王醴下衙回来时,孟约问:“师兄,如果你像我绘本中画的那样,一下子到子五百年后的世界,一切都天变地转,你觉得你能靠什么谋生?”
王醴以为是下个绘本,认真思考片刻说:“倒卖古玩?”
孟约:我家师兄好潮的,这条路确实可行,好多穿越重生小说都写过呢。
“那要不会玩这个呢?”
“再不济写几个字还能卖钱吧。”
如果是《三醮》里的五百年后,传统文化的地位很高,相关从业者没有养不活自己的道理。孟约想想,王醴不管去哪个五百年后,可能都能活得挺好,孟小约……就有点悬了。
是夜,许日有所思,终致夜有所梦。
孟约梦到孟小约啦!
孟小约还真成了她,然后这姑娘真是跟她差不离,一无所长,偏又没个孟老爷这样的土豪爹,只能自己想办法求生存。然后……什么也不会的孟小约凭着一张脸,摸爬滚打成了娱乐圈的古装女王。
孟约:这什么鬼?
醒为后,孟约抱着被子,在床上傻笑好一会儿,终将这事一笑置之,并且放下。不管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办法,也许会走点弯路,也许会生点波澜,也许会有坎坷曲折,但最终会好的。
“年年,今日要与同僚宴饮,不日便要启程去谯郡,这便算践别宴了,不必等我,早些睡。”王醴收拾好仪容,凑到孟约颊边,便轻啜了一口。
孟约白他一眼:“我还没洗脸呢……先说明呀,宴饮可以,吃酒看戏听曲都可以,不许有什么花花粉粉的作陪,不然我要生气不理你的。”
“要不你同我一道去。”王醴可真冤枉,无非就是前两日有士子结宴,请了清倌人作陪。时下的律令是,清倌歌伎都合法,人家卖的是艺。那除卖艺外,自然都是不合法的暗寮,结宴时有不讲究的,夹带了几个能陪酒能上下其手的暗寮,结果被御史给瞧个正着。
这位御史先把参宴的儿子揍一顿,然后一封奏疏把在场士子连同亲儿子全奏名到御前,于是集体被申斥,并且三年之内不予听用。有官职的停职反省,无官职有功名剥去功名重考,无官职也无功名的,以后人生就艰辛了。
《大明律》对此类事件的处理,孟约总结为:合法卖艺,非法卖身,外室属奴籍,私生子无继承权。正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不给予合法地位,就不会存在。
孟约对此表示,《大明律》真是个暖男,所以她很放心地摆手,这风口浪尖上,谁敢不怕死顶风作案:“去罢,早点回来,我让人给你准备消夜。”
第238章 一愿风调雨顺,二原家家团圆
眨眼倒是寒衣节,这是个祭奠先祖的日子,同时也昭示着冬日严寒的降临。但由于大明处于小冰河时期,且这个小冰河时期是从先帝朝开始的,持续至今已四十余年,大明的百姓早已经习惯这样的严寒天气。
因在外洋有大片肥沃土地,又有许多高产不挑地的农作物,历史上的大明因小冰河时期而引发的种种矛盾,因粮食的充足,也悄然消弥于无形之中。穿越者太祖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朝臣与子孙,让全天下人吃饱饭是社稷安稳的基石,所以大明三百年来,一直致力于寻找肥沃的土地向外扩张,开垦更多的良田,种更多的粮,让大明无饥寒之忧。
因小冰河时期如正史上一般降临,慢慢的,这个祭奠先祖的日子,成了集体祭奠太祖的日子。也不是说专程只祭奠太祖,一般是祭奠完太祖,再回去祭奠祖先。
这样的日子,孟约也赶了一回热闹,随着拥护的人群去玉清山拜太祖。对时下土著们,每个月都要搞出名目拜太祖这种事,孟约已经很能习惯了:“其实太祖挺爱清静的,要知道归天后,几乎天天有人惦记着他,八成要跳起脚来骂人。”
王醴失笑道:“若真能激得太祖跳起脚来骂,只会有更多人惦记。”
倒也是,难道还真能再穿一次不成,没这可能的。孟约拾阶而上,向太祖三叩首,然后到外边点香燃香,与土著们一起仰面向天,默默祈祷。
一愿风调雨顺,二愿家家团圆,三愿此生长相守,共他岁岁年年。
祭罢太祖,便打点行装,该去谯郡了。去谯郡的车每天只有一趟,他们清早就得去赶车。验过车票后,孟约同王醴登上公务车厢,公务车厢倒是宽敞,但也只是人少一些而已,其余与普通车厢并没有什么不同。
科学院在每辆蒸汽机车上都派了两名学子督运,不过科学院里人挺多的,孟约也不是谁都熟面,打过招呼后便各坐各的。王醴大约提前打听过,坐太长的路,有人会很不舒适,呕吐头疼之类的,事先有所准备,每隔一刻钟,王醴就要问孟约一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车窗开着一点,有寒风从中吹进车厢,孟约除觉得有点冷外,真没哪里不舒服:“没有,我能坐车的,科学院里那个蒸汽机车我可没少坐,不会出问题的。”
见孟约确实一路都精气神饱满,王醴才放下心来,这就要见岳父了,万一小甜甜顶着张惨白的脸,岳父岂不要以为他欺负了小甜甜。好在孟约是真的很能坐得车,一路到毫州下车,孟约都一脸精神:“还得赶三十几里路,年年用不用先在这借宿。”
“不用,这里倒离鹿邑更近,我们先回家住几天,使个人去跟爹说一声,就说我们过几天再去谯郡。”哪怕在南京与王醴结识并携手相伴一生,孟约仍是觉得,她穿越以来,最轻快的日子就是在鹿邑的这段时间。真的和现代没有太大区别呀,小美人们个个可爱,就是左邻右舍,也相处和睦,打刚来时送走周文和,一点糟心事都没有。
见孟约说起鹿邑来整个人都仿佛闪闪发亮,王醴哪还有不同意的,把仆役遣去谯郡,他自己则同孟约去鹿邑。王醴在鹿邑也是有许多如今思来,十分美好的回忆,如上元赏灯,雪夜吃腊八粥,雨夜初逢,以及枇杷树上赤着双足,湿淋淋的小甜甜。
孟家园子这几年交由程并一同打理,程并现在在谯郡,就由程并的儿子程绪看顾着。原本程太太要接手,但程并认为年纪也不算了,得管起点事来,日后若真是作官,要管的摊子事更多更大,现在不试着去,将来难免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阿绪,你在这儿啊?”
程绪应该叫孟约一声姑姑的,可是,孟约没比程绪大多少,程绪这声姑姑一直喊得有点小羞涩:“姑姑,爹去谯郡了,我来这边看看,正要回去呢。”
孟约叫住程绪,道:“别回了,留下了吃饭,我使人去把嫂子也喊来,好歹见见新姑爷。”
程绪就猜着是姑父,但两人一前一后的,程绪没敢乱开口,这下确定是姑父,赶忙行礼:“姑父。”
路上,王醴早想过会见到亲朋好友,提前准备好了见面礼,顺手给程绪递个小锦盒,王醴道:“听闻你将要下场考试,若有疑,可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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