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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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醴接下卷宗,倒也不去管袁道台怎么占据公案,他是一打开卷宗,就满脑子全是案子。毫州通判姓于,一直在一旁没说话,在袁道台盛怒之下,整个公堂落针可闻,于通判自然也没敢吭声。

  看完卷宗,王醴才看向于通判:“死者何在,为何没有仵作的陈文?”

  于通判先是看一眼堂上的袁道台,然后才回答王醴的问题:“史园设了灵堂,道台不许仵作验……尸。”

  王醴看向袁道台,袁道台倒是给了王醴几分面子:“本官已去信命河南道按察使司带人过来,毫州的人,本官信不过。”

  “那陈文就等仵作来了再说,于通判先与我一道去案发现场,其余人等也都出去查案,光待在公堂上能查出什么来。”王醴是看这些人都快站成冰棱子,这才出言把人都先放出去,日后都是他的下属,自然要加以爱护。

  “是。”众人如蒙大赦。

  袁道台冷冷瞟王醴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王醴行礼后退出公堂,到公堂外时,命人烧几个火盆,煮些热茶并点心送到公堂去。同出来的差官,王醴也让他们先去吃东西再外出查案,并把线索与终点一一分置到个人,总算是把场面先稳住了。

  这才喘口气呢,孟老爷不知从哪听来的,从工学院骑马过来问王醴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他闺女。

  王醴:……

  #不止小甜甜是债,岳父也是债啊!#

  第240章 灯下融融笑

  安顿好孟老爷,回答完孟老爷的“关于闺女的一百问”,王醴复又在风雪夜里的灯烛下,细细翻阅卷宗。比起刚来时在公堂上拿到的卷宗,此刻,卷宗又厚了许多。

  袁道台的独子虽不是个能作学问的,却也非纨绔子弟,是个还算不错的年轻人。有些富贵乡里养出来的小毛病,但为人处事还算可以,也没有什仇家,短短二十余载的生涯里,没有什么同人结仇怨的记录。

  一整夜,王醴都没怎么睡踏实,一则是新到了地方有些不适应,二则孟约没在身边,最后才是袁道台独子身死案重担在肩,委实有压力。好在天亮时放晴,路上积雪也不再结冰,而是慢慢融化,孟约则在下午时乘马车抵达谯郡。

  王醴听到消息,赶忙起身去接,因中午略补了个觉,看起来脸色还成,就是眼下略泛黑,还是泄露了他没睡好的事实:“师兄,你看你的脸,好没精神。你啊,真是离不开我呀,一不看着你,你就不爱惜自己。”

  “是啊,所以年年不可离我身。”把孟约迎进孟老爷早早置办在毫州府衙旁边的园子,王醴一边走一边说了说园子里都有哪几个院子,各在什么方位,又说孟老爷清早去了工学院,大约晚上会回来吃饭。

  “爹大约总算舒坦了,老嫌南京宅院小,时常看着我屋叹气,说委屈了我,从小到大就没住过那么窄窄缩缩的屋子,多放点东西身都转不开。”谯郡地方大,孟老爷又熟悉人又熟悉地方,置办下的这个园子,能顶得上二十个孟园那么大。又是从熟人手里接手的,略修缮一番,稍微添了点家什就能进来住,住进来的时候连园子都是治理得齐齐整整的。

  王醴是自己不觉得,想想孟约从就住这么大宅子,再想南京的宅院,委实有点小,便是泛园也小。不说鹿邑的宅院,眼前这个刚买下才几个月的宅子也远比不上:“南京也不是没大宅子,回头我着人寻一寻。”

  从前家中就他一个,王醴只会觉得屋子大,什么时候嫌屋小过。孟约才嫁过来没多久,他就感觉出来了,孟约光衣裳首饰就得占间大屋,谁让他有个疼闺女的岳父,偏家里还有布坊,布料从来是论车装。

  孟约对大屋子没什么执念,挥挥手,问王醴案子查得怎么样:“没有任何进展,按察使司来了人,这会儿仵作陈文都还没送来,也不知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样,你先睡饱吃好再说。”孟约不懂这些,自然没法给出什么建议。所以这时候,孟约会很想念杨廷礼,有那老头儿在,心里总是格外地踏实。

  “年年说得对。”王醴应下,赶紧命人准备晚饭,孟约一路坐马车过来,想必也没能吃顿安稳饭。

  两人吃饭时,府衙的差官申江送了仵作陈文来,王醴不好在饭桌上打开,怕孟约吃不好。遂赶紧扒几口饭,叮嘱孟约慢慢吃,然后才接过仵作陈文叫上申江往书房里去。

  孟约一边吃饭,一边想:“嗯,得把杨阁老忽悠过来,总觉得有杨阁老在,大事先定了一半,再不济还能狐假虎威一下呢。”

  至于怎么忽悠杨阁老,孟约没想好,她只吃完饭就先写书信给南京。先是写给吕撷英卢昆阆,然后是吕冰和她的小美人们,再是宣庆帝萧皇后,然后是杨廷礼。她觉得自己能把杨廷礼忽悠来的,却没想到她信还没寄出去,门房就接到了南京的来信,从仆妇手上接过一看,孟约不由对这历经几十年不倒的老妖精有了个新的认知。

  “说得也是,要让师兄自己去处理这些,时时有倚仗,处处有人指点,待日后无人可倚仗,无人可指点时又待如何?杨阁老真是……我信都还没写完,他的信就先来了,看来是算到我会有这么个念头。”既然老妖精都这么说了,孟约在这方面还是挺推崇杨廷礼的,遂搁下这事,把信发出去。

  看罢仵作陈文,即使天色已经晚,王醴都还是出了趟门,至深夜才回来。孟老爷更干脆,只使人给孟约捎回来一句话,说是过两天才能回来,他们去百十里外的炼钢厂去了。

  “不是喊你早些睡,不必等我,怎么还没睡?”王醴一脸疲惫的坐下,只见孟约在灯光下一脸暖融融地含笑,遂觉得身上疲惫去了六七成。

  “倒也不是专等你,白天在马车上睡过,这会儿睡不着。路上买了几本毫州时兴的话本,别说,毫州地界上,很有几个话本写得精彩的。”孟约是看着看着,都有自己动笔的想法了,打鼓人好久没动画笔,这会儿看到人家的精彩故事,难免有点蠢蠢欲动。

  “那也得早点睡。”王醴说着吩咐人准备宵夜,又问孟约吃不吃。

  孟约才不吃呢,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而且也怕胖,生活里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事,人是很容易心宽体胖的。王醴还十分致力于投喂她,孟约不得不提前为自己的细腰肢而忧心忡忡:“不吃,吃了夜宵待会儿睡不着的。”

  厨下的鸡汤面和几碟小菜端上来,王醴去外室吃完洗漱换了衣裳再进卧室时,孟约已经倚着床边睡着。王醴本来还想说今天在毫州世上见了脱粒机和缝纫机的事,见孟约睡着,便把话都咽回去,轻手轻脚将孟约放平,散了头发盖上被子。

  “还说不是等我,早困了罢?”

  才洗漱完,王醴没什么睡意,遂坐在床边低头静静看着孟约。许久之后,王醴才涌上点睡意,这才熄灯上床,紧紧搂着小甜甜坠入沉沉甜睡这中。

  这一觉,王醴总算睡好了,孟约早上起来看,见他眼底那一圈黑转淡才放心:“案子有眉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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