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前_弈澜【完结+番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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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接受善意的天线早已经坏掉的孟约,根本不会去关注王醴身上一天多似一天的善意。所以哪怕她偶尔感受到王醴刹那间特别强烈的“善意”波段,她也只会看王醴一眼想“他释放善意信号的中枢,大概和我接受善意的天线一样,都坏掉了”。

  “此事,还要多劳烦王师兄……”

  孟约表达谢意的话没出口,王醴便打断了她,虽然这很失礼,但王醴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听她道谢:“你喊我一声师兄,这便是应当的。”

  可这师兄师妹,原本就是叫着好听,又不是真的。

  吕撷英笑道:“便当是重崖付的布料钱,用年年这么些好料子给他裁衣作裳,哪能不用还人情。”

  孟约:这样说的话,还有我的猴呢。

  “正是如此。”王醴自然很乐意接吕撷英的话茬。

  “快正午了,王师兄在这用饭罢,袁娘子近日又新得两个拿手好菜,先生和王师兄必要尝尝。”穿越者太祖还是留了活路给孟约的,至少人家操一辈子碎碎的心,也没操到美食上。

  不过,社会发展到这个时代,在食物的处理上其实已经很接近于现代。但,孟约仍然还有许多新菜色在脑子里攒着,她动嘴袁娘子动手,合作得十分愉快。

  饭桌上,因为一波高过一波的善意,孟约频频多看了王醴几眼,然后发现这位居然爱食酸却不爱辣。袁娘子今天用的新一批酸菜做酸菜鱼,孟约吃着都有些倒牙,王醴却吃得面不改色。

  “王师兄尝尝这道新上的菜。”蕃茄牛腩!

  不要对蕃茄表示惊讶,孟约也是在到南京后,才在花园里见到樱桃大小的蕃茄的,很像现代的圣女果,味道更重,酸重甜也重。据说这玩意儿叫小酸果,土生土长的本土种,根本不是外洋引进的。

  没穿越前,孟约一直相信度娘百科上的解释,蕃茄是十九世纪选用较好食用的品种引进的。但事实叫她眼珠子掉一地,还以为小蕃茄是大蕃茄的现代人工培育品种,却原来,大蕃茄是小蕃茄的人工培育品种。

  南京城外山上,漫山遍野的小酸果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下人当野果吃的……

  吃过饭,王醴得去上差,孟约和吕撷英继续上午的教学。最近教的可不是绘画技法,也不是治印,而是社交“礼仪”。这个礼仪啊,是读作“礼仪”,写作“优雅含蓄撕逼技巧”的那种礼仪,至少孟约是这样认为的。

  孟约可能是天赋点都点在绘画上了,任凭吕撷英怎么教,回头随便点个场景叫她说怎么应对,她还是要抓瞎。吕撷英一脸恨铁不成钢,叹气道:“为师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先生,我也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笨。”孟约再次感觉,她在南京城会越活越艰难,而且渐渐不是艰难了,是活不下去。

  “你叫为师怎么说你好。”

  “先生,我为什么一定要学这个。”孟约还是不懂,为什么吕撷英忽然心血来潮,要教她社交“礼仪”。

  “如果李选之就是你卢先生为你算到的正桃花,你说你是不是尽早学起来为好?还是说,你更愿意等到日后来临时抱佛脚?”吕撷英笑意中带出几分欲羞一羞孟约的打趣。

  孟约:虽然这个理由我想给零分,但卢先生看相测字从没失过手的话,要真是李选之,那是得学起来……

  不,还是不能忍!

  人生已经很艰难,何必还要找个对照组过一辈子,这很残忍好不好。

  第58章 人类何苦互相为难

  做为一个穿越者,孟约觉得最应该拥有的,或者说最没法丢开的执念来自于“人定胜天”四个字。

  虽然人类的不自由,从古到今,其实都是存在的,但现代人类,骨子里那“我命我主,我命由我”的基因多多少少已经觉醒。更容易在遇到某些事的时候,去思考“为什么我要将自己交给命运,而不是自己去决定命运”。

  一想到正桃花是李衡李选之,孟约就想:“这个命运,我不能要。”

  当然不能要!

  送走吕撷英,孟约就独自在屋里沉思,沉思的内容只有一个:“李选之身为‘大明仪范’,居然在正文里没出现过?按照作者的德性,应该是所有出色的男性角色都爱女主呀,虽然她写得不叫人讨厌,很多时候还很不明显,但人人爱女主这个设定不该产生变化啊!”

  在这一点上,《三醮》作者是个永远的玛丽苏,所以,孟约再三确定荣意的众多仰慕者,李选之并没有留下名字,所以……难道李选之这样的,都不过只是“众多”之一?不能吧,周文和都有名有姓的,更何况还有长长长番外呢。

  “不排除作者故意恶心读者。”谁让《三醮》作者是个奇葩。

  再多琢磨琢磨,孟约又觉得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是剧情里的相关人物,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那张脸,我真的接受不来。”

  但有一点很让孟约疑虑,那就是李选之在看她的时候,其实是即不带恶意,也不带善意的。孟约以为,爱情也许不该纯粹以善恶论,但喜欢一个人,至少心里应当怀善意。就像孟老爷,就像吕撷英,就像荣意,就像曾经的周文和也满是善意一样。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死活不约。”孟约打定主意要拒绝这命运的赠予,余下的就自然不用愁,优雅的撕逼技巧也不用再学,这么一想,感觉整个人生都重新开阔起来。

  既然决定不约,第二天吕撷英再要教“礼仪”,孟约学还是学的,但不再有那么紧迫感。人嘛,到哪个台子上就唱什么戏,孟约也知道,礼仪还是要学一点,不说要会,至少别人对她发动“礼仪”攻势时,能作出有效回防。

  学得差不多时,吕撷英问她感想,依然是个礼仪苦手的孟约半天半天吐出一句话来:“人类何苦这样互相为难呢?”

  制定规则不是应该为了活得更舒服吗,为什么会有“礼仪”这样不让人痛快的存在。

  吕撷英笑得不行,回头就把这话说给卢昆阆听,五姓门阀出身的卢昆阆也不由得失笑,指着在一旁埋头吃饭的王醴说:“从前重崖若是说得出来,必也会有这么一句埋怨。”

  昔年王重崖同学还小,在学习“礼仪”时,也同样苦不堪言,就这一点来说王醴十分赞同孟约的吐槽。

  笑罢,吕撷英问王醴:“姚锦康查得如何了?”

  王醴道:“派去余杭的人尚未返回,不过,从李选之身边下仆嘴里倒问出几句话来。”

  “噢,什么话?”

  “李选之与姚锦康昔年在余杭,都曾心仪于一名女郎,那名女郎与姚锦康自小认识,虽不说青梅竹马,却也是来往甚多。姚锦康甚爱那女郎,那女郎却似乎并不是很喜姚锦康,李选之在余杭时,与那女郎有数面之缘。那女郎病重身亡时,念的仍是李选之,听闻曾作出什么约定,至于到底如何,下仆说得语焉不详。”王醴大概已经能确定,孟约必是与那名女郎有几分相似,否则不会一个李选之,一个姚锦康,都齐齐盯上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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