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有太子的撑腰,皇后也比之前振作了精神,趁着太子离开的时间,李嬷嬷唤来宫女,为皇后重新梳妆打扮,当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子归来时,皇后已没了那憔悴无助,恢复典雅稳重。
太子归来,手上拿着一个册子。
皇后见此,疑惑道,“尧儿,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太子只是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淡淡讥讽,“这个册子里面记的都是裴家上上下下人的动作,上到裴丞相,下到裴府一个开门的家丁。”
皇后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儿子一直在监视母家的一举一动,心中略有不悦,“尧儿,你为何要如此防备裴家,裴丞相可是你的外公,他还能害你不成?”
太子冷哼一下,“母后别急,待您听完儿臣的话再说什么也不急。”而后打开册子,“王玉福属王家,自从十年前,王玉福的胞兄弟便突然置办了田地,母后你懂儿臣的意思吗?”
皇后面色苍白,眼中有惧色。
太子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丝毫愤怒,“十年前,王家把您卖了,愚蠢的母后,早成了他人的网中之鱼却还沾沾自喜,可笑。”
【题外话】今日只有一章。
434,去势之人
太子的话如晴天霹雳,事到如今,皇后也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这不可能,这根本说不通,王家的人怎么会出卖本宫?王家世代效忠裴家,裴家更是为王家带来无数富贵荣耀,他怎么会出卖本宫?”
可以说,皇后仍然不太相信。
太子见皇后失魂落魄的目光,本想讥讽,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母后,你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去势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去势,便是阉割做了太监。
皇后恍然大悟。
“如果说王玉福从前因为家族利益对裴家忠心耿耿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忠心热血的消退,便只剩下悔恨在漫长的岁月里如影随形了。”太子一边慢悠悠的说着,一边翻着册子。
皇后彻底没了气焰,“本宫……应该怎么办?”
太子合上册子,“先将王玉福扣押,将他之前做的事一五一十逼问出来,最起码母后应知道,有多少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中,把柄都抓在谁的手里。”
皇后慌张地点头,“对,尧儿你说的对,李嬷嬷,快派人抓王玉福。”
“别急,”太子道,“你就不怕他来个死无对证?”
“那本宫应该怎么做?”皇后的声音颤抖。
太子将册子随意扔在身旁桌上,端起茶碗,慢慢饮了一口,“等等。”
“等等?”皇后不解。
虽然皇后和李嬷嬷一头雾水,但太子却不再说话,只是专心饮茶,真的好似等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门外有太子的心腹梁贞求见。
皇后和太子移步道前厅,梁贞入内请安,而后道,“禀太子殿下,王玉福的父母、兄长一家、弟弟一家,以及妹妹一家全部二十九口人全部扣押,王玉福也已经抓到。”
皇后急了,“不能让那逆贼死了!”
太子笑道,“放心,他不敢死。”
皇后多少也猜到,“尧儿的意思,是用王玉福的家人威胁他?”
太子看向皇后,“不然呢?太监无后,本就无所顾忌,除了他的家人,还有什么能威胁得住他的?”而后看向梁贞,“他招了吗?”
梁贞道,“回主子,起初不招,见他兄长之子的人头落地,就招了。”
虽未详尽说明,但一句话已能说明那场面的血腥。
皇后急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奴才,他到底被谁收买了?”
梁贞未回答。
太子道,“说吧。”
“是,主子,”梁贞这才回道,“收买王玉福之人的身份,连王玉福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个身材不高的男子,每次见面那男子都蒙着脸。”
“那这怎么办?”皇后急得如火上的蚂蚁。
太子测过头,声音温和下来,“母后稍安勿躁,虽然王玉福不知那人身份,但细细审问也能找到线索,母后便别操心了,这件事交给儿臣吧。”
皇后点头,“尧儿,本宫的好尧儿,本宫只能靠你了。”如同抓到救命的稻草。
“好,母后便放心吧,”说着,太子从位置上站起,“既然事情发生了,现在忧心也是晚了,母后还不如好好调养身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有办法的,儿臣先告退了。”
皇后赶忙站起相送,“好,尧儿也保重身体。”
就太子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回过头来,“这段时间母后不妨想想,这世上,到底谁才靠得住。”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未央宫。
皇后看着太子逐渐远去的明黄色背影,表情无尽迷茫。
出了未央宫,夕阳的余光洒在太子明黄色的太子服上,锦衣明明闪着金光,但却又给人一种不知名的阴郁感。
梁贞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了一句,“主子恕罪,属下实在忍不住想多嘴说一句,主子的用心,终有一日能被他们感受到的。”
太子却未生气,也没做其他反应,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但愿吧。”
……
另一边,乾清宫。
秦妃整日以泪洗面,皇上也是倍感心疼,更是将顾千雪留在了乾清宫治疗。
不仅秦妃衣不解带的照顾,就连厉王也留下,并未出宫。但最可怜的还是要数太医院的太医们,上到太医下到抓药的小太监,全部进入警备状态,别说出宫了,便是休息,也是很少休息。
顾千雪高烧不止,体温烫得吓人,整张脸诡异的红,就如同红灯笼,但下一瞬间却又如同纸样苍白,一阵红一阵白,面色渗人,浑身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涌出。
“王爷,您都两日两夜未合眼了,别熬坏了身子。”邵公公小心翼翼地劝着,却见厉王双目赤红,一旁放着顾千雪的药箱,手中拿着一只空了的药瓶,放在鼻下闻了闻。
“周容秋还没找到吗?”厉王的声音不似平日的冷漠,语调中的焦急所有人都能察觉。
“回王爷,没有,周神医不知又去哪云游去了。”邵公公擦汗,心中埋怨,好好的神医不在京城诊病,到处跑什么跑。
“太医院对药理最有研究的是蔡太医吧。”厉王将那药瓶闻了又闻,一双浓眉紧皱,神情好似实在猜其中配方。
“对,是蔡太医,”邵公公道。
“将他叫来。”
“是。”
不大一会,邵公公便将蔡太医唤了来。
蔡太医年约五十,身材微胖,因为几日未回家守在乾清宫,保养得宜的面部略有憔悴,听说是厉王传唤,战战兢兢,比对面对皇帝时还要小心翼翼,“微臣见过厉王殿下,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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