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塞来一只陶瓷小瓶,“里面的药粉有什么。”厉王道。
蔡太医赶忙接过小瓶,闻了闻,思忖一下,而后将里面药粉配方一一说了出来。
厉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木质药箱,“里面所有药瓶的药,重新再做几分。”交代完就转身离开。
蔡太医一头雾水,却不敢违逆,只能抱着那药箱准备开始配药,但当见到药箱里诡异的金属器械时大为不解,拿着物件摆弄半天,研究起用途。
乾清宫某一房间静悄悄的,皇上不在,前来探病的妃子都离开,秦妃也被申嬷嬷扶回去休息,除了悄声守着的宫女,便只有床上昏迷不醒的顾千雪。
“你们都出去。”厉王道。
众宫女自然不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接收到厉王身上的杀气,便立刻乖乖地离开,绝不废话。因为所有人都深知,得罪厉王没有好下场。
435,毒之烈(一更)
宫女们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厉王和顾千雪两人。
厉王先是将盖在顾千雪身上的被子掀开,抓其手腕,为其细细诊脉,而后将那手又放了回去。
那么,为何厉王将所有宫女都遣出去?原因是其想将顾千雪唤醒,那么如何唤醒?既是要刺激其最疼的穴位。
人体最疼的穴位名为涌泉穴,在脚心中央,在南樾国,女子的足与身体一样为私密部位,当众被男子窥足或触碰便为受辱,考虑到这一点,厉王才将宫女遣散。
左手捏着其纤细的脚腕,右手指尖食指积聚内力,而后对着涌泉穴狠狠一碰——紧接着便是顾千雪下意识的一声尖叫。
门外宫女们自然都听见千雪郡主的叫声,却没人敢进入。
剧痛中的顾千雪被迫清醒,她勉强睁开千金重的眼皮,当看到捏着她脚腕的厉王时便明白了一切。周身骤热骤冷让她十分难受,咬着牙说道,“宫……凌沨,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厉王见有效果,便将她脚部的被子重新盖好,俯下身,双眉紧皱、双眸怒瞪,“你知道那蛇叫什么吗?”
顾千雪一愣,原来厉王用这种狠毒的招数强迫她清醒,原来是问这个,“碧身金花,名为销骨蛇。”随后,将受害当日经历的一切简单描述出来,既在这两分钟的时间,再次被炙热和冰冷折腾了一次,冷汗阵阵。
厉王静静的听着,掏出自己纯黑色的帕子,为顾千雪擦了擦汗。
那黑帕上有着厉王身上独特的熏香,淡淡的,若隐若现,但却又极其醒脑,不知因为呆在厉王身边不寒而栗还是因为这醒脑的香气,顾千雪竟觉得头脑轻快了不少。
“宫凌沨,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轻声问道。
“你说。”厉王的声音比他想的温柔,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再在意他的声音。
“如果我真死了,你帮我……保护我母亲好吗?”再次经受一阵炙热,那种感觉就如同生生被火烤,但见到厉王那挣扎的模样,顾千雪依旧怒从心起,“我医好了秦妃,为此得罪了皇后,而我母亲赵氏身怀六甲,而裴姨娘阴险毒辣,难道你就不能看在秦妃的面子上帮我一次?”
厉王见顾千雪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即便顾千雪不求他,他也是会保下赵氏的,但……“本王看起来像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呵,”收回了帕子,却见到顾千雪愤怒的模样,终还是没忍住,柔下了声音,“为了赵氏,你也要咬牙撑下去,本王去找苏凌霄想办法,切记,你一定要撑下来!否则,本王便杀了赵氏。”
说完话,也不等看顾千雪的反应,厉王便转身离去。
顾千雪躺在床上,细细琢磨了厉王的话,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宫凌沨那个家伙,明明就是在帮我的,但狗嘴里怕是……永远吐不出象牙……”喃喃自语之间,再次进入昏迷。
宫女纷纷入内,悉心照顾,自是不提。
无名居。
当厉王赶到时,苏凌霄伏案写字。
“凌霄,以你的耳目,应该知道宫中发生什么了吧?”厉王开门见山。
苏凌霄好像在写一副药方,当两的话说完,他也正好完成最后一个字,抬起笔。
“销骨蛇为天下第一毒蛇,并非因毒之烈,而是毒之阴险,知道它阴险在何处吗?”苏凌霄抬起眼,看向厉王。
厉王面露震惊,“连销骨蛇的名字你都知晓,苏凌霄,你在南樾宫中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即便两人有交情,但想到自己的国家的信息时时刻刻都在一个外国人手中,依旧心惊胆战。
苏凌霄勾起苍白的唇,“放心,为了你,我也永远不会对南樾国出手。”
厉王凝眉,但见到苏凌霄孱弱的身体以及极其不佳的精神状态,还是叹了口气,“无论怎样,先保重身体。你写的是销骨蛇的解药吗?”
苏凌霄放下笔,将笔迹未干的纸递了过去,“不,这只是一味解毒十分有效的方子,却解不了销骨蛇的毒,最多能延缓其性命,”见厉王面色铁青,苏凌霄幽幽叹了口气,“千雪郡主的毒,你也别太着急了,若她能活,如今已经解毒成功;若她此时毒未解,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的命。”
“凌霄,你把话说清楚。”厉王焦急道。
坐在椅子上的苏凌霄仰头看着厉王,愣了好半晌,“看来,你是心动了。”
“……”厉王微窘,欲言又止。
苏凌霄垂下眼,“我真是羡慕你,有健康的体魄,有心爱的女人。”
厉王看不得自己挚友如此失落的模样,“你不是也有……”
但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凌霄打断,“可惜我没有健康的身体,越是爱一个人,越是想守护她一生,既然做不到守护她一生,还不如将她托付给信得过的人,你说不是吗?”
厉王内心交战,“凌霄,你的话太过偏颇,我……”
“我们来说一说销骨蛇毒吧,”苏凌霄适时打断,也不知是因着急下一话题,还是不忍心见挚友为难,“为何说销骨蛇毒是天下最烈的蛇毒呢?并非是其瞬间发作而死,相反,其却是慢性毒。秦妃娘娘的毒你也见了,最可怕的毒并非一下子置于死地,而是让人生不如死。何为销骨?是因,这种蛇毒中了不会立刻毒死,而是慢慢浑身溃烂至死,当溃烂到最后,甚至连那白骨都不剩,是以销骨。”
破天荒的,厉王眼中带了惧怕,艰难地咽了口水,“解药呢?难道销骨蛇毒无解药?”
“自然是有解药的,但那解药却是中毒时第一条蛇的蛇血和蛇胆,这也是我所说其毒最烈的又一个原因,即便一个人前后被许多销骨蛇咬,要么解药只有第一条蛇血和蛇胆,此外绝无第二解药。”苏凌霄道。
厉王闭上眼,将在枯井中找到顾千雪时的情景细细回味,想到那没有蛇头的蛇身以及顾千雪满脸血的模样,缓缓睁开眼,“如果我没猜错,蛇血应该被顾千雪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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