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点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阮儿……”
他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有一些无奈之色。
阮弗一消失的时候青衣便知道了消息,但是碍于得了阮弗的命令必须守卫在济王府中加上自己受伤,所以虽然心中着急却也只能暗中派人出去,同时还要关注永嘉城内的状况进行部署,不让一些趁机钻出来的势力兴风作浪,因此这会儿,也是面色微沉,“已经在派人找小姐。”
“萧风呢?”玉无玦道。
“当日护在小姐身边的人是萧风,小姐被抓走之后萧风便在寻找小姐的下落,此时仍旧在外边。”
玉无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可留了什么话给我?”
顿了顿,青衣开口道,“王爷,小姐曾有吩咐,杭鸿天的儿子杭之山藏在我们手中,待杭鸿天醒来之后,若是王爷回来了,便交到王爷的手中,小姐说,若是王爷回来之后,她还没有出现,便可以想尽办法,定右相的罪。”
说罢,青衣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交给玉无玦,“小姐说,这上边的东西,王爷若能看到,可信,但不可全信,但总有王爷能利用得上的。”
玉无玦眼眸一动,直接接过,翻开来看,而后眼睛眯了眯,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今夜,着杭之山来见本王。”
青衣点头,而后身形坚毅地退下了。
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今日一早玉无玦才刚刚回来,今日也算是忙碌了一日,先前去见过阮嵩从刑部大牢中出来,急火攻心而喷出的那一口鲜血,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去见阮嵩,确然是有一些不太必要的冲动,可他也更想去看一看他的态度来做一些判断与推测。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临渊便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已经没有了从停尸房出来的时候的反应,反倒多了一些兴味,“晋王殿下如此计算,只怕已经不用我来证实那两位的变化都是因为蛊虫引起的了。”
玉无玦挑眉。
临渊眯了眯眼,道,“谭化成的蛊是早就放在身上的,被味道所控制,即便不是会控蛊之人,一旦在适当的时机闻到能催动体内蛊虫的味道,也会按照其蛊虫的功能引发中蛊者的变化,我想,谭化成在某个时候,一定是闻到了那个味道。”
想起谭化成在大殿中的情况以及当时突然发疯的时机,玉无玦并不难猜出。
何况,既然早就知道便不会再有疑惑那背后捣鬼的是谁。
临渊继续道,“本公子早就看长清那禽兽父亲不顺眼了,想不到,这位的故事与手段倒是蛮多的。”
玉无玦不语。
临渊还在啧啧感叹,“也怪不得能有长清这般鬼点子如此多的女儿了,看来,即便长清不承认,多少还是在阮嵩身上传了一些的。”
这话的自然是玩笑多一些。
只是青衣在一旁听了,语气颇为不快地道,“临渊公子!”
显然并不喜欢临渊这样的玩笑。
玉无玦眼神凉凉地瞥了一眼临渊,临渊见到两人这个模样,当即耸耸肩,闭口不言。
玉无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本王要你解了杭鸿松身上的蛊虫。”
临渊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几乎是咬牙道,“晋王殿下是不是忘了,在下是中原的大夫。”这种解蛊的事情,一个一个都找他,就算他是神医,也不是万能的好么?
玉无玦却不管,直接站起来,大有一种无论你同意不同意都他都已经决定了的样子,淡淡道,“临渊公子医术高明,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临渊公子痴于医术,谭化成这等药体,应该很符合临渊公子的口味。”
谭化成的蛊虫虽然很隐秘,但是其实并不是那种很复杂的,至少是触发引起的,并不是太过复杂,加上因为这段时间给玉无凡治疗的关系,临渊对蛊的研究又更进了一步,虽然达不到精通的地步,但对付谭化成,却也绰绰有余了。
只是……什么叫做对很符合他的胃口,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临渊翻了一个白眼,“本公子有何好处?”
玉无玦定定看了临渊许久,“太医院里必定会有许多临渊公子知道却找不到的药材。”
临渊一听,眼神一动,立即道,“成交!明日一早必定还王爷一个正常无比的谭化成!”
“本王明日要见到清醒的杭鸿天。”
临渊一愣,眯了眯眼,眼中瞬间升起一抹严肃之意,但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乃是一副漫不经心之色,唇角勾了勾,“在下知道了。”
玉无玦不再多说,当即便离开了。
看着玉无玦离开的背影,临渊嗤笑了一声,他当然看出了玉无玦的身子状况,只是,这人一回来便没有消停过,倒是没有长清淡定。
只是,想起玉无玦刚刚的吩咐,临渊即便只是一个江湖大夫,但其实多少还是知道杭鸿天一醒,便意味这什么的,还有为谭化成解蛊。
看来,玉无玦是一刻也不愿意等了,这次一回到永嘉,便马不停蹄想要处理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只是……临渊眼中划过一抹怀疑和沉思,玉无玦,是不知道阮弗的事情,还是真的不介意?
——
当夜,夜幕之后,玉无寒便出现在晋王府之中,而晋王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一夜未歇。
阮嵩入狱并且与假币案相关的事情经过了昨日半日的发酵已经在永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外边的百姓并不是特别清楚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消息传出当朝右相入狱了的事情,而丞相出事,对于生活在永嘉城中的许多关注朝野大事的读书人而言,无异于一件大事。
第二日一早,沸沸扬扬的声音还在继续,然而就是在许多人都还沉浸在对这件事的讨论中的时候,早朝才刚刚结束,玉无玦与玉无寒便进宫了。
然而,此番一道进宫的,却不仅仅是玉无玦与玉无寒两个人。
今日的早朝并不像昨日那么跌宕起伏,下了朝之后,玉无惊走在前边,玉无央与玉无镜跟随在他的后边,三人并没有出宫,而是跟随在玉无惊的后边,往雍和宫的方向而去。
渐渐远离了前朝的区域,玉无央才转眼看一眼依旧能够见到的御书房大殿的屋檐,皱眉道,“老三与老四今日来见父皇,莫不是已经有了新的发现?”
“父皇分明就是偏心……”玉无镜咕哝了两句,走在前边的玉无惊却停下脚步,扫了他一眼,玉无镜本来还想说的话,只得生生咽入了口中。
玉无央见此,看了看玉无惊,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二哥,阮嵩的事情,你先前知道么?”
玉无惊面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摇了摇头,“我昨日方才知道的。”好像知道玉无央在怀疑什么一般,玉无惊顿了顿,继续道,“阮嵩虽然是我们这一路的人,不过,却也不是可以完全被我们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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