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襟危坐,听着阿弦转述他师门上人们所言。
“我师兄钟恪言……”
【米瑟已经将给你们的礼物准备好了,她让我一定要转达对你们真挚感情的祝福,咳!愿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蛤?!”厉弦正向仲衡转述,一听这话,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阿弦,请转告你师兄们,我已以心为誓,生平不二色,此生不负你,绝不会再娶妻生子。”
仲衡望着厉弦,幽幽地说。
“你放心,我亦同此心。”被这幽怨的目光一盯,厉弦危机感大生,也顾不得上人们正在盯着直播,忙向自家男人表衷心。
【咳,要对我们时代的技术有点信心么,听我把话说完!米瑟的礼物就是——能让你们生孩子,生亲生孩子的技术!当当当!惊讶不惊讶?惊喜不惊喜?!】钟恪哈哈大笑,揭开了礼物的神秘面纱。
“嗝!”厉弦果然被惊到了,惊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吓得打起了嗝。
什什什么意思?
厉弦头晕目眩地听着钟恪这话,不由自主地将眼光盯到了仲衡的下腹部,那里平坦结实,有八块好摸又结实,啃起来还有韧劲和咬口的腹肌,腰力十足。
“怎么了?你师兄说什么了?”见他发呆,目光奇异,仲衡等了会儿,只觉肚腹凉嗖嗖,实在忍不住问。
“……师兄说,能让我们俩生、生、生孩子,生我们俩的亲生孩儿!”
仲衡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是空茫茫的,等他在生锈发懵的脑袋里,将阿弦说的话一字一字仔细念了又念,脸上骤然扭曲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欢喜无限。
他猛地站起来,用力搂住厉弦,柔情无限,深情万种地沉声道:“阿弦,辛苦你了!”
仲衡转身跪坐,对着空无一物的上空喊道:“师兄,多谢神术!我一定会将阿弦照顾好。孩儿不必多,有一个足矣,我怕阿弦太辛苦——”
厉弦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跳起来猛抽了一记这夯货的后脑勺:“我呸!还有一个足矣,要生你生!我堂堂天神汗王岂可亲自生娃!”
两个男人生娃,这等开天辟地闻所未闻的奇事,厉弦反而没有半点怀疑,盖因钟恪和上仙们坑虽坑,却是实实在在神奇不过,法力无力。
直播室里笑得翻江倒海,虾兵蟹将都翻白肚了,五颜六色的“飘带”、弹幕刷了一屏,不是“哈哈哈哈!”就是“哎呦,要笑死了——”
[这,这是生娃引发的血案么?!]
[塑料花爱情啊!这是,哈哈哈哈哈~只要让古早男人生娃,果然一个个原型毕露。]
[娘唉!“我怕阿弦太辛苦”,将军大人,既然如此,你行你上啊!阿弦就一点不辛苦了,他一定也会把你照顾得棒棒的。]
[将军带球孵蛋,阿弦那小身板去马上打天下?咝——如此异端的组合,我怎么就觉着好带感呢?]
钟恪好不容易让自己缓过气来,努力平心静气,笑骂道:【呸!你俩想生,有那功能吗?】
“那,那你不是说要让我俩生自己的孩子?”厉弦老脸一红,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哼!不学无术,听我慢慢道来。】
钟恪想了想,努力把基因技术用中古的语言向小厉子解释一番,这个原理不解释清楚,只怕万一以后对孩子、对厉弦夫夫俩的心理造成什么不好的阴影,毕竟太超出古人的理解了。
【常人为何分男女?父母与孩子为何如此相像?经过无数代人的研究与探索,我们知道了决定性别与遗传的最根本,即为基因。你不必知道何为基因,何为染色体,只需要知道:女为阴阴,男为阴阳,各取其半,则生子代。】
厉弦念着钟恪这句法诀,似懂未懂,仲衡也凝神细听这关乎他家孩儿的大事。
【男女交泰,则或生阴阴,或生阴阳。可如今你二人皆为男子,你可知若是基因交泰,会有何结果?】
“阴阴、阴阳或是……阳阳?!”厉弦凝神一思,这几年来理工科的钻研让他很快得出了答案。
【着啊!阴阴为女,阴阳为男,那万一弄出个阳阳来,在我们的世界自然没什么问题,基因筛选技术早就成熟,但在你这里如此简陋的环境和材料,那就……虽说可多次试错,可这对你们的心理和代孕女性的身体都是严重的摧残,咳!算了,不说了。总之,米瑟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代孕?!”仲衡一直竖着耳朵听,这时也忍不住追问。
【人在母腹之中,如鸡子而育,卵外有壳,卵内有黄,这卵黄就好比阴阳和合之后的种苗。你们两人皆为男,只有种,无有卵,更无宫胞。代孕便是从技术层面上,将你二人种种结合的种苗,移植入卵壳之中,再种到女性的宫胞里,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厉弦与仲衡夫夫两个面面相觑,不由同声问道:“那这孩儿与此孕母有生生关系么?”
【此子借腹而生,却与孕母并无基因层面的关系,从伦理而言,你们也可以当她是孩子的养母。那么现在技术和玻璃都齐了……】
“只欠孕母!”厉弦脱口而出,转脸望向仲衡。
仲衡伸手握住他的手,望着厉弦的眼睛缓缓点头。
一个孩子,不仅仅是两人血脉的延续,更是这片基业所有人的情感与利益寄托,即便他可能在面上不能喊仲衡为亲父。
如果没有办法也就罢了,两个人都不愿玷污这份珍贵的真情,各自娶妻生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都是浸透华夏文明传承的汉人,没有子孙后代,不得不说是一个隐在内心深处的遗憾。但如今有了神奇而稳妥的法子,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必须是心腹之人,又要能生养的,入画、剑衣她们都不行……”
厉弦心中飞快盘算过一个个人选,又立即自己否定,虽说只是作为孩子的孕母,这个女子他却也必须给一个身份,以免孩子日后的身份遭到质疑和污蔑,入画她们都已嫁人,他也做不出困人一生,自毁心腹的蠢毒之事。
这个妇人必须年已成熟,正在育龄,最好能自愿保守这个天大的秘密,一生不嫁,更兼容貌与气质上佳,且熟读诗书——孩子的养母总不能是个粗俗的泼妇吧?
仲衡也埋头盘算着自己熟悉的女性,看看其中可有符合条件的。
想来想去,想得头都痛了,厉弦愁眉苦脸地挠头,突地想起一个人来。
“对了!她,她!说不得会愿意!”厉弦揪着仲衡喜上眉梢。
***
金秋时节,狄丘大片的冬麦虽然早就收尽,只留田中根茬还待农人翻耕,近侧的棉田里已是一片雪白。妇人们站在棉田之中,如踩在云絮之上,她们手上带着厚手套,以防棉壳扎伤,两手翻飞如蝶,迅速将花絮采下放入身旁的大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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