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只得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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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程清远出门上大早朝之前,程询寻到他面前,“您今日得请一日的假。我有要事与您商议。”
程清远扬了扬眉,没掩饰意外之情,“什么要事?”
“事关您与厉骞。”程询目光沉静,“能想到点儿什么吧?”
“……这是不是说,你派人盯着我?”
“是。”程询温然笑道,“许您算计我,不准我尽孝心派人照看您?”说着转身相请,“走吧,去您书房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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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的宅子在东大街,不大的四合院,收拾得纤尘不染,除了常见的金鱼缸、花架子,墙边、花树下有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很舒服的环境。
碧君、怡君过来之后,浏览了叶先生珍藏的书籍画作,又一次开了眼界。
待到巳时,师徒三个相形下厨,合力做了八菜一汤,一起用饭时,只觉其乐融融。
到午后,碧君有些倦了,叶先生便让她到厢房小憩,随后轻声告诉怡君:“你下午得出门一趟,我一位友人要见你。等会儿就来接你。”
“……?”怡君不明所以。
叶先生笑着点一点她的额头,“程家那位状元郎。我拿人的手短,指望着他快些把一架箜篌借给我一段时日呢。”
怡君挠了挠额角,“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我居然偷偷摸摸地做起了红娘。”叶先生笑意更浓,“他记挂着你,人之常情,去吧。”
怡君的脸直发烧。
没过多久,有马车来接怡君,随行的是十个清一色步履矫健的护卫,再有两人,是怡君已经熟悉的程安、程福。
她带着夏荷、款冬上了马车。约莫一刻钟之后,马车进到一所三进的宅子。
程福引着主仆三个到上房,站在门口,请怡君进去。
这一次,夏荷、款冬索性径自留在门外。过了一会儿,便由程安引着去后罩房用茶点、下棋了。
怡君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直觉驱使之下转头,望见了程询。
他坐在软榻上,锦袍有些皱,像是歇息之后要起身的样子。
他端着一盏茶,望着雪白的窗纱,眉宇清冷,目光寒凉似雪。
这是怎么了?
怡君的心悬起来,举步走向他。
他察觉到了,视线投向她。
眉宇见的清冷一点点转变为柔和,目光中的霜雪一点点消融,化为艳阳的暖光。
他喝了一口茶,唇畔逸出风情的笑容。
这更让她担心。
怡君走到他面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俯身看着他,“怎么了?”
程询把茶盏放到小杌子上,展臂把她拥到怀里,紧紧的,面颊摩挲着她额头,低低地说:“想你了。”
怡君身形僵了僵,随即就柔软下来,老老实实地说:“我也……想见你。”
他轻轻地笑,手臂松开几分,和她拉开一点距离,“真的?”
“嗯。”怡君认真地点头。
“有多想?”他吻了吻她的脸。
“……”怡君抿一抿唇,跟他打岔,“喝了很多酒?”
“嗯。”跟父亲试图清算一笔烂帐,算得两个人都气血上涌、大发雷霆。午膳时,二舅和姜先生做和事佬,酒没少喝,话没少说,于事无补。
他闭了闭眼,抛开那些让他暴躁的事,再次把她搂到怀里,感受着她的柔软,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想你了。”他近乎呓语地又说一遍,低下头去,吻上她的唇。
吃糖果一般,一口一口,辗转吮着她香甜的柔软的唇。
怡君发现,可以习惯他的怀抱,心绪会渐渐变得平静、踏实。而亲吻,这也许会是她始终不能处之泰然的一件事,需索袭来时,呼吸、心头就会颤巍巍,头脑就会陷入混沌,身体就会失去力气。偏生他此刻坏的可以,一次一次,给她时间平复,刚要平复时,亲吻又至。
“有完没完?”她终于忍不住抱怨,又气又笑地推他,“是不是醉了?”
他则再次捕获她的唇,轻轻吮吸一下,忽而加深,霸道的,热切的纠缠着她的唇舌。
而他的手,却是全然相反,一手安安静静停在她腰际,一手则轻柔地抚着她的面颊。
她问他是不是醉了。
他是醉了,醉得太深。相思河中一醉,前世今生相隔。
他也清醒,清醒至极。会贪心,也能从容地掌握分寸。不需刻意。
她气喘吁吁的时候,他笑一笑,搂着她,轻轻地摇着。
过了一会儿,她语带笑意地道:“再这样过一会儿,我就睡着了。”拉开一点儿距离,她看住他的眼睛,“你有心事,能跟我说么?”
“当然。”他颔首,“这样来见你,是一大早知道了一些事,思来想去,有必要告诉你。”
怡君点头,“你说,不妨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好。”
第49章 好事近
049 好事近
确切地说,程询的怒火,是从寅时开始燃烧的。
大半夜的,他被程禄唤醒,便知道有很要紧或很让人膈应的事儿。果不其然,程禄告诉他:
“城门落锁之前,厉公子与冯公子结伴出城,很是警觉。我们的人不便结伴尾随,只有葛金、葛木远远跟着。
“两位公子入夜到达之地,是白云庵——凌小姐落发修行之处。
“白云庵一向戒规森严,若有男子夜间意外投宿,一向是安排在东面专设的院落。可是,这一次,住持却亲自出面应承,并将他们带到了凌小姐独住的小院儿。
“葛金、葛木是舒大人调/教出来的,便潜了进去。
“凌小姐房里已经备好饭菜,与二位公子相谈甚欢,可见早就相识。话里话外的,葛金、葛木听得出,此次冯公子提亲一事,是凌小姐求助厉公子在先,厉公子要冯公子出面在后。事情未成,凌小姐稍稍有些恼火,随后便说无妨,来日方长。
“冯公子则说,的确是来日方长,来日一定会设法把凌小姐救出去。
“厉公子逗留到子时离开,冯公子则与凌小姐另有事情商量,只是,两个人说话的语声太低,葛金、葛木听不清。至葛金回来报信时,冯公子还在白云庵。”
住持却亲自出面应承——消化完摆在台面上的消息,程询留意到的是这一句。
在庵堂之中清修的尼姑,出面款待两名非富即贵的公子,更单独与冯仁宇密谈。这种事若是传扬开来,人们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种龌龊至极的事,白云庵便会成为佛门中的污点。
住持不会想不到这些,可还是那样做了。
住持不是佛门中的败类,并且相反,舒明达都很认可。要知道,凌婉儿的去处,是舒明达亲自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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