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亭点点头,她也惦记她哥:“知道了。估计我妈回来了得折腾了,也许得让我哥来这住院呢。”
“就为这个哭?”
“我就是心里难受。我哥那从来都是处处妥当不用她cao心,我们呢,算了,她就那样。你说说她,是不是偏心眼?我不是她女儿呀?这怎么眼里只有我哥没有我呢?”
屈磊一低头就看见叶伯亭食指指肚划伤的口子:“怎么弄的?”
“给你包饺子弄的。我不太会。”
屈磊拽起叶伯亭受伤的手指亲了两口,才安慰道:“要不说还得是两口子呢。关键时候谁也不行啊。”
偏不偏心的问题,屈磊没回答。你一个当女儿的都那么说了,你让我一个当女婿的怎么评价?就那么回事儿呗,羊ròu还能贴到狗ròu身上?屈磊忽然间就想起了自己的亲娘。
“亭子,跟你商量个事?”
叶伯亭擦擦眼泪:“说吧。”
“等过段日子什么事儿都没有的,让我娘去咱家住段日子吧。最起码让她在这过冬,反正也农闲。我有点儿想她了。你也知道我家的qíng况,我娘拉扯我们几个不易……”
“行啊。没问题。”叶伯亭再不喜欢屈家人,也打算接受。婆婆除了说话比较爱夸张,爱四处显摆她们叶家,也没什么大毛病。她不想驳回屈磊的提议,不为别的,她不想让屈磊跟她隔着心。
屈磊大力拥抱着叶伯亭:“好媳妇。你一直懂事,比谁都好。”
这俩人你侬我侬、qíng谊越来越深、关系越来越好。
叶伯亭早忘记了和屈磊抱怨宋雅萍的原话,她当时只是想说说,说出来心里痛快,屈磊是她最亲近的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却不想,屈磊的心里,开始有了宋雅萍严重偏心眼的印象。
夏天和小毛拎着大包小包的推开了病房门。
“买这么多?”
夏天赶紧接过小宋递过来的水连喝了几口:“不是你让买的嘛!”
叶伯煊抻着脖子探头瞅瞅样式,嘴上却跟小毛打着招呼:“嫂子,咋样?逛百货大楼的体会如何?”
小毛捂嘴嘿嘿笑道:“大啊,要是不花钱该多好。看、看地我ròu疼。”
叶伯煊好笑的回了句:“不花钱那得是自己的。京都就是这样,吃个地瓜土豆都得花钱。”
夏天喘匀了气刚把那些小孩衣服摆给叶伯煊看呢,宋雅萍盘着头发、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推开了病房门……
第三七八章 婆婆还是那个婆婆(lingchatan和氏璧加更)
“妈?”夏天还不清楚宋雅萍回来了,进病房后还没给叶伯煊唠嗑机会,冷不丁一见面愣住了。
宋雅萍进屋就看见病chuáng上好几件小女孩的衣服:
“这怎么回事儿啊?”
夏天正要回答是给张毅家孩子买的,一抬头就看见叶伯煊急速眨动了下眼睛,带笑的表qíng呆滞了一下,瞬间了然。
“啊,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试图岔过去话题。
宋雅萍冲小毛笑了笑,点了点头,才回答夏天:“昨天晚上了,挺晚才回来,你怎么样啊?嗯,穿这种鞋舒服方便。”
“妈问你怀孕的事儿呢?”叶伯煊及时提醒,想跟他媳妇双剑合璧隐瞒过去衣服的事儿。
“妈您知道了?还成吧……”
“嗯。这位是?”宋雅萍在外人面前一副娴雅大气的范儿,没有以往和夏天私下里“家常气”。穿着高跟鞋、腰板挺直,摘军帽,举手投足间飒慡英姿、一派官威。
“阿姨,您、您好。我叫小毛。”小毛两眼弯弯,挺喜欢第一次见面和蔼可亲的宋雅萍,这位阿姨看起来很帅气,可亲外还有大多数女人羡慕的自信。
“这是我嫂子,我哥定下来的媳妇。他还差一年大学毕业,怕出茬头,就没先办手续。这次是来照顾我的。”
叶伯煊看着他母亲的表qíng,别人可能会觉得挺好说话,可是以他的直觉,母亲现在的心qíng并不是特别美好,甚至在压抑着什么。
“妈,多亏她了。我这样的qíng况,就得让夏天来回跑,她和荷花姐陪着帮忙。”
宋雅萍摸摸小毛那一脑袋卷发:“谢谢你啦孩子。”
小毛脸色发红:“不客、不客气。”
宋雅萍挑挑眉,这女孩结巴?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可惜了。
小毛四下看看,宋雅萍端着杯喝水,夏天在装小孩儿衣服,叶伯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毛直觉病房气氛不融洽。主动站起身:
“阿姨。我得回去帮荷花姐做、做饭。改天我们见面再聊。”
……
病房门刚刚关好,宋雅萍就皱起了眉头,直奔夏天:
“你自己要当妈了、你不清楚吗?糊涂!多少号、什么日子自己不记得吗?结了婚随时随地有这种可能。你又是怎么做的?
怎么能吃药呢?这是你年轻,孩子没给折腾掉,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做事鲁莽。你去那地儿gān嘛啊?你知不知道瞎吃药的后果?!你是个医疗兵,没学过还猜不到吗?你一天天到底在留意些什么!孩子都容易造成畸形!”
宋雅萍早上刚见过叶伯亭。被自家女儿气的一肚子火,又匆忙准备开会,足足开了两个半小时才算安排完接下来的事宜。
忙得连口水都没喝上,她就赶到了人民医院。见到叶伯煊的主治医生正聊着呢,就看到了李文清,大家说透了才明白。叶伯煊和夏天是她的儿子儿媳。
宋雅萍自见了曾经的老伙伴李文清,听完了夏天的qíng况后就满肚子火气。xing格!就是xing格!平时就糊里糊涂什么都不往心里去。现在才这样。
宋雅萍现在满脑子都是夏天那些不好的表现,越总结越觉得必须把这丫头xing格给扭过来。
窝火啊,好好的孙子孙女被人告知qíng况还不明朗呢,她心疼胆疼,她终于当奶奶了,恨不得通知所有人呢,搞了半天中间还有这么个cha曲!
这让她跟老叶怎么说呀?说咱儿媳糊涂着呢,得四五个月之后才能知道咱孙子能不能站住?
夏天坐在叶伯煊的病chuáng边低着头,一句都没有反驳,只是一只手摸着肚子、看向窗外。
“妈,您来就是说这个的?跟夏天有什么关系?照您那么说我也有责任。我们俩一对儿稀里糊涂得了吧!
每个军人都该去的地儿,夏天去了怎么着了?谁身体好受会吃药啊?您的思想觉悟就只到这种程度?那里是什么qíng况您比我还要清楚!您不问问她受了多大刺激才要靠吃去痛片镇定,上来就指责是不是太片面?!
再说我们不想说这个话题,孩子已经稳定下来了,过两个月就用a超验验,您现在说的那些都是假如,可能xing基本为零,您现在找补我媳妇的错误,没意义!早知道我都不告诉您了!”
叶伯煊说完就一扭头,qíng绪有些激动。给宋雅萍脖子粗脸红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伸手就拽夏天,有那么点儿jīng神上支持媳妇的意思。
前一天晚上,叶伯煊没怎么睡好,想想爸妈年轻的样子,感动于宋雅萍为他cao心为他忙,感叹自己无论多大岁数了,在父母眼里都跟孩子一样。
以后得多陪家人,孝顺,不嫌弃宋雅萍啰嗦。
才下定的决心还没过十二个小时呢,他就全扔脑后了,觉得他母亲太不讲道理了。
女人怎么总是争吵没意义的事,不往前看呢?谁对谁错有意义吗?掰扯出来除了口舌之争,起不到任何推动作用。烦!烦这样的对话方式。
“对不起,妈。”夏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宋雅萍被叶伯煊的一顿qiáng辩,给气得不行,更是觉得难堪,儿子是第一次当着儿媳的面儿顶撞她。
宋雅萍对于夏天此时的道歉更是想都没想就开口道:
“我为谁啊?叶伯煊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妈!我说你们几句怎么了?夏天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就你这个样,我算看透了,gān什么都gān不明白!”说完就拿着军帽站了起来,起身就要走的架势。
“当当当”,连续三下的敲门声,止住了宋雅萍的步伐。
“阿姨,我就说之前好像看到您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亭子呢?”宁浔漪推开房门就很是热qíng地跟宋雅萍打招呼。
宋雅萍被气得满脸涨红,宁浔漪选择装作没发现。
“啊,浔漪啊,刚回来。你怎么在这?”宋雅萍的语调还在激动中,qíng绪不稳。
“阿姨,我爷爷又住院了。”说完就低下了头,显得很失落无助。
宋雅萍点点头,走到宁浔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这么孝顺,你爷爷会长寿的。”
病chuáng上的叶伯煊扶额,他母亲这话一语双关啊。
夏天就跟没听见宁浔漪进病房似的,就坐在一边发着呆。
……
“我明天再过来看你爷爷,替我转告你爷爷一声,我们都平安回来了,让他老人家放心。”宋雅萍没多谈,没那个心气,留下了这句就走了。
宁浔漪送完宋雅萍再次返回病房后,刚要开口说话,叶伯煊就摆了摆手制止道:“浔漪啊,我和你嫂子有话要说,你先回吧!”
第三七九章 qíng感华尔兹
“媳妇?”
“嗯?”夏天侧头看向叶伯煊。
“妈不是那个意思,别瞎琢磨、别多想。”
“我知道。”夏天低头摆弄着拆了纱布的手指,没有多谈的意思。
“估计是心qíng不好,还有她不了解qíng况。”
叶伯煊想在中间调和调和,可难为他本就不会处理政委才会gān的活,最复杂的是还夹在两名女人中间。
叶伯煊的语言和表qíng,此刻都显得有些迟钝。
夏天心里挺难受,可她不打算和叶伯煊在这个问题上多jiāo流。像他之前顶撞婆婆说的那样,说、说、说,说那些最没用。
论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抵不上肚子里的宝贝健健康康。他是好样的,一直很坚qiáng。她信婆婆过不了两个月就会放下担心。
叶伯煊看出来了夏天不准备多谈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
“孩子一定没事儿!别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妈太小题大做了。她对不对都是老人,咱们不和她一样的,啊?”
……
出了医院门的宋雅萍,走到院子里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打开锁后就站那抬头望天,使劲捶打两下自行车车座子。
没一个省心的!儿子、女儿,她生的是两个冤家啊!
一个因为女婿,就昨天没问女婿的事儿,大清早的就顶撞她。她拎着吃的喝的像个保姆似的张罗着,早上五点多就忍着骨头疼起chuáng做饭。
你就是保姆送饭,你还得给个笑脸吧!自己闺女呢,拉着一张脸就这么对待她这个亲妈。寒心啊!
守着女婿这个外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闺女缺心眼啊!就是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我这个当妈的做错了、顾虑不全,你也得关上家门咱娘俩再说,你就当着屈磊面跟你自己妈妈脸色看,你让屈磊将来能尊重我和你爸爸吗?你个当女儿的都不孝,又能指望的住外人吗?
关上门。哭啊喊啊闹啊,娘俩不隔心。可她宋雅萍和屈磊可隔着呢。不能想亭子的事儿,越想越觉得自己教育方面太失败,把孩子给养成了随心所yù的xing格。
宋雅萍对着老天长叹了口气。都说养儿能防老。她还没老呢,儿子就这样对待她。
到了儿子这,她本来听说骨头长的好,心里终于开晴了,松快了不老少。可又听说夏天肚子里的孩子不稳当,你说她能不急吗?
说你们两句怎么了?我一个当妈的,我怎么没说别人呢?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这次没作出事儿那是万幸,下次再糊里糊涂的呢?
人家夏天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儿子就跟她这个当妈的撂脸子。她伤心啊,她最伤心的就是叶伯煊的态度。
都会跟她一个人使厉害,窝里横!到了丈母娘和婆婆面前,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两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伏低做小的。
你再看看夏天和屈磊,多硬气。人家凭的是什么跟你们母亲硬气?还不是你们给他们的底气?
缺心眼啊。全都缺心眼!
宋雅萍一身军装在身,外加在人民医院院儿里,人来人往的,都是一个系统的,谁不认识谁呀!要不是有这两个原因,她都想哭天抹泪,委屈、心酸,一齐袭上心头。
真是生了两个要账鬼。宋雅萍最后带着怨气蹬上了自行车,离开了人民医院。
闺女是家务无能,别说是要账鬼了。就是更恶劣的、那也是自己生的。她得赶回家做饭啊!不准点儿送饭又得撅嘴跟她使脾气。
……
这次见面,出乎了几位当事人的意料之外。
叶伯煊觉得等父母听说孩子的消息了,即便没到奔走相告般的高兴吧,至少得对待夏天跟哄个宝物似的。却不想,母亲最后说夏天的话都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了。
夏天也没想到婆婆回来了是这个样子。她还犹记得在灾区蓦然回首间看到婆婆时的感动、心口窝热的感受。可是却……她明白婆婆急什么,但qíng感上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如果这要是自己的亲妈,不会这么对待她,会先问问她怎么样了。
夏天嘴上没说,心里挑理了。
宋雅萍是完全没想到回来就寒心。刚从那地儿平平安安回来了。也算是一大家子都在一个地方聚齐了,怎么就那么不舒心,气的她要不是有任务,真想回家卧chuáng休息,眼不见心不烦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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