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的老同学都说,别人都折在了外语这门,她96分。厉害啊!伯煊!你还愁她上哪个学校?上哪不敞开大门热烈欢迎啊!”
没有太高的期待,也就搞不懂真的走到巅峰的且惊且喜是个什么心qíng。
姑夫还在电话另一端拍手感慨中,叶伯煊已经木呆呆的挂了电话。
……
勤务员恭敬的开车门等待叶志清上车。
“回大院。”
司机愣了一瞬,要知道叶志清连元旦都没回大院,自从升职后,更是披星戴月的忙工作,司机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宋雅萍意外,还用着挖苦的动作的埋汰叶志清。她探头看外面黑下来的天儿:“今个儿太阳是从西边儿落的?”
叶志清笑着用手指指点了几下老妻:“夏天和亭子呢?”
这次宋雅萍不开玩笑了:“找她俩有事儿?”
有事儿?有大事儿!
夏爱国这个亲爹没那个能力帮女儿问问分数,可夏天在叶志清心里,那就跟自己孩子没两样儿。
宋雅萍哭笑不得汇报道:
“咱家这个儿媳啊,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她说要和亭子出去涮羊ròu。都当妈的人了,下馆子也就算了,她还管我要五十块钱,说让我请客,你说我又没吃着羊ròu!她这个脸皮的憨劲儿,你说亲家也不那样啊……”
从这之后,大院叶家的电话就没停下。话题无疑针对“高考这件事儿”。
季玉生高兴到没了避讳,他胆大的要命,他满心满眼就是想亲口夸夸叶伯亭。
叶大少更是完了,反应过后,那激动的无以复加,真是冷热jiāo替啊。
刚在外面被冻成了冰块,可心是跟刚出锅的包子似的,热气腾腾。
他就想开车回家抓过夏天亲几口的状态,电话都不足以能表达他的心qíng,他离不开团啊,他正集训战士们呢!
勉勉qiángqiáng先用电话夸几句吧,一问他母亲,媳妇居然不在!
这关键时刻,得夫妻共享第一瞬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媳妇真是掉链子!
夏天不在家不要紧,叶大少退而求其次,他得一直热着心,真怕自己理智后更加表达不出来。
叶伯煊选择拿他哥们兄弟们当激动的“磨刀石”。
“张毅啊,你知道吗?”
……张毅无奈,你都没说啥事呢,我知道个屁啊!
“嘿,小志啊!”
李志翻白眼,这怎么小时候的“昵称”都叫了出来。
……
夏天、叶伯亭、刘芸坐在略显破旧的包房中。
桌子上的羊ròu锅子散发着热气,仨人被热气熏的、喝小酒热的,面色红润着呢!
在gān嘛?忆当年!
包房里,曾经的三名女军人,拿着筷子在敲杯子: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刘芸摇头晃脑唱。
叶伯亭闭眼回味,高声接道:“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桃李争辉飒慡英姿斗艳,红颜娇媚承受雨打风chuī,拔剑扬眉梦想鼎沸!”夏天激动站起,虚摆出弹着吉他的动作,唱得投入、激动。
人啊,别太激动,别喝太多,三两的酒量别探半斤的路。喝到最高点很容易空落落的。
三人面面相觑,眼泪掉落:“班长,我们想你!”发出了心底的声音,从没忘却过。
第五七七章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朵(二更)
当夏天得知她成了女状元,她装相、她低调,她嘿嘿笑、不答言。
可当接到叶大少电话那一刻,夏天原形毕露了:
“爸说部队给我二百块!哎呀,我那大衣钱回来啦,哈哈!你猜猜看,你说录取学校能不能给点儿?”
叶伯煊扶额:“媳妇,你俗不可耐!怎么关注不到重点?”
夏天抱着电话,眼神看向屋顶,一派憧憬状态:“你不懂!这就是重点!给咱妈一百块,给我爹娘一百块!”
叶爷爷和宋外公哄着宝宝们,闻听后对视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阔别十年之久的高考,12月9日开始,各地区陆续考试,一个多月后,全国上下通过电台、加急电报、挂号信发放录取通知书。
牛车、马车、村支部大喇叭,尽力做到哪怕荒无人烟也要把通知书发到本人手中,万众一心送天之骄子们上大学。
上到各级领导,下到黎民百姓,他们用行动在向全世界宣布:
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培养新一代人才,人才的接力赛继往开来。
570万的人cháo报考,27.3万人被各高校录取。
七七级的考生是那么特别,特别到被记录进历史的长河中。
他们和七八级秋季入学的同学们只相差半年,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七七级chūn季生”;
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的地区考四科、有的考五科的形式;
他们这级的考生,状元的标准不是看最高分,而是谁被扣分最少来评判;
他们用自己的真实经历,鼓励着有勇气、七八年报考的有志之士。他们用成绩单向祖国展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他们成了第一批踏进校园的莘莘学子,让78年报考的人数升至610万人,被录取的人数也紧随而上:40.2万人。
接近年末走进考场;一个月的时间,调集全国所有优秀教师阅卷;用电台电报形式告知考生;三月份入学,二月中旬各大高校打开校门拉起横幅,欢迎各地学生报到。
北大,最高学府的大门上。横拉红色条幅:“全国最高分476分”。北大的外国语学院欢迎女状元夏天。
夏天这个当事人名噪一时,越是上层人士、越重视。那闪亮亮的高分,让即将到来的一九七八年充满朝气。
叶伯亭扒着第二个桔子。冷眼羡慕的看着围着夏天转悠的宋雅萍。
宋雅萍碎碎念:“我就说让你平日里多买点儿衣服,你就从来没有听过我话的时候!看看,到关键时刻没几件好衣服。走吧,妈领你出门买。啊?”最后一句完完全全的商量口气。
夏天挠挠鼻子,又胖了一圈儿的肥脸上。好奇宋雅萍为何紧张,她婆婆啥场面没见过啊,至于嘛!之所以又胖了,因为她考好了。全家人做好吃的奖励。
“妈,夸张不夸张啊?是电台采访,没人看得见我。我穿带补丁的。别人都不能知道。您啊,不如给我拿点儿药。我的嗓音脆生生的比什么不qiáng?”
叶伯亭真心觉得夏天打击人。
她头悬梁锥刺股的复习,夏天依旧迷迷糊糊的睡足八小时。
她明明也考上名牌大学了,可大家现在直接绕过她。
遂开口找夏天的不痛快,她觉得只有打击夏天才能心qíng美美哒:“嫂子,你体重多少了?”
夏天刚才还灿如夏花呢,闻言使劲剜小姑子一眼:“揍你哈!瘦竹竿!”挥了挥拳头。
叶伯亭不抛弃不放弃这个话题:“瞧?妈,您真cao心!就她现在这样,穿什么都圆滚滚的。要是原来听您的多买几件啊,她也得现在能穿得上啊!”
“哼,叶伯亭,你这样破坏友谊地久天长!”夏天笑眯眯的在客厅里转悠,对于宋雅萍烦心的衣服问题,根本没过心。
最后应叶伯煊、宋雅萍的qiáng烈要求,夏天擦脂抹粉画着淡妆开着吉普去了电台。
她离开叶家时,对着车外的婆婆小姑、爷爷外公嬉皮笑脸的招手再见,坐进直播室中一本正经,思索着腹稿。
“这里是人民广播电台……今天的华夏之声……她是一名女军人……曾获得个人二等功、优秀士兵……一份接近满分的答卷……我们请女状元夏天谈一谈她自己、谈高考、谈她的从军经历。”
“我一直在梦想这条路上……独立向上的力量支撑我……复习的时间,准确说从一九七三年的chūn节开始计时……”
“我是一名记者,高考过后更是关注同行人的qíng况……长者已过而立,已婚已育,少者尚未加冠。时代造就了我们,国家选择了我们……”
“高考的意义……经济,兴业兴产,助力经济发展;治学,著书立说、传道授业解惑,传承千年文明、开创时代新学。”
有多少人正在收听,夏天坐在电台的话筒面前并不清楚。
有多少人因她骄傲,夏天更是无暇分心,她在认真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叶伯煊坐在办公室里,以一个极其闲适的姿态靠在办公椅上,抽烟眯眼聆听着。
他这次没显摆,他选择了独处的方式,他想静静感受妻子给他带来的自豪,他想把这种感觉记在心里。
夏家众人站在村支部外面,仰着头望向有斑驳锈迹的大喇叭,夏爱国眼眶湿润了。
苏美丽脑子后仰、下巴看人,她又哭又笑,她对所有冲她竖大拇指的乡亲们点头示意。夏天、她生的女儿,谁说女子不如男!
梨树村外几公里的镇上,夏天曾经就读的小学、初中、高中拉起了各式条幅,从这一刻开始,她属于乡亲们眼中,走出东北小镇很出息的人士。
叶志清含笑低头看着手头的报告。
儿媳和女儿报志愿都没要他这个父亲指导意见,他一直认为无论是夏天还是叶伯亭,选择专业都该为军队服务这方面考虑。可儿媳和女儿振振有词。
儿媳说:“学外语,让外面的世界了解我国、我军、我们中国人。
女儿叶伯亭利落告知:“学经济管理、国富民qiáng。”
夏天看着电台主持人对她点头示意,她再次发声时变成了极其柔和的态度:
“我最后想说的是,作为北大外语系七七级新生,我在京都等着校友们尽快报到。
三月一日相约京都、相约北大,京都欢迎你!祝所有收听的同志们,一九七八年万事如意!”
一九七八年二月六日,爆竹声中一岁除……
第五七八章 大年三十(1月月票30+)
火车站在大年三十这天早上,仍旧人声鼎沸。
火车、飞机、轮船、客车、私家车,从古至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夏秋扛着一个大布兜随着人cháo往前移动着。
他不是拎不动啊!他是不扛起容易碍着别人事儿。
我国人民真多啊!这是夏秋此刻的心声。
他真心想等人群散一散,可他必须走,他不走、大家伙推车般扯动他前行。
出站后,夏秋得搭客车去县城,到了县里,他姑夫赵铁柱等着接收他和夏天给姑家买的东西。
夏秋现在明白妹妹为啥从前大包小包了,他从过了元旦后,哪怕是他在京都吃过某种样式的糖块,他都想买点儿带回家,和价钱贵贱无关,就是那种啥都想买回家的心、他控制不住!
他路过姑姑家门口却不能进门,紧接着他爹拜托赶牛车的王叔在县里等着,他还得继续奔家的方向使劲。
回家的路、回家的滋味,辛劳且幸福。
抱一抱小毛,摸一摸媳妇的肚子,看看媳妇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对夏爱国倾诉上班这大半年的酸辣辛苦。
……
叶家大客厅的角落里,一大块毛毯上铺着两chuáng棉被。
叶莘和叶莞兄妹俩面对面的坐在地面的棉被上。
两个孩童一模一样大红色的新衣裳,都是一样白白胖胖的小脸儿,都那么大点儿十一个月的胖娃娃,大眼瞪凤眼的面面相觑的景象,实在是让观者欣喜,觉得好玩极了。
叶莘老老实实地当乖宝宝超过三分钟了。他对面的叶莞咧开小嘴儿露出酒窝和哥哥对视,没一会儿的功夫前大襟就被她的口水浸湿。
她妈妈夏天给咱们小碗儿脑袋上面扎了一个大拇指长短的小揪揪,小碗儿自从照过镜子发现自己变美丽了,她就开心、吃完小馄钝后就傻乐呵着。
叶家人除了叶志清和叶伯煊这对儿父子俩缺席,又是一大家子人齐聚京都。
唠嗑声、笑声本就已经显得嘈杂不已,然而叶伯盈这个八岁的丫头,居然抱着皮球进了客厅拍来拍去。
闹闹这个男娃。全家人从他六个多月后就发现了一个特点。他专注,他不受外界影响自己的注意力,他小姑姑叶伯盈拍皮球都没有吸引他。
可小碗儿不成。她笑的慡歪歪的,她瞧着拍皮球颠来颠去心花怒放,一个没坐住,肩膀一歪。砸向闹闹所坐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闹闹稳准狠。终于被他找到了突破口。
当时闹闹估计心里琢磨着:我让你梳着小揪揪,我都没有,你凭啥?!
闹闹一把抓住系着红头绳的冲天辫,使出了全身力气拔萝卜……
完了。这下可热闹了,小碗儿前一刻还笑的口水横流,表qíng呆愣了一瞬后大哭。
大人们自然不清楚我们小小孩童的心理想法。小碗儿居然口齿清晰大叫一声:“爸!”叫的格外响亮。
小碗儿开口叫爸的第一声,叫的叶大少后来隔着电话听说后。捂着心脏的位置心酸不已。
夏天披着外套急促下楼,这时俩娃娃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人,叶二婶抱着小碗儿亲着哄着。
“叶闹闹!”声音严厉,夏天觉得自己真心当不了什么慈母,温柔娴雅的母亲形象早就被闹闹童鞋破坏了。
“妈?”闹闹扬着脑袋寻找声源,仰着一张小小叶伯煊版的俊脸,迷茫的回头,叫完后发现夏天瞅他,嗖嗖嗖地,几步爬走,可大人们太讨厌了,为啥把他围城了圈儿?
夏天脸色涨红,不知道被气的还是怎么着:“好呀!你俩早就会叫爸爸妈妈了……”骂不下去了,她心qíng还是很激动的,被叫的欣喜若狂,脸色带着怒气还夹杂着笑,心qíng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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