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一只手肘拄着车窗:“不一样的。好不好,跟新旧有关系吗?”另一个手心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玻璃球。
夏天笑了:“呦,还挺恋旧!”
小毛抿抿唇,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姥姥姥爷那面……”
夏天接话道:“不挑他们的,我们是当小辈儿的,他们困难。”
小毛心话了,昨天她和妹妹大包小包的去了苏家屯,人老爷子开口就问夏秋和夏冬,对她们特别一般,一般到都没客气两句留下吃顿中午饭。
二姨、二姨夫让妹妹开车拉他们可屯子绕圈儿,绕一圈儿也就算了,又让拉着去大姨家,妹妹去趟外家,竟gān司机的活儿了,根本没有人说出啥暖心的话。
“不太走动的事儿,我们也是跟爷奶亲,不怨他们。
姥爷本来就偏心男娃,姥姥不当家,我还挺庆幸的,选的那块布料只适合岁数大的人,姥姥能过年穿件新衣服。
我们啊,下次让我哥和冬子去。他们空手,姥爷都高兴。”
小少年夏冬,chūn困秋乏夏打盹啊,他心大着呢,忧伤了一小会儿,歪头睡着了。
小毛没一会儿的功夫也抱着孩子眯瞪着了。
正午时分,夏天孤单的开着车,嘴gān吧,晒的也迷糊,连个瓶装咖啡都没有。
她使劲地睁了睁大凤眼,又困又累的赶路,只为家里的两个小祖宗。
……
车刚开进大院,晚上遛弯儿的爷仨,那六个眼珠儿都跟探照灯似的,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夏天头探出车窗,对着花坛边儿的爷仨挥了挥手。
“妈妈!”
“妈妈,碗儿想你啦!”
叽叽喳喳的龙凤胎,即使小手小脚摆动的不太协调,但他们尽力的蹦起来,挥舞着小胖手。
俩孩子想往车上扑,给叶伯煊吓了一跳。
他还没来得及酝酿qíng绪、眼神深邃呢!
夏天停车,一跃而下,两手张开,弯腰奔着俩萌娃的方向跑。
“哎呦!把妈妈撞了个大跟头,哈哈。哎呦,妈妈的脸上都是你们的口水啦!”
夏天被宝宝们撞的席地而坐,一手一个搂住,任由他们亲来亲去。
叶伯煊这回眼神深邃了,他也想……
“你!把车开进院儿吧,我抱着孩子们回去。噢,对了,别忘了把车里东西都搬下来。”
夏天头都没抬,满脸的笑容全部给了俩萌娃。
指挥完,费力抱起俩孩子,尤其左胳膊的小碗儿,她坚持着,抱不动也抱,她都快要想死孩子们了。
娘仨笑嘻嘻的,夏天就是咬一下闹闹的手指头,都能逗的孩子们开怀大笑。
“你们有没有很乖呀?都哪里想妈妈啦?”
……
大院儿里,远处溜达看热闹的邻居们,嘴边儿含笑看着这一幕。
叶伯煊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儿啊,心qíng很复杂。
第六四二章 猫走不走直线,主要取决于耗子(四更)
夏天给小碗儿扎着小辫儿,她刚走几天啊,她闺女成了小疯子,她大儿子膝盖摔的又青又紫。
回头瞅了眼在院子里卸东西的叶伯煊,问王荷花:
“我婆婆和亭子呢?怎么家里没人?”
王荷花凑近夏天小声回道:
“阿姨和伯煊拌了几句嘴,这两天,都是伯煊在带孩子。”
夏天点了点头,看见吴嫂端水果进屋,对着王荷花眨了眨眼睛。
心里明白了,难怪工作狂这个时间在家呆着,孩子们还造成这样。
……
那个让夏天还没被来得及提到的叶伯亭,现在是一派军姿范儿。
她腰板挺直,吊着一个马尾辫,淡蓝色连衣裙,又瘦又高又漂亮,本该漂亮到极点的小模样,可她此时是满脸严肃,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前方。
人家在看电影呢,战争片!
叶伯亭目不斜视看入戏了,季玉生心不在焉地经常瞟一眼叶伯亭。
季玉生叹气,这qíng商、真够一板一眼的了。
好不容易吐话儿了,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季玉生正开着小差抱怨着,叶伯亭忽然侧过了头逮他个现行:
“你不是约我看电影吗?你怎么不看?一心二用、两面派!”说完又转回头认真地盯住投影仪。
季玉生:自己明明gān的是“地下党”,这怎么被说成了两面派?
得嘞!
季玉生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一副很悠闲的状态,也跟着看了起来。
至于心理:那个文件传达的是什么意思?李副市长要想上一步,政绩上……
叶伯煊咔嚓咔嚓地嚼着小huáng瓜。进了屋,手上还带着水珠儿。
小碗儿立刻被吸引,眼睛盯住她爸爸的手。
“爷奶身体怎么样?爹娘呢?你说没说让他们来京都?”
夏天和闹闹玩着亲亲游戏,叶伯煊都快要被这一幕腻歪坏了。
挺大个小子了,天天吵着闹着“妈妈”,现在又腻他妈妈怀里,等着再长大点儿的。非得踢他一顿。板一板毛病!
“爷奶岁数大了,跟咱爷爷外公似的,就是浑身不舒服。jīng力不足。
我爹娘啊,这大半辈子真不容易,我回去就gān了十分钟的活,手上打出了两个火泡。那个李群发。我拿三十块钱打发了,我爹他们九月末就能动身。赶上国庆之前来。”
“那等这周休息日,咱俩去老宅收拾收拾屋子。亭子那一堆儿破烂还扔那呢!妈也是,说什么怕睹物伤感。衣服一清色买新的,给惯的。应该给她扔农村种两天地!”
别看叶伯煊不怕吃训练的苦,可他对于当年去老丈人种地的累,记忆犹新。不坚定的,早被累跑了!
夏天摇了摇头拒绝。叶伯煊拉下了脸。
“什么意思?”
这人脾气得多差啊,刚才还笑模样呢,马上翻脸了。
夏天佩服自己,也就自个儿这样憨厚的能和他一过就是好几年吧!换个人,早把他挠的稀巴烂。
“人家我哥那有房子。两室一厅。”
叶伯煊冷笑:“你还知道两室啊?掰手指头算算,来几个人?不行的话,买套房子吧。”
夏天没接话,娘家人就是打地铺也不去老宅了。至于买房给父母?她不!她要自己挣钱买了送。
但她不和叶伯煊犟这事儿,早着呢,还得俩月,没意义。
夫妻俩碍于孩子们在身边,别说眉来眼去了,就是唠家常都是规规矩矩,连个眉目传qíng都没有。
夏天都庆幸,她要是和大少爷犟嘴,她俩差点儿进门就吵架。
宋雅萍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儿。
扫了一眼夏天的汽车,屋门口摆着几个大筐,心知儿媳回来了。
走到门口时,宋雅萍用鞋尖踢了踢挡路的筐。
“妈,我回来了。您吃晚饭了吗?加班啊?”
“嗯。开几个小时啊?不够折腾的呢!”宋雅萍放好皮包,在面对啃着huáng瓜根儿的小碗儿时,一脸笑容。
“奶奶的心肝儿,在家玩的好吗?”
习惯xing的两手张开,宋雅萍一把抱起闹闹亲了亲,忘了早上走时的心理建设。
夏天没有继续自讨没趣,孩子们转移了,她得上楼洗澡了。
叶大少意味深长的看着夏天上楼的背影。
宋雅萍眼神搜寻一圈儿:“你妹妹呢?这怎么放假了,比上学还忙呢?”
“图书馆。”
叶伯煊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妈,晚上俩孩子跟您睡哈!她开一天车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俩手cha着裤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爬上了楼。
他闺女儿子在后面叫他,叶大少连头都没回,那俩淘气鬼,他最近一周都懒得管理了!
天儿还没黑,孩子们也没睡觉呢,开窗户开门的,叶伯煊没想多占夏天的便宜,但摸摸抱抱总该有吧,至少也能往媳妇脸上涂口水。
他想的挺好。
“嗳?我说你?这跟家呢!你洗个澡锁什么门啊?”
……
“啊!想我了?想我了没?”寻找着夏天的嘴唇,想要看进夏天的眼底。
叶伯煊投入啊,寒毛倒竖,舒慡的要死要活,抱着夏天恨不得给融化了,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媳妇这是修炼了什么功?几天不见,又紧致了,他俊俏的媳妇啊,这是想要了他的命。
夏天眼含qíng,嘴微张,似在yù拒还迎,但她就是不开口说“想了”。
夏天的小脑袋两边儿晃悠、躲着,就是不让叶伯煊轻易叼住她的小嘴唇,叶伯煊也跟着来回找。
此qíng此景的叶大少,他就跟被蒙上红布的驴似的,心里有块大大的胡萝卜,夏天牵着他往哪去,他马上颠儿颠儿地跟过来。
拉磨、往死里拉磨、累死也值得。
“小妹妹,说想、想哥哥了!”汗珠子滴在了夏天的脸上,叶伯煊累的说话都不连贯了。
甜甜地酒窝窝,未语先笑,夏天樱桃小口里发出一个“嗯”音七拐八拐,拐的叶伯煊心里乱糟糟。
“你、你哪是小妹妹,你是小妖jīng!”
这一晚上,叶伯煊卖力开伐征讨了四次,次次都让他意犹未尽,夏天根本没法睡,因为她老公睡不着、没完没了。
……
夏天揉着腰:“纸条啥意思?”
神清气慡的叶伯煊,心qíng大好,大清早说啥话都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那哥们徐才子的电话。不是要和嫂子出去当小贩儿吗?我怕你腿脚眼神差点儿劲,一旦没有及时转移,你麻溜打电话。”
第六四三章 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一更)
无论是叶伯煊还是夏天,心qíng都很不错。(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夏天感动于叶伯煊的支持。
叶伯煊因为昨晚。
对于夏天做挎包,还要出门当小贩儿,叶伯煊一直没有正面表达过意见。
夏天双手搂住叶伯煊的腰,头埋进叶大少的颈窝,叶大少耍帅,两手cha裤兜,不回搂、不提问、不拒绝。
身着军衬的他,笔直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唇边儿带笑,目视前方。
“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支持。”
“因为我没帮你?我也不会踩fèng纫机啊!”
夏天咯咯咯地笑出了声,仰头看向她家大帅哥,白净了,皮肤细腻了一丁点儿:
“因为你没絮絮叨叨,也不打听。哈哈哈,你踩fèng纫机,那得是什么德行?你晚上下班给我踩踩看。”
这回叶伯煊有了动作,弯腰对着夏天的唇啄了一口,亲完就撤:“可别腻歪了,我得上班了。”
夏天看着她老公的背影,依旧是两手cha着裤兜,迈着大步伐,只是看起来脚步轻快,心qíng大好。
她要在这时候忽悠他啊,他裤兜里那俩钱,又能转移到自己包里啦。
叶伯煊手欠啊,路过餐桌时,揉了揉闹闹的脑袋瓜。
人孩子好好吃着饭,差点儿被他爸爸吓地呛住。
对于夏天做生意、尤其是辛辛苦苦的做包卖包,叶伯煊有自己的观点。
最初刚结婚时,他一直认为夏天这辈子都得听他的,不在于其他,只因为他比她年龄大,很多方面都比夏天要靠谱。
但夏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用了几年间改变了他的初衷。
她一直都有属于她自己的想法,她也一直靠谱的活的挺jīng彩。
作为丈夫,即便他认为夏天这次完全没必要,她嫁了自己真没必要吃苦。可他保留了意见。
外人可以冷眼旁观、可以浇凉水、可以说风凉话。
但他是她的丈夫,他必须给予支持和信赖。
甭说当小贩儿了,就是在外面惹了更大的祸,他第一时间站出来也绝对相信媳妇是有原因的。
更何况这算啥大事啊?
出事儿了。他兜着。
她挣到钱了,她能花的高兴了,他也会跟着很乐呵。
毕竟这一路上,他们夫妻是共进退的,只要这一点做到了。其他都好说。
……
叶大少上班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叶伯亭也拿着书本真的去了图书馆了,夏天才磨磨蹭蹭地换完chuáng单,重新套好被罩。
她本以为楼下应该是王荷花带着孩子们玩闹着,却不想,婆婆在家。
夏天坐在餐桌边儿,低头装憨不停地进餐。她婆婆看她的眼神不对,她还是躲着点儿比较好。
宋雅萍对着王荷花摆摆手:“你去,你领着他们去院子里玩。看好水缸、还有那些乱糟糟的破筐。”
夏天喝粥的动作一顿。
客厅里,只剩下了婆媳俩人。夏天放下了勺子,她知道婆婆有话要说,gān脆也不装傻了。
或者说,从“破筐”俩字开始,她的心里已然起了化学反应。
那些吃的喝的,爹娘都舍不得。
奶奶弯腰在后园子里摘菜,一摘就是一个小时。
苞米棒子,姑夫不知道从哪弄的,骑车大老远送给她的。就是那一捧榛子,都是她小侄子的零嘴。更不用说乡亲们给的了。
……
“妈?您有事儿啊?”
宋雅萍把手中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拍。她最烦夏天那一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夏天越是软和,就像是显得她宋雅萍多蛮不讲理似的!
可实际上呢?自己的儿媳、自己知道!她什么不敢gān?!
夏天被吓了一跳。
“我问你,你那一堆包,你是不是打算出门卖?到底是你嫂子卖。还是你也跟着一起?”
夏天没撒谎:“今天就打算出门卖。我们俩人合伙,我和我嫂子一起。”
宋雅萍一听,心里火苗子蹭蹭蹭地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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