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丽决定不说这事儿了,她俩谁说的都不算!
她算是看明白了,孩子们在哪,哪就是家,孩子们离不开妈,姑爷啊,现在都当不起家了,啥都是她闺女说的算!
“婶儿、亲家妹子,我这次登门是请你们过几天去吃喜酒,是我女儿亭子的,想必你们也都清楚的吧……”
直奔正题,宋雅萍觉得在这唠嗑纯属làng费时间。
“啥?不是那个……”老太太紧急刹车,停下了话头,一脸意外。
“啊?啊……”这是苏美丽,心里明白装糊涂。
一个是真的,一位是演的,但效果却是一样的。
这一刻,宋雅萍心里却舒坦多了。
第六八九章 聊多了,知道的就多了(二更)
在宋雅萍心里,甭管怎么着,夏天还真是有明显的优点。
至少从不东家长西家短!
你看她奶奶和她娘那吃惊的神态吧!
估计季玉生来这吃饭,夏天也只是含糊着介绍的。
人的心理很奇怪。
由宋雅萍亲口告诉怎么一回事儿,她也不认为难以开口了。
“当父母的都盼着儿女好。甜甜他爹挣点儿钱多难呢,手指头现在伸直了跟弯着似的,唉!家家都这样。”
苏美丽看着面前满脸愁容放下架子的宋雅萍,她也说心底话了。
宋雅萍听着这些,聊天时也接地气了,没觉得多丢脸,倒是和老太太和苏美丽多说了很多……
女人们之间聊天看心qíng、气场,是不是合群的人,一唠便知。还有一种qíng况,话投机了。
宋雅萍这趟夏家,坐在夏家炕头有二十多分钟了,那都没有进入状态。
当她横了横心,早晚也得说时,双方倒是真的有了共同话题。
关于父母真是一心一意对待子女的话题里,宋雅萍明白了当小贩儿挣钱的不易。
最关键的是,夏家人一心一意的对伯煊好,有钱了先想到的是她的儿子,懂得回馈,没有当成应当应分。
就冲夏家老太太和苏美丽,一口一句的夸奖她宋雅萍的儿子,她也得掏心窝子说话。
而苏美丽呢,看着宋雅萍坐在炕头,说着说着哭了,可见憋屈到极点,一点儿没拿她们当外人。尤其提到了:
“伯煊他爸说了,咱们两家是什么样的关系,以后啊,也就我们有亲家缘分。”
苏美丽一听,可不是咋地?!
小毛无父无母,现在真就是叶家最亲,冬子还不知道是哪年的事儿呢!
这当官的太太。她也有愁事儿。管不明白儿女呢,她也哭天抹泪。
苏美丽拿人心比自心,她不再端着了。想想夏天要是gān出这样的事儿,恐怕她得疯喽!听着屈家的乱遭事儿,苏美丽更是劝着宋雅萍:
“多亏过去了,这要一直对付过啊。麻烦事儿得更多,好饭不怕晚。我看亭子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说着说就多了,宋雅萍学了一遍小毛挨揍的事件,还说了夏天做包那段日子的时间表,她说自己是又生气又心疼。她叶家的儿媳明明不需要过那样的日子。
老太太当即哭了,她这个当奶奶的现在恨不得穿金戴银,孩子们挣钱却遭了那么大的罪。
即使宋雅萍没说透。只说为夏天好,一个大学生。还是她家儿媳等,苏美丽还是明白了,搞了半天,伯煊和甜甜搬出来真是有原因的,还给叶家添了麻烦!
她刚才还巴巴地劝亲家多亏甩掉了屈家那个大麻烦,原来她们老夏家也是摞烂!
依她看,听完了怎么回事儿,苏美丽还真不认为是宋雅萍的错。
“俺们倒是真挣了些钱,问伯煊,伯煊说啥事儿没有,没麻烦!没想到还是给你们添了乱!你说我和她爹,你说……唉!穷娘家,拖累儿女啊!”
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把心口窝的话往外倒,谁也没藏着掖着,仨人还在聊天过程中吃了顿饭,哄睡了仨孩子,直到宋雅萍看时间:
“妹子,到时候你提前去,帮我张罗张罗,季家亲戚再少吧,也得两桌三桌的,伯煊他叔叔和姑姑都有工作,还不一定能不能来呢,每个人都有一摊子事儿。”
“嗯那,你放心,到时候我们都去。”
出了夏家门,宋雅萍点了点头。
今日的夏家,让她刮目相看。
……
夏天放学进家门,只觉得气氛不对。
她家自从富裕了,她娘可比从前絮叨多了,xing格更开朗的结果就是见谁都大嗓门吆喝,日子过得特别有劲。
今儿个,奶奶和娘咋都蔫儿了?
闹闹告知:“奶奶来啦,哭啦,姥姥也跟着哭,她们耽误我写字了。”
“乖,躲着点儿你爸爸。”
啊,明白了,婆婆上门说啥了……
夏天和苏美丽没话找话,进门书包一扔就钻进厨房里:
“我爹还跟房子较劲呢?买一套就行了,大家伙先住着,三九寒天的走街串巷寻摸花钱,再冻着我爷爷。”
苏美丽拽起身上的围裙擦了擦眼角,掀开大锅,热气扑鼻:
“考完试了?以后你就忙学习,这回咱家有钱了,想买啥找你爹,别成天惦记帮娘家挣钱。”
“娘,别听我婆婆瞎说……”
“还有你嫂子……”苏美丽这回彻底哭了,老太太站住厨房门口也跟着抹泪。
“凭啥揍小毛啊?家里困难,孩子就是错了也不能给打那样啊!你们还瞒着。给打成那样?这他么是谁缺了大德的!”
夏天笑中带泪,劝道:
“哎呀,那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我嫂子现在都活蹦乱跳的。娘,你不是常说钱难挣屎难吃嘛,那我俩开头挣钱受点儿委屈很正常,你看咱家现在!”
松开苏美丽又得去扶老太太,人老了岁数大了,不接触社会,她心眼就会变的窄吧,只寻思那点儿事儿,怕老太太一股急火再病了,夏天宽慰道:
“奶奶,娘,再说都报仇了。叶伯煊找的人,说是还有我公公帮忙呢,我婆婆没说吗?不仅揍人的现在啃窝窝头,他爹都没跑了(liao)!也跟着受审调查呢!”
老太太叹气:“以后节省点儿过日子,细心点儿花钱。”转头驼着背走了。
得了,夏天叹气,她婆婆现在怎么那么膈应人呢?!
饭桌上,“外人”小毛和叶伯煊都不在,只有夏家自己人。
夏天真怕她娘不管不顾的再哭一场,吧啦吧啦说一遍,没必要,真没必要,已经过去了。
夏爱国还挺激动:
“又看好了一个,到时候,秋儿啊,那个给你们,有空你和小毛去瞧瞧。
院子小了点儿,不过看着挺规整。
中午我和你爷爷也是赶巧了,在外面吃面条听别人唠嗑说起的,我俩去瞅了瞅。”
夏秋都无奈了:“爹,我们真是不需要。”
苏美丽冷着脸接话道:“不偏不向,买给你们的都接着!我们还没老呢,做这事儿不是为了招你们嫌弃的!让你们咋地就咋地得了!”
几句话把夏秋给说愣了,夏天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哥。
夏爱国侧目,夏老头端起酒盅的动作也顿了一瞬。
这一晚上,夏爱国和苏美丽房间里的灯光亮了半宿。
第六九零章 荷花嫁人(一更)
“那一万多块钱,就是这么挣的!
我估摸着闺女也是受气被撵出家门的,哪个当婆婆的在气头上能不给儿媳妇小话儿听?!
还有小毛那是被打的……
你还记得咱刚来时吧?那阵小毛坐着轮椅,她瞎白话说是摔的,其实是被打的。”
夏爱国听着苏美丽这些话,他能说啥?
即便当时的场景现在重现,他除了无力外加心酸,或者是出口气领儿女回家,最后也只能是憋足了劲儿,又能gān什么……
苏美丽知道自己说出来,除了给夏爱国添堵,也没其他的了,但她多磨叨几遍,自己心里的难受能少点儿。
“唉!”
夏爱国弯曲的手指敲着炕席,两眉间紧紧蹙起。
“对了,伯煊他妹子结婚,咱随份子拿多少啊?第一次那个伯煊他妹子结婚,咱一分没拿。寻思躲过去了呢,这又二婚了!”苏美丽主动拐了个话题。
夏爱国倒是斩钉截铁:“两千吧。”
“啥玩意?太多了吧?”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都去,穿板板正正的去。”
“秋儿结婚,甜甜婆家加上两位老爷子,总共才千头八百,咱给两千?夏爱国,你吃饱了撑着了吧?”
夏爱国gān脆躺下,给苏美丽个后背:“你懂个屁!”
……
夏天也在和叶伯煊夫妻夜话:
“就一天时间,你就不能抽出空来?我这前脚出考场,后脚就赶过去的呢,我不忙吗?
荷花姐的人生大事,再说刘行天可是你手下的兵……”
叶伯煊翻了个身。最近工作太忙,忙里偷闲还得搞副业。
会议也是一个又一个,在机关工作就是这样,每天和各种文件打jiāo道,和各式的人打jiāo道。
在叶伯煊看来,比带兵训练累多了: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老翟能倒出时间和你一起去。我这确实是走不开。我要能去还费这话gān嘛?等他们有机会来京都。我再出面。”
……
夏天即将要完成大二的学业时,王荷花决定远嫁。
几年如一日,王荷花帮佣照顾叶家人的起居生活。她尽职尽责,对待闹闹和小碗儿更是细致入微。
虽然她在要离开叶家时,见到叶志清还是会很胆小的躲着,看到叶伯煊时也会一如往常的拘束。但她对叶家很有感qíng。
夏天和她说过“重生”一词,王荷花觉得。她来了叶家就犹如重生。
同样的,夏天没忘记这位姐姐陪着她走过最难熬的孕期生活,宋雅萍也没忘记王荷花的种种实心眼的好。
宋雅萍轻拍了一下王荷花的手背,笑容和蔼可亲。眼中有舍不得。
王荷花两个脸蛋儿发红,抬眼看向宋雅萍的前胸衣襟处,没敢直视宋雅萍。怕自己会落泪:
“阿姨,您要保重身体。让叔叔也多注意身体。家里哪一天要是缺人手了,我随时都能回来。”
宋雅萍摇了摇头。
她给王荷花准备了四铺四盖,崭新的棉被和褥子,本该是娘家人做的这些,由于王荷花的娘家在很远的地方,宋雅萍都代劳了。
“竟说傻话。嫁人了,就要一心一意的过日子。生活中,没有什么人会一生顺遂的,无论是谁,总会有点儿烦心事儿。
将来你有什么觉得想不透的,就给我来电话。碰到难处了也要想到告诉我们。荷花啊,叶家,是你半个娘家。”
“嗯,我懂。”
离开时,王荷花几次站在门口停留,最终她对着宋雅萍鞠了一躬。
对于她来讲,再往前迈一步又结婚了,有对改变现状的不安,也有女人本xing里对幸福婚姻的期待。
当王荷花回头看向这几层小楼,眼前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欢笑、争吵、她和宋阿姨顶嘴的场景。
而那些场景,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
她带着宋雅萍给她准备的陪嫁品,坐在叶家给她安排的小汽车里,默默地低头哭了,尽量躲避着,躲着宋雅萍,她不想让宋雅萍看到她落泪的那一瞬。
叶家,犹如她的再造恩人。
宋雅萍想想过不了多久亭子也要嫁人了,对着离开的汽车挥了挥手,心绪也跟着复杂了起来,真有种亲人外嫁的难受。
……
提前到达一四二团家属区的王荷花,住进了赵玉凤家,她得从这嫁进刘家,走个形式,图个吉利,这也是夏天提前打电话通知安排的。
赵玉凤安抚王荷花:“没事儿,等嫂子考完试了,后天正日子一准儿到。你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咱们以后更得常处,我们可是门对门的关系,老刘和我家马大山更是兄弟。”
曾经和夏天jiāo好的几名家属,提起夏天这个团长嫂子话题,格外亲切:“对,咱们几个关系好着呢!那时候啊,我夏天嫂子整了一缸臭酸菜……”
刘行天满脸带笑,马大山瞧不上兄弟这个德行,递给刘行天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了问道:
“新房都收拾利索的了?妞妞得和新嫂子提前处处吧?我瞧着有点儿陌生,别看妞妞岁数小,但孩子走心。”
提起妞妞,刘行天站在楼梯口处回身往自家看了看:
“唉!这些年可苦了我闺女了,终于有娘了,让她也尝尝有亲妈是啥滋味儿!她那个妈啊,自个儿过好日子从来想不起她。我爹腿还那样!
大山啊,我一寻思妞妞刚学走路那阵,我爹怕她乱跑,得拿个绳子拴着孩子的样儿,心里是真受不住啊!”
马大山拍了拍刘行天的肩膀,他的大嗓门比照叶伯煊当团长时小了很多,原因在于他因为自己这个特点被罚了很多回,算是吃几堑长一智吧。
“政委这次能来,咱们好好跟他说说心里话。团长也不知道能不能倒出空来,万一忙完了又决定来这看看咱们呢?”
刘行天瞧了一眼楼梯处楼上楼下:
“大山,你啊,别老政委团长的,咱现在的政委住这再听见!你拿现在的领导都当啥?等我忙活完的,我得找你喝几杯,你咋总是过不来那个劲儿呢?!”
马大山很失落的小声嘟囔道:“在我心里,团长和政委还得是从前那俩人,别人啊……”
“快打住!没喝你就多了!散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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