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头一遭听闻此道理,“竟是如此?”萧玦始终无法相信这个皇甫姚,对他总是半信半疑,便道:“那便巧了,我正缺一件得心应手的剑,如此,倒真要好生谢谢你。”
皇甫姚十分阔气地道:“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萧玦觉得,这辈子还能和皇甫姚这般和气的说话,可谓一大奇迹了。
桓温微笑道:“你们二位,这些个话能不能稍后说?我们在雪地再这样走下去,只怕明年也到不了谢家。”
萧玦忽得想起阿玥所言,只怕卿子甘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觉脚步加快了起来,雪已经没了膝盖深,可萧玦还是这样呆头呆脑的,不顾一切地前进着。
桓温与皇甫姚大眼瞪小眼,纷纷摇摇头,点雪一般,飞上前去问他,“你手中拿着的神剑是拿来赏玩的吗?”
说罢,二人都御剑飞去。
此刻,风雪倒是小了不少,御着的又都是神剑,明显,这阻碍变小多了,萧玦忽的回过神来,立刻御剑追了上去。
不多时,追着前方二人的踪迹,便齐齐落在了谢家一个小角落之中。
却见,白茫茫一片,四处无甚人。实在安静到诡异的地步。
萧玦给三人一人捏了一个隐身诀,方便四下探访,可走来走去,找来找去,竟只有一个房间之中有人。
一女子画着隆重无比的妆容,穿着一袭出嫁的红衣,立于镜前,恍然转身,却是望着呆呆立于门口的萧玦道:“我美吗?”
萧玦认得,这是慕容家多年前便成了亲的二小姐,怎的今日,又是一袭嫁衣如火?
第65章 诛邪仙众人合算计,终不知中有痴情儿
“你随我来罢,你要找的人都在那里。”夫人勾人心魄的冰冷眼神周遭尽是魅人的红妆。
萧玦也是病急乱投医,知道自己找多久都是无果,倒不如跟着这个夫人,说不定有所收获。
萧玦每跟着夫人走几步,却觉得周身愈发寒冷,简直比高空御剑飞行还要冷上几分,不知缘何,也不好细问,便叹道:“夫人好体量,如此严寒之地,这样打扮,竟不嫌冷的。”
毕竟一袭嫁衣,露个香肩什么的,倒也是平常之事。
见夫人不理他,他也不好这样尴尬下去,于是又道:“北境一年到头极寒无比,也没个春夏秋冬之分,说起来,明日便是春分了呢,这里该下雪倒还是下。”
夫人怅然,“这雪,何曾停过,一年到头,心都冰了。”
萧玦见夫人提了雪伤心气反提上来,便不再多说。
几经周转,来到一大雪场。
周边都作冰塔,冰林,冰屋子,冰台阶,冰宫殿,冰物所做一切。
萧玦慨然议惊,这竟是何地,上次来竟不曾注意到,实在是水月洞天之地。
可这些冰,可不全做冰清玉洁,雪白不染,有些冰屋之中,隐隐看得出朱红转黑的血色。
顺着台阶,四周望去,除却最高处那座宫殿外,全都是一座一座的小房子,大抵容得下一人活动。
萧玦随着夫人的脚步顺着台阶直上,却听的几声清晰的拍掌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劳夫人了,让他进来罢。”
夫人柔情款款不再往上走,径自回了身,离去了。
萧玦眯着眼笑笑,“子良王,好久不见。你这便宜侄儿来看望您老人家了。”
萧玦喊完玩笑话,踏入了冰殿。
刚刚眯着的眼瞬然之间瞪得发狠,笑着的容逐渐狰狞。
“殊琛……快走……”,那声音气若游丝。
卿子甘被困在一块冰石之上,身上伤痕累累,皮肉绽开,冰清玉洁的脸上也充满着丑恶的痕迹,连那柔软甜蜜的唇瓣也裂的满目疮痍,饶是如此,还是一个劲地扭转着身体,躲着萧玦那张震惊的脸。
虽则有气无力,却时时不忘催着萧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一旁的子良王,一身紫黑之气缠身,更显邪魅。
“你叫我……如何肯走……你瞒得我好苦!”卿子甘凑近,想要去触碰他,他却浑身打着哆嗦,每被碰一次,身上的伤痕便更加肆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萧玦只听得子良王那爽朗又恶心的笑,骂道:“混蛋,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要你死!!”
“哟,口气还不小,”子良王勾起凤眼,咯咯直笑着:“我能对他做什么,我只是帮他解痛而已。”
萧玦拔出承影剑,“老子和你拼命。”
“你知道为何吗?”子良王任由萧玦在他身上砍来砍去,神剑,神剑居然都不能穿破他的身体。
阿桃循着萧玦气味跟来,也随着卿子甘不住地攻击子良王,却发现,任何攻击也都是无效。
萧玦实在难以置信,“你……你是怪物,你是邪魔……”
“不,我是仙!”子良王道:“邪郎君。仙可是万能的,不死之身。”
萧玦拼了命,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居然会成仙,哪怕是邪仙。
“你问我对你情郎做了什么,我哪知道,这只怕要问你。”子良王悠悠对着到处朝着自己乱砍,却如砍空气一般的萧玦,阴阳怪气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孽?你瞧瞧,这情蛊发作,真真不了得呢!”
萧玦慌了,“你说什么?什么蛊?”
子良王狂笑一声,讶然,“原来你不知道吗?”
“不要听他的鬼话……啊——”卿子甘又撕心裂肺一般发作了。
子良王道:“真是好令人感动啊,先是,为了同你欢好,连死都不顾,后又为了救你,将你赶走,变作个无情无义的人,这又倒好,为了让你抓紧时间跑,连这一遭的伤痛也不顾了。卿公子,你都如此了,怎么?还敢想着这个让你痛苦的萧玦吗?本王这小侄儿可真是三生有幸,令人羡煞啊!”
“情蛊?蛊?是辛氏那道闪电疤痕?”萧玦惊问。
没有回答。
大殿空荡荡的,虽没有回答,可是萧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情蛊要人性命之处,就在于情,闻情人之声,见情人之容,感情人之气,都足矣让他痛不欲生。除非让情人死去或者找到解药,情蛊方得脱。先前为何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和他欢好……他会多痛……熏池……熏池明明提醒了……
萧玦眼角直直淌下一行清泪,他不敢说了,他连声音都不敢发,他的一切,都足矣让卿子甘疼得死去活来,他怎么敢?
卿子甘默不作声,他不敢看,不敢说,他不是怕自己疼,他是怕那人心疼。
“卿大公子这张没有幂篱遮挡的面庞实在干净可人呢,那日气冲冲来寻我,本王见他心有所属,却又身携情蛊,便好意替他疏散出来,谁知,情蛊竟被压迫得这么深,你说,哪日突然毙命,小侄你岂不是要伤心死?这种事情还是早日知晓,早日解决的好,你说呢?”子良王虚情假意将眼神投向萧玦,“你想——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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