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菀沁这边角度望过去,不得不说,倔色倒还越发增加了这丫头几分姿色,显得像一株不畏狂风骤雨的花朵儿似的,倒是轻笑一声。
蕊枝听王妃轻笑,望过去,语气冷冷:“王妃可是有什么训诫?”
这话虽然说得恭敬,却又暗暗透着不服气。夏侯世廷脸色一黯,还没说话,云菀沁已经悠悠开口:“蕊枝姑娘一块儿去,打算做些什么呢?”
蕊枝抿了抿纤薄的唇线:“自然是照顾三爷的起居,提醒三爷穿衣保暖,定时用药,按餐用膳。”
“呵呵,蕊枝姑娘还真是无微不至,”云菀沁不乏笑意,“三爷此去是上任就职,不是游山玩水,初次与当地官员臣子见面,不树刚硬官威就罢了,还留下个娇生惯养受不得苦的印象,随身带个沿路唠叨防寒保暖、按时吃饭的美貌温柔丫头,今后有谁能服?这就是蕊枝姑娘为三爷的好么?”
蕊枝刚一梗脖子想要开声,却听王妃话没说完:“同行施遥安与几名禁卫不比蕊枝姑娘伺候三爷时间短,谁也不是缺手短脚的人,自会照料妥当,蕊枝姑娘无须自我苛刻,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肩膀上扛,须记住,这世上,谁缺了谁,都活得下去,更无须将自己看得那么的重。”
不知为什么,夏侯世廷至爱她这种轻微发狠,却不动声色打人脸的模子,就算这蕊枝是他的多年心腹,素来有功,此刻被说得脸红耳赤,也看得暗中乐呵,不觉眼一眯,满脸都是赏戏的意思。
蕊枝被呛得半天说不出话,半天嘴巴才重新呢喃:“奴婢这么些年除了贴身伺候三爷,并无其他职责,向来是三爷在哪里,奴婢便在哪里,这次三爷去长川郡,奴婢留在府上,也没什么事——”
“谁说没事?”蕊枝话没说完,童声从门外飘来,伴着门口初夏、晴雪、珍珠三人的一声“表小姐——”,崔茵萝撩着两条小肥腿儿牵着何嬷嬷的手进来了,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白色奶脂痕迹,明显就是已经把云菀沁送过去的酒心奶球吃了。
夏侯世廷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夹杂着奶味儿,正是从这小丫头身上发出来的,崔茵萝已轰轰地走过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甜丝丝:“三王爷好,云妃好。”一露嘴巴,甜腻香气更是喷了夏侯世廷一脸。
这丫头在家里对自己几时用过敬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夏侯世廷听表妹开口:“表哥将蕊枝借给我用用。”
夏侯世廷眉宇一拧:“你要她干什么,你院子里人手不够用?”
“够用,但这事儿秦王府估计就她熟些!”崔茵萝偷偷瞥一眼云菀沁,正色朝向秦王,神情完全没点儿不好意思,“阿萝最近吃了个好吃的酒心奶球,呃……做奶球的那位师傅说,有一种可可树,长着可可果,果实里的浓浆提炼出来加工熬制,裹上甜酒,就更好吃,可是京城没有这种树,也没几个京人认识,南方沿海的海南郡附近才有。王府中,只有蕊枝祖籍是南方沿海人,原先在家乡正好也是种果树的呢,表哥叫她帮我去找一下嘛。”
做奶球的师傅?夏侯世廷望了一眼正在淡定喝茶的身边人。
“我听说表哥这次去长川郡不带蕊枝,搁在家反正也是搁着,就给我用用嘛。”崔茵萝见秦王没说话,耐不住性子了。
夏侯世廷这才示意高长史吩咐下去。
高长史见了三爷神色,忙道:“明儿我拨几个下人,便随蕊枝姑娘去一趟南地,找些材料回来吧。”
蕊枝晓得这表小姐吃穿用度无一不被满足,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是出门找食材而已,哪里能拒绝,只得咬咬牙,道:“是。”
临行事务交代完毕,天色已不早了,一行人散去,崔茵萝站在末尾,牵着何嬷嬷的手,朝云菀沁眨了眨眼,满脸的恋恋不舍,似是还想留在主院说话,却被乳娘手一攥,拉出了门槛。
室内清净一空,只听男子声音含笑飘出:“做了几颗劳什子奶糖,就打发了一个大活人去大几百里之遥的海南郡,爱妃可真是——会哄小孩啊。”
四十余口人都查清楚了,那蕊枝的籍贯出身来历,云菀沁又怎么会没问过?
她酥手一松,放下茶盅:“调走你心腹婢子,心疼了?”说完,径直朝内室走去。
心疼?他望着她的背影,心痒才对!
云菀沁刚一进屋,只觉背后人跟贴近,双臂一展,将自己腰圈住,又感觉他垂下头,搁在自己的颈圈内,摩挲着。
春闺帐暖,又是升起一片甜腻香。
方才厅内有外人在,不够尽兴,这次,想跑都不行。
一想到刚刚新婚就要小别,他更是说不出的郁结。
身后喘息渐浓,云菀沁感觉纤背后贴着的一口胸膛里,似有什么跳得更猛,平时也就算了,明天就要启程,犯了病不得了,忙转过身勾住他脖子:“你先冷静。”
夏侯世廷哭笑不得,却又是神色一凝,女子回头,双颊蜜潮泛滥,说不出的动人,手肘一弯,将她拦腰抱到手臂上,嗓音压得沉着:“离晚饭还很有些时辰。”一手撩开帐子,将柔软含香的女子放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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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臣服
绣帏锦榻上,帐上的金丝流苏因为两人的动作而簌簌震动着,前方的博山炉内腾起袅袅香雾。
男子鎏冠束乌发,鬓如刀裁,这几天因为白天去军营操练,平日无血色的肤色晒得略是黝黑,清减了一些,轮廓却更加鲜明,添了刚毅风姿。
“我没叫蕊枝随行照顾,可三爷也须记得照顾自己,不要犯了旧病。”说是如此,倒还算放心,一来他兵甲队伍中有军医,有人看管着,二来他携带了救急药蛇,也早就提前计算过,出行的这几天,恰好是他病患不会复发的日子。云菀沁抬起手,沿着他脸庞精巧的骨骼往下滑,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瑰姿逸态,腹内却藏七分江山社稷的图谋。
获取了前世失败的婚姻经验,这一世既嫁了他,她便得一定要好生维系,而这个男人,无论今后成龙还是一生富贵闲人平平,其他女子都无须肖想。
夏侯世廷见她又提起蕊枝,唇一动,松松握住她的葇夷:“这病跟了本王这么多年,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没什么可怕。”脸色稍一肃然,“本王留了几名王府禁卫,已经叮嘱过高长史,皇后若传你入宫,除了初夏珍珠等人,也需要带上禁卫一同进入。”他没有告诉她的是,那几名禁卫是王府死士,是不顾性命保主子的人。
虽然他知道皇后也许不会苛责刁难她,可自己经历过一劫,就绝不会让哪怕一丝险情有可能性落在身边人头上。
“嗯。”她应了一声,宛如蝴蝶拍翅,扑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忽然一个翻身,腾空悬在她的身上。
“你干什么——”云菀沁瞪了他一下,办完正经事儿,轮到不正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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