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是玩得这样疯,儿子这伤的忌讳,只怕也没事了,正如姚光耀上次来说的,已是有药物克制了,倒也好,那便也能早些开枝散叶。
这样想着,她心情才开怀一点儿,却又眉一紧:“侧妃的喜庆日子,倒成了他们两个的大喜日。她在王府老将世廷霸着,世廷又怎么进得了别人的的院子。”
正这时,蓝亭从外头回来。
皇上这阵子病情又有些反复无常,赫连氏每日会叫蓝亭去养心殿外面,虽见不着皇上的面,却也能找姚福寿问候一声,代转慰问之词。
赫连氏见她进来,道:“今天皇上可好一些了?”
蓝亭有些无奈:“姚公公每次都不是那几句敷衍的话。今儿更是忙得很,奴婢问多了,还嫌奴婢碍事呢。”
“忙什么?”赫连氏疑问。
蓝亭道:“前些日子,不是在宫里选近侍医女吗,奴婢去时,天井领了不少宫人过来,姚公公正在偏殿一个个地看着呢,似是都不怎么满意,有些不耐烦。”
赫连氏目色一转,起身吩咐:“你陪我亲自去养心殿一趟吧。”
蓝亭搀着主子到了养心殿,偏殿朱门敞着,门口守着黄衣官,门内,隐约见站成一列的十来名宫女,正在接受挑拣。
赫连氏走近了几步,姚福寿看到,暂撇下公务,过来迎接:“贵嫔怎么来了?皇上的病还算稳当,贵嫔暂不用操心。”
赫连氏柔柔福身行过礼,望一眼门内的宫女,轻道:“听说养心殿这边在挑选近侍医女,想着既是为天子侍疾的贴身人,必须万分的经心,特意来看看。”
姚福寿拱手:“贵嫔有心了。可不是,奴才这几日就在忙乎这事儿了。”
赫连氏眸子一抬:“看姚公公的样子,还没挑出什么合适的人选?”
“哪里有这么好挑的?有医术的,偏偏没有莫贵人那般心细手巧,体察圣意。”姚福寿摇头,此次近侍医女,既需懂医术,最好是通晓肺腑之疾,又需要口风严密,通事乖巧,毕竟皇上的病不能随便乱外传,尽量少人知道。
赫连氏点头:“倒也是,既给皇上侍疾,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莫贵样样好,只可惜不通晓医理,世廷的王妃倒是会几分医术,伺候病人也应该无碍,若是能与莫贵人结合起来,倒是堪称完美。”
姚福寿一愣,却见贵嫔已一躬身:“既姚公公在忙,我也不多打扰了。”说罢与蓝亭转身离开。
姚福寿被贵嫔说得心一活络,原地思量了半会儿,一拍脑袋,疾步进了正殿。
殿内飘着浓浓药味,宁熙帝刚服完药。
泰州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可回了京后,却病情急转如下,这几天连榻都下不了,偏偏北边太子就要来了。
妙儿将托盘端起来:“姚公公,医女挑得如何了,可有合心的。”
姚福寿看了一眼莫贵人,开了口:“皇上,老奴觉着,挑来挑去,都不如一人合适。”
宁熙帝抬头看他:“谁?”
姚福寿道:“秦王妃。”
妙儿脱口:“为何偏偏挑选秦王妃?”
姚福寿目光一闪,宁熙帝示意妙儿退下去。
姚福寿见贵人离开,这才走近几步,压低声音:“秦王妃与莫贵人一样,都是知道皇上真实病情的人,又是自家人,比临时找的医女好得多,而且,王妃通晓医理,泰州那次,老奴亲眼看见她如何救驾,当真是有些反应能力,说起来,再无人比她更合适。且秦王妃乃皇家宗亲,又是皇上的儿媳,进宫侍疾更是合情合理。”
宁熙帝眉宇一拧:“两人刚成婚频频分开,心里定会不满。那丫头本就心里埋怨朕,朕不想被她更加记仇。”
姚福寿声音压得愈发细:“老奴看得出来,皇上如今抬爱秦王,在给秦王机会,此次王妃侍疾,贤孝之名必当誉满京师,也能够为夫婿增添光耀,树立人心。这是给秦王机会的好事啊,两人怎会不满,怎么会记仇?再说了,此次召医女侍疾,不过是为了应对北人来朝,待赫连允一走,王妃便能回府了。夫妻间,分离个几天都禁不起,还谈什么情比金坚?”
宁熙帝斟酌半晌,拟定注意:“那你便下去办吧。”
妙儿在帘子外见皇上主意已定,也不好说什么了。
——
第二天,姚福寿带着拟好的圣旨,亲下了秦王府,宣念了皇上旨意。
天子近日病疾难愈,又因北储君造访,需招揽精通医术的宫人为近侍医女料理事务。秦王妃云氏旁通医术,纤毫娴敏,特赐召侍疾,翌日派车进宫,北储君离京后,再行放还。
云菀沁叩首谢恩,姚福寿柔声:“成为天子的近侍医女,今后再无宗亲女眷胆敢小觑王妃,凭着这容光,谁都得卖您三分面子。连带着秦王府也跟着沾光,这机会万中无一,王妃可要好生珍惜。”
云菀沁正要接过云绸圣旨,却听身边男子语气平静:“宫里通晓医术的宫人也不在少数。云氏半吊子水平,半路出家,叫她侍疾,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贻误了父皇的病情,到时万死不辞其咎。”
姚福寿见他推脱,道:“秦王放心,真正开方断症的有院判大人,秦王妃不过是与其他几个医女一块儿,打些下手罢了,通晓小小医理足可,没那么大的责任,哪里谈得上贻误病情那么严重。”
纳侧妃都没抗旨,好容易让他得了皇帝的满意,慢慢建立了好印象,难不成这么点儿事反倒去违逆?
云菀沁主动接过圣旨:“有劳姚公公了。”
姚福寿看着秦王阴涔涔的脸色,背后觉得瘆得慌,交代了明儿车子什么时辰来就离开了王府。
待姚福寿被高长史领着离开正厅,夏侯世廷拂袖朝内室走去。
云菀沁将圣旨交到初夏怀里,追上前去,到了转角的无人廊下,好容易赶上,将他袖子一拉:“不是说了吗,蒙奴太子一走,就能回来。几天而已。”
他深靴一顿,侧颜一转,轮廓紧绷,停了须臾,长臂一挥,将她卷入怀里:“而已?”
正是如胶似膝,浓得化不开的时候,便是一天都难熬的。
说罢,手已揉进她小衣内狠捏一把,听她娇喘一声,他心热如火,将她打横抱起,贴近她耳下沉道:“那今天得将这几天的,都给本王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吞活剥
翌日早上,天色一直亮不起来,阴沉沉的,云际深处不时隐隐传来闷雷声,有落雨的征兆。
季节一转,快进夏了,一天比一天暖。与前世一样,每到这个季节,京城的雨水也跟着多了。
因为今天是进宫的日子,云菀沁早早起了身,身边一如既往是个空的,人已去朝上了,一坐起来,全身上下酸痛无比,昨儿被他折腾一夜,不要命了一样,一下榻,腿儿都在打颤。
初夏见她起身了,端了热水进来,见她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沾了一坨坨的潮红,忍不住红了脸,又玩笑地啐道:“赫连允倒也真是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光景来,不然皇上也不会召医女侍疾,挑到了娘娘的头上。贵嫔更是的,知道皇上挑您进宫侍疾,也没说劝两句,刚出宫,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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