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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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勾住她的肩:“堆了雪人儿再与你说。”

  顾云容信了。

  她长居江南,多少年不曾有堆雪人的机会,来到北方看到满世界银装素饰,当真有些兴奋。

  昨日下了整日的雪,如今新雪覆地,厚积一层,踩踏其上,咯吱生响,顾云容早丢了手炉,来来回回踏了两排脚印,自得其乐。

  大约对于北方人来说,看到大雪的南方人比玩雪有意思多了,桓澈只堆了个雪人身子,便立在一侧盯着顾云容踏雪。

  顾云容转头,见他目光在假山之间穿梭,问他是不是对之前放走的那只大壁虎念念不忘。

  他抽空回头:“吃醋了?我跟壁虎是不可能的,你应当有自信才是,你比壁虎好看多了。”

  顾云容默默低头。

  这话是没毛病,但她怎么觉得怪怪的……

  须臾,他寻来了两颗个头差不离的黑色石子,又折来两根树枝,堆了个圆滚滚的雪人。

  雪人双臂上擎,双目沉沉,就是缺了鼻子跟嘴。

  桓澈想了一想,命人取来一根红萝卜,先是在嘴巴的位置划了个弯弯的弧度,然后将红萝卜插入正中充鼻子。

  末了,他欣赏一番,对顾云容道:“等雪化了,这红萝卜便归你了,你好好收着。”

  顾云容对着那根萝卜看了看。

  送根萝卜给她……

  天寒雪冷,她一双手冻得通红,哈气几下也暖不热,伸头看向了他的领口。

  桓澈上来问她可还要去别处赏雪,骤感脖子一冷。

  顾云容绕到他背后,双手伸入他领口的瞬间,惬意吐息。

  暖手的最佳地方果然是别人的脖子。

  她双手冷似冰,桓澈却是由着她不断调换姿势暖手,老老实实充作人形暖炉。

  “俗话说,大冬天把手伸进别人领口暖手,是要负责一辈子的,”他微转头,“你今日伸了我的领子,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顾云容从后头抱住他脖子,笑嘻嘻凑到他耳畔呵气:“哪里‘始乱’了,我们明明始得很正经。‘终弃’更不可能,你这贼船我是下不来了。”

  “今晚我就如你的愿,让你从我身上下不来。”

  顾云容浑身一抖。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内侍来捎话儿,说今晚陛下要在宫中办家宴,让他们收拾收拾,至迟未时正赶到宫中。

  两人对视一眼。

  往常都没有这一出,怎生皇帝今次想到在小年夜办家宴了?

  家宴办在仁德宫。

  太后照常是一身燕居服,对着早早过来的儿子道:“你让蕲王过来么?”

  贞元帝道:“母亲觉着他来好还是不来好?”

  太后瞪视一眼:“镇日斋醮修道,行动言语跟个半仙儿似的。他来与不来,你心中难道不应有数?我还听闻,皇后这几日总跑去你面前哭求收回成命,这母子两个若是来了,不定怎么闹你。”

  贞元帝只是笑,少焉,又道:“母亲近来身体欠安,又有近一年没见着众孙儿了,不如朕在正旦前下一道中旨,命诸王年后便来京存候祖母,不必非要等到万寿圣节那日。”

  太后打量儿子几眼,道:“你是欲在诸王之中择选?还是预备当着诸王的面直接宣告另立储君之事?”

  太后顿了顿,微微倾首:“你我都清楚,没有人比七哥儿更适合坐那个位置。从前是顾虑重重,如今迈出了这一步,你今晚难道要定了他?”

  太后看儿子不接茬儿,嘴角微扯:“这会儿怎生跟哑了似的?还是说,你心中另有人选?”

  第六十七章

  贞元帝略一顿,道:“母亲不必多问,儿子心里自有计较。”

  太后乜斜着眼谛视他,少顷,摆手道:“罢了,政事原也不是我能多问的,只我瞧你迩来神神叨叨的,怕你失了分寸,这才多问了几句。”

  贞元帝道:“母亲自可放心,儿子心中有数。”

  太后慢转手中沉香佛珠,不语。

  她这个儿子心思越发难测,如今连她这个母亲都不能看透他镇日都在想甚。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桓澈与顾云容闲话时,忽想起她上月入宫与他碰面时,神色怪异,当时说要随后再言,但他转回头就忘了,眼下记起,便旧事重提。

  顾云容被他缠问不过,犹豫片时,方道:“是原太子妃……我那日去冯皇后宫中,焦氏借故与我出来,想让我劝服你跟蕲王合作。我自然不可能应她,她就要以物相易。”

  “她说我一定会感兴趣,我还道是什么稀世奇珍,谁想到是……”顾云容嘴唇翕动几回,均未能说下去,踟蹰再三,缄口不言,双颊微酡。

  桓澈原本的追问不过是想逗她,眼下却是真正被她吊起了胃口,不住问她究竟是何物。

  然而顾云容铁了心不肯多言,岔题道:“上回你说要查的事,可查着了?”

  她说的是有人往太后那里散播谣言之事。

  桓澈敛容:“从诸般迹象来看,极有可能是施家女所为。但因这等事线索不多,故而这只是我的猜测,也不能万分笃定。”

  顾云容歪在柔软的宁绸靠背上:“你觉着是,那就八九不离十。”

  桓澈正要说话,一侧脸颊忽被她捏起。

  “你这张脸实在太招眼了,下回出门前,干脆往脸上糊一层灰好了。”顾云容轻转手腕,将他的面颊捏得几番变形。

  半边脸丰神绝伦,半边脸歪嘴斜眼,扭曲似鬼脸。

  他一丝反抗之意也无,任她施为。

  顾云容扑哧一笑,松了手:“阿澈自小灵慧,非但课业特出,还博才多艺,太后那里又不断有命妇宗妇前往谒见,你幼时是不是时常见这个见那个?想来你小时候长得粉粉嫩嫩的,没人逗你?”

  她要是太后,碰上这么个粉团儿一样伶俐漂亮的孙儿,一天少说拉他出来溜三回。

  桓澈肃容道:“你再胡闹,休怪我不客气。”

  顾云容不信邪,抬起嫩生生的手又扯了下他脸颊:“你待如何?”

  她话音未落,骤感手腕一紧,跟着身子一倾,一头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她尚未回神,一只微凉的手已经钻入她后襟,轻轻搔挠。

  脆弱又敏感的后颈完全暴露出来,顾云容暗诽混蛋,下意识后缩,却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制在了他怀里。

  京师永定门外五里,禾黍被野之处,便是胡家村。

  眼下正值隆冬,不见嶷嶷光景,只见皑皑白雪之间,荒寺数出,坟兆万接。

  今日是小年,家家祭灶鸣鞭,送灶王爷升天。村中户户忙碌,村童结伴嬉闹,有那顽劣的,捡拾鞭炮上未燃的散炮,拿香烛点燃了,扔进别家茅厕内,听得嘭的一声响,嬉笑哄闹着散去。

  沈碧音立在门首,眼前面前这陌生的场景,仍觉恍如梦境。

  陌生,即便她已经在此住了近两年,仍是觉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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