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礼_白孤生【完结】(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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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思道心中有事,又不曾主动提及。以胤禛的做法,想必此刻私下必定有了行动。邬思道若是什么都不言,胤禛自不会信任……

  温凉心里对今日的会面有了猜测。

  邬思道柔和开口,“邬某屡试不中,本待以游幕为生。爷从何处听说邬某,邬某也很是好奇。只眼下邬某背负大事,若是被查探到邬某身处贝勒爷府上,恐对贝勒爷不利。”

  胤禛语调沉稳厚实,带着令人心安的沉重,一如既往地染着冰凉寒意,“既然投入爷麾下,自会有人处理。不必担忧。”

  邬思道淡笑摇头,手掌贴合着膝盖,看起来很是抱歉,“贝勒爷,当初邬某要求的条件,并非为了保全邬某性命,而是……”

  他些许沉默,许久后,又抬头言道,“邬某手中有着江南贪墨的账本。”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胤禛眉宇含着彻骨冰凉,“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他名义上至今仍是太子党,邬思道在胤禛面前提起此事究竟是愚蠢,还是不知死活?

  毕竟这江南,几近是太子的属地了。

  邬思道眉目清淡,轻笑起来,仿佛没有察觉到身上的压力,“贝勒爷,你我都是聪明人,太子爷究竟是怎样的人,您比邬某更加清楚。”

  随着邬思道的话语,他摩挲着习惯的手掌稍微用力,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表现出难得的焦躁,“邬某在偶然间得到账本后,因友人泄密,最后遭受追杀。温兄的人马救下邬某那一次,其实不是山贼。”

  胤禛沉默,这一点,他的人早在回到京城后便和他禀报了,毕竟温凉是差遣的人,可胤禛才是他们的主子。温凉对此也知晓,从一开始就打着让胤禛查探的主意。

  只是温凉不曾想到,最后邬思道坦白的,竟然和胤礽有关。

  温凉不是历史学家,他能记住胤礽被废的时间就是极致,可他被废的原因却不甚清楚。如果这江南一事果真是确实存在的话,是否也可证明,这也是其中的一个缘由?

  邬思道的声音还在继续,“江南的局势并不稳定,除开太子爷外,直郡王等人对此也是虎视眈眈,若贝勒爷有兴趣,当也可以在其中插上一脚。”

  温凉淡薄温凉的语调阻止了邬思道的话语,“邬先生有何想法,不若直说?”即便是邬思道,打着圈儿说话的方式也是温凉不喜欢的。

  邬思道微怔,随即淡笑出声,“先生说得有理,人在逆境弯折久了,连正常话都不会说了。”

  “若是贝勒爷愿意,邬某愿意将这本账本上交。无他愿,只希望贝勒爷能彻底为民除害。”邬思道的声音到了最后,有种奇异的上扬,带着铿锵的坚韧。

  这便是他当初索要的要求。

  胤禛指尖在桌面上不住敲打,“你很有胆量。”

  邬思道只是笑。

  纵使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温凉忽然想知道,如果他不曾派人去查,继而救了邬思道,他日后的道路又会如何?

  正如温凉最开始拒绝系统的要求,既然没有他,胤禛也能登基,那为何还需要温凉辅佐?

  这是一个真实的时代,没有所谓的真与假,存在与不存在。活在当下,没有人能预言到未来究竟如何,哪怕是如今的温凉。

  “先生。”

  温凉抬眸看着胤禛,落入那一湖秋水中。

  第四十六章

  秋日正是凉爽时候,天边偶尔有群鸟飞过, 带着喧嚣肆意的弧度。便是连日光都显得有些刺眼, 刺眼中又显得温和, 扫走了夏日的焦躁。

  铜雀站在廊下清扫着落叶,绿意远远见了,莫名有点难受,“我不是让你在侧间候着吗?这些事情又不该你来做。”

  铜雀看着手中的扫帚, 含笑说道, “你说的没错。方才那个小丫头也是被我吓着了。”

  绿意白瞪了他一眼,先生既然让铜雀留下来, 不管是为了盯着铜雀也好,亦或者为了保护铜雀也好, 绿意的态度都如是, “你一直都是这个性格。”

  铜雀怅然若失, “的确如此。”说起来,她一直都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从温凉这里, 到之前遇到的事情,仿佛在最紧要的事情上,她总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好在这最后一次, 她应该没有做错才是。

  绿意夺过铜雀手里的扫帚丢到一边,扯着她回了屋里,“既然没事干,那就给先生缝几件内衫吧。这几日绣坊过来的东西我看着都不怎么柔软, 还是得给先生重新再做几身。”

  刺绣一贯是铜雀的薄弱处,看着那小小的刺针,她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好绿意,你是知道我的手艺,如今竟是让我来做先生的内衫,这不是惹人发笑吗?”

  绿意镇定地扯开之前放好的布料,“怎的,做不好就不能好好练练了?那次看着先生挂着你的荷包,我都恨不得戳自己眼睛,铜雀啊,你的手法可真的……引人注目。”

  铜雀捂脸,看起来很是羞愧。

  绿意好生教导了半天,看着铜雀开始动手,这才往外面走去。温凉让她盯着铜雀,绿意便给铜雀找一个合适的事情来做,若是有什么异常,也能够很快发现。

  只是朱宝……

  绿意心中一颤,她并不愿意怀疑朱宝,可既然先生有言,那朱宝身上必定存在着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以先生的能耐,他从不无的放矢。

  说曹操曹操到,绿意正站在屋外吐气,方才被温凉提及到的人便出现在绿意面前,他方从门外回来,看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见着绿意便说道,“先生可在院里?”

  绿意看着朱宝难得焦躁的模样,“自然是在院子里,朱宝,你这是惹了什么祸事?”朱宝连额间都密布汗水,在这普通的秋日里着实令人好奇。

  朱宝抬手擦了擦额头,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要这么说,也的确是,有理。”

  此时正是十月末,贝勒府名下的店铺也开始到了需要整顿账簿的时候,温凉时常会在这时候派遣朱宝带人检查店铺的情况,仅仅只是为了之后的诸多事情做铺垫。

  朱宝今日就是忙这事去了。

  朱宝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之前先生说过要特地嘱咐过的那间店铺。”

  见着朱宝这么神秘的模样,绿意很快反应过来,她的确是记得温凉说过此事。那是在大半年前了,有间店铺重整后新开张,温凉曾经特地叮嘱过朱宝要对这间店铺多加留意。

  朱宝欲要说话,想了想又住了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是同先生先说一声。”

  绿意也知道这个理,侧身让着朱宝进去了。

  温凉彼时正在琢磨着他从书楼带回来的善本,眼见着朱宝风一般地进来,他阖上书本,“出什么事情了?”朱宝绿意两人在他身边伺候久了,虽然会有点放肆,可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就进来。

  朱宝低声说道,“先生,珍善阁出事了。”

  珍善阁,便是那家新开的一家专门供于西洋珍品的店,这个名字最开始,只是为了表明店铺内的物品皆是珍品。后来因为胤禛的作为,陆陆续续进了很多关于西洋的器物,很快便成为了真正关于西洋舶来品的店铺。因为其款式新奇,生意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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