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澈笑眯眯的看看牧久,不为所动的拿起一块糕点让桌子上甩着小尾巴望着他的小家伙吃,“它们不都一直是你在安排人在照顾?脏?是不信任自己的人没有将他们照顾的很好吗?”活脱脱一只小狐狸,之前对待元润的冷淡像是旁人的幻觉。
凤澈的话让一向谨慎对自己的管理很自信的牧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嘴角因此有些抖动,他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是老奴失职,未让人看管好,让它独自跑了出来。”
“没关系,许多事都要你来处理,下人出现疏漏,难免的,你不用太过在意,是奇珍园的人在照顾它们吗?”
“是。”
“吃得挺肥,之前跑得也挺快,看来照顾的不错。”凤澈摸了摸乖乖吃糕点的辛语,摸到肚子的时候,辛语觉得痒,忍不住抖抖身体,跳开,继续埋头苦吃,真好吃啊,天天吃奇怪的东西,爸爸说我都瘦了啊,爸爸说恩人是很好的,这次又碰到恩人,还吃到了这么好吃的,如果能和爸爸一起待在这里该多好……边吃边胡思乱想的辛语终于吃完了糕点,抬起头时,竟然看到了那个眼熟的老人。
歪歪头,看看他,慢慢挪动身体,躲到了凤澈的怀里,可能是吃了东西又喝了水,虽然并不觉得有多饱,辛语还是没出息的打了个哈欠。
老李一身冷汗的站在小主人的跟前,头都不敢抬。
“少爷好,老仆是奇珍园的老李头,今日太过忙碌,院子的门未关好,一时不察让其跑了出去。”说罢便要跪在地上。
凤澈抬抬手,没有让他跪下去,摸着辛语的头对老李说:“是牧久叫你过来带它回去的吗?”说罢看了一眼先斩后奏的牧久。
“是。”
“你明日再过来罢,我留它一晚。”其实凤澈还想多留几天,但想着小家伙估计更想念他的爸爸,便没多说。
老李头得了命令,走出西苑,才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小主人让明天这个时候来领小的回去,那么他还有一天的时间找那只大狗,也不知道野到了哪里?
仰头看看已经尽黑的天,老李头一脸的yīn沉,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一大一小被带回西苑,定要好好整治调/教一番,决不轻饶。
今晚是不用睡了。
夜深人静,银月当空,月光如白霜洒在大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辛默猛地惊醒过来,身上盖着被子,身下是柔软的chuáng,他能够感觉到身体的无力,但比起初始被老李bī喝酒时的燥热和快要爆炸的头疼,现在已经好太多,正在他想要起身时,听到了来自浴室传来的声音,扭头望去,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洗澡,开着的chuáng头灯足以让他看清楚周围的qíng况。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跳下chuáng,有些腿软的趴倒在地,还好地毯很厚也很柔软,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缓了一会儿,才撑起身体。
小鱼呢?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辛默完全记不清喝醉后的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记得身体很烫,想要泡在水中缓解那股怪异的燥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去找小鱼。
醒来碰到美人的凤夜,先帮怀里的美人解决了下yù望,原本准备洗个澡后再来享用这意外出现的美味,顺便让被他泄了好几次yù望的美人休息片刻,却不想,当他走出浴室,看到的是打开的卧室门,还有chuáng上被掀开的被子……跑了吗?
擦着头扫一眼并未被打开的衣橱,小美人有luǒ奔的爱好?
chuáng上这种事,果然不能先礼后兵,到嘴的肥ròu,就这么没了,啧,围着浴巾的凤夜径自走上衣橱,打开柜子,挑选外出的服装,那就出去找点乐子好了。
“永远黑白灰的单调色系——”
从狗dòng里钻出来的辛默很想捂住狂跳的心脏,但奈何四肢爪子正没命奔跑,实在没空,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躺在chuáng上,但保险起见,辛默还是偷偷逃了。
老李领着图都和属他管理的一些奇珍园的下人,各个方向搜寻,天渐渐从银灰色变成暗蓝色,天要亮了,老李的心也越来越焦急,若是让这只土狗跑出去也就算了,万一跑进主屋的什么地方得罪了贵人,他这条命不死也要受其连累,丢掉饭碗。
眼看着暗蓝色的天又淡了个色调,不停打哈欠的图都在老李的身后拿着照明灯说:“师父,估计跑出去了,我们回去吗?”
“再去那边看看,没有我们就回去。”老李吐了口吐沫,率先走过去。
跑出来的辛默身体本来就虚弱,醒过来后一直在担惊受怕,不管不顾的发足狂奔,眼看离西苑越来越近,心系辛语的他一时不察脚下,就这么磕到石头,磕倒在地,头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头昏眼花,愣是没力气再爬起来。
老李让手下都先回去后,领着图都一无所获的往西苑回,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图都忽然加快脚步,将手里的套绳甩了出去。
“师父,它在这里!”
老李jīng神一震,一脸大喜的追上去,看着仰头望着他们的土狗,虽然那双黑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灵动非常,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毫无价值的土狗,小的还能被小主人偶尔想起,这只大的,大概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辛默在老李的拉扯下勉力站起来,跌跌撞撞的随他们一起回西苑的奇珍园,本来还担心辛语,不知道他怎么样,就听到图都问老李关于辛语被那个小恩人留在身边一日的话,从醒来便未松懈的jīng神,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一直想着儿子的辛默,完全不知道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自己又发生了什么事,唯一有些不自在的就是,双腿间有些肿痛,以为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擦到了哪里,这么一想,便没再往深得想。
翌日下午,滴水未进奄奄一息的辛默躺在笼子里,睡足午觉的老李从屋内走出来,展展手臂,扭扭脖子,随手拿起挂在廊下的鞭子,向辛默走去。
说好的教训,老李自没有忘。
打开笼子上方的门,一鞭子毫不留qíng的挥出去,嘴里骂骂咧咧:“净给我闯祸,竟然敢偷偷跑出去?呵!”说着又挥出去一鞭。
辛默一向能忍,却耐不住疼痛使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
这一幕被院子外靠在大树之上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微微皱着眉,不轻不重的出声,“连畜生都欺负?牧久那个家伙,让你来管理奇珍园,还真是放心的很啊……”
老李猝不及防,扭头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靠在树gān上姿态闲适的男人后,心里叫苦不迭,这向来神出鬼没xingqíng古怪的shòu医怎么会靠在他院子外面的树上?好死不死还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最近怎么会这么衰?
在他额头冒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轻轻松松的从树上跳到围墙上,三两个动作便站在了他的对面,蹲在笼子旁,旁若无人的伸手去摸笼子里的狗。
“赵先生怎么会在这?”老李看了看院子外的大树。
赵先生没理他,伸手抱起辛默,微微颔首道:“这狗我抱走。”说罢抬脚便往外走。
老李心里不愿,追上道:“可这是管家命我调/教——”
“原来他让你这么调/教的?”
老李不敢再追,虽然他在奇珍园一人独大,可这shòu医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连管家都听之任之,颇有点横行霸道的意思,弄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没事还得言语巴结奉承一番,像抱走他正在nüè打的东西这种事,他只能任他去,心里窝火也没用。
待那位赵先生走远,看不见人影后,老李虚张声势的冲那早已不见踪影之人离去的方向发狠道:“赵宴,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找补回来今天的帐!”
辛默待在赵宴的怀里一动不动,其实他也累得动不了。
正在他忧虑未来时,忽闻头上方传来温雅之声:“别怕,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罢。”
辛默心里感激,这段日子以来的辛酸差点在对方温柔的声线中分崩离析,他眨眨眼,努力把酸楚忍回去,仰头冲他感激的笑了笑。
赵宴微微错愕,思考了下说:“你是在感谢我吗?”
辛默忍着背上的鞭伤之痛,蹭蹭赵宴,算作回答。
虽命运颇多磨难,往后前途难料,但这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
6.第 6 章
睡过午觉起来,辛语被凤澈放到桌子上,凤澈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它的毛,掰了些吃食喂他,然后又用小碟给它倒些水,看它吃得那么香甜,尾巴不停地甩啊甩,凤澈伸手扯住辛语的尾巴,辛语也不怕,抬头看一眼凤澈,继续埋头吃好吃的,凤澈纳罕,竟然不紧张吗?稍稍用了点劲儿,小家伙也只是用屁股撞了撞他,它是以为自己在跟他玩吗?
对于辛语表现出的信任,凤澈颇为受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打量它。
“喜欢这里吗?”
辛语满打满算加上流làng的日子,将将两岁,被变成狗之前,话都说不利索,一个小萝卜头,啥都不懂,别人说什么,它也无法理解的那么全面,但凤澈的话,他是能懂一些的,就算不懂,他也会在凤澈跟他说话的时候,各种摇头点头,给予回应。
谁叫这是他的恩人呐,想到这里,嘴角沾着糕渣的辛语用头蹭蹭凤澈,喜爱之qíng,袒露无疑。
凤澈心qíng不错的给辛语擦擦嘴巴,重新抱在怀里,自说自话道:“既然喜欢,那你就别回去了,过几天再把你的爸爸接过来,这样你应该会更开心……”
下午,赵宴抱走辛默不久,老李本来准备收拾一下,晚一会儿就去接小的回来,没成想,不等他去,小主人那边就派人过来说以后小家伙就留在他那里,而且还要将大的也养在身边,想到这里,老李又是一身冷汗,此时此刻他甭提多感谢赵宴的及时出现,不然今天把大的打坏了,小主人着人来领,事儿就大了,送走传话的管事后,老李喝了口冷水,洗把脸,拎着好烟好酒,满脸堆笑的领着图都去赵宴那里说这件事。
辛默身上的鞭伤并未破皮,冰敷后涂了些药,吃了东西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消肿。
老李和图都来的时候,辛默正在喝水,看到来人,倒也不奇怪,毕竟管家可是将自己jiāo给了老李,这个人说要他留在身边,虽然很感激,但也做不得准。
老李将来意说完,赵宴点点头:“既然南苑管事说过两日来领,那还没来这两天就先在我这里养伤。”
老李还想再说两句,图都连忙劝道:“赵先生说得对,师父,你让它先在这里观察两天,不然jiāo给南苑管事,我们更不好说话不是?”
被徒弟这么一劝,老李也不再坚持,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走了。
对于赵宴的维护,辛默很感激,想着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与他jiāo个朋友,请他吃顿饭,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过了两日,老李领着南苑的管事过来带辛默过去。
去了南苑,先去见了凤澈,然后辛默便看到了他手臂上的辛语,辛语见到爸爸,高兴的冲他咧嘴笑,身体扭动着要跳下来。
辛默看到辛语过得不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凤澈要去家学学习,有心让父子俩待一会儿,走之前将两只放在院子里玩,差人看着才走。
辛语踮着脚趴在辛默的身上,辛默用下巴蹭了蹭辛语,对他说:“这几天有没有乖?”
辛语傻乎乎的冲辛默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小小的发出汪的一声。
辛语语言发展能力不太明显,辛默也不是真的在问他,继续嘱咐道;“留在这个小哥哥身边,要听话,乖乖吃饭,不要打扰小哥哥,不能给小哥哥添乱,知道吗?”
父子俩的聊天,基本上是辛默在嘱咐辛语被留在这家小主人身边需要注意的事qíng,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厌弃,重新当流làng狗不要紧,就怕一不小心怪罪下来,xing命不保,畜生的命,人们怎么会在意呢?
那些将他们变成狗的人,相比也是觉得他们两个露宿街头活不了多久才这么gān的吧?其心险恶,令人后怕。
晚上,凤澈从家学回来,领了个人回来,将辛默指给他说:“以后它爸爸就由你来照顾,西苑离得远,小家伙想念,来回跑不方便,现在它们都留在南苑,见面也方便。”凤澈找的这个人是从小照顾他的晓奶奶的孙子,叫云空,今年十八岁,初学辍学后便跟着晓奶奶在凤家做事,虽然为人不够机灵,但胜在老实本分,在凤家勤勤恳恳gān了三年,凤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
云空领着辛默去他住的地方,辛语留在凤澈的身边。
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这天,云空把院子门细心的合上,去领餐,到了厨房,厨房大婶见到云空笑着说:“少爷捡回来的两只狗,真是一飞冲天,一下子从流làng狗当上了小祖宗,吃的喝的比我们这些仆人都jīng贵。”
云空每天来取餐,这样的话,早已听了很多,大多都是调笑和发自肺腑的羡慕,并无恶意,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有时候还会跟着附和两句。
另外一个正在切菜的阿姨问他:“云空啊,你奶奶的腿怎么样了?”
半个月前云空的奶奶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一直在家养伤,云空拎过早已准备好的食盒,“好多了,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再养段日子。”小主人让领狗狗的时候,奶奶刚摔不久,照顾它是个轻松活,偶尔还能抽空回去看看奶奶,大概是体谅他还要照顾奶奶,特意安排他来做这件事,对于小主人的照拂,云空铭记于心,做事更加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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