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展初晓入定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师父盘膝虚坐在旁,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一身青衣的青年。而青年正微垂着头,双眼半阖,专注地吹奏着一曲舒缓平和的乐曲。这首曲子她刚刚在入定当中曾隐约听到过,令人心旷神怡,不由自主静心凝神下来,对于真气的运转也更加如臂使指。
原来他刚刚入定的过程中,这人一直没停止吹笛子吗?
不,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展初晓猛地摇了摇头,视线望了望宫译,又看看莫西南:他的师父不是曾说,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他的存在吗?怎么这会儿自己跑出来了?而且看莫西南的样子,似乎对他的出现没有丝毫意外……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展初晓: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
作者君:认命吧!你就是一红娘,还是不自觉就上任那种。
展初晓= =|||
第十六章 生死之旅11
莫西南和宫译没时间理会展初晓纠结的心绪,见她清醒过来,便各自起身:“醒了?我们早点走吧!”
展初晓犹疑地看了看宫译,又看向莫西南:“师父?你们……?”
“别磨蹭!此地不可久留!”莫西南冷下脸,转身走向马车。严厉的语气骇得展初晓微微一抖,不敢再多言,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第二天破晓,天色将亮未亮,透着股隐隐地压抑气息。趁着灵气构建的阵法还没消散,两人坐在前室上,驾着马车离开了这个一夜不曾住过的小院,辩明方向向着城门方向赶去。
夜色未尽,城中只有零星屋中亮起了烛火,大部分人仍沉浸在睡梦当中。马车悄然行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并无多少人察觉到。
宫译已经先一步飘去城门方向打探情况,片刻后飘回来,倒坐在莫西南前面左侧的马身上,皱眉道:“情况不对。”
“怎么?”
“我刚刚远远瞧见城门尚未打开,门前却没有等候进出城的民众,取而代之的一群卫兵装扮的人。门前甚至架起了拒马,这番做派说不得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他说着伸手虚虚拍了拍身下的那匹马。
闻言莫西南眉一皱:对于修行人士他能够下狠手,但这些普通人却不行。若那些人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说不得又是一番麻烦。他稍一思索,当机立断道:“我们下车!”
展初晓闻言毫不犹豫地喝止住马车去势,跳下车看向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带你出去!”莫西南说着手在马车上一抚,瞬间将马车收入到自己的小世界当中,而后放出玉笛。
展初晓吓了一跳,惊疑道:“你、你居然把马车……您难道已经是筑基期了?!”她惊讶之下不自觉用了敬语,毕竟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能御器飞行,这是整个修行界都知道的常识。而能够步入筑基期的人,已经足够他们这些修行界的菜鸟敬称一句“前辈”了。
然而眼前的人还如此年轻……
同样让她惊讶的,还有莫西南居然能将马车和马都收入到储物空间里——能够存储活物的储物道具,她只在传说中听到过。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莫西南并未在意她的惊讶,随口“嗯”了一声,松开玉笛任由其浮在半空中,将其变成半米多宽的大小,纵身跃上,转头看向展初晓:“快上来!”
展初晓吞了口口水,纵身跳上玉笛。弧形的落脚点让她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伸手胡乱抓挠想要扶住什么,却见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向后退了一步,嫌弃一般拉远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展初晓:“……”有没有点爱心啊喂!
宫译也微微挑起眉,有些诧异地望了莫西南一眼,后者全不在意,道:“你可以坐在玉笛孔中,坐稳了!”
展初晓急忙将双腿放入到最近的玉笛孔内,刚刚好卡住双腿。接着只觉身上一轻,已然随着玉笛飞了起来。他身体向后一仰,余光瞥见白影儿一闪,他的师父竟然也站在青衣青年的身旁,与之几近并肩。
两人一元神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飘上半空飞出了禹城,辨明方向后,向着都城青都一路而去。若是此时有人抬头去看,就能瞧见蒙蒙地天光下,一支狭长的白色玉笛上方,飘然站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浑如仙人凌风,说不出的飘然洒脱。
而坐在两人背后的展初晓,即便衣饰考究,长相也算俊美,可惜坐着的形象,跟前面那两个人比就差了那么点仙气儿。
而她本人此时望着那两人的背影,莫名也觉得——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惆怅感倏忽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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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莫西南如今能够展现出的实力,御器飞行的时间有限,所以等到天光大亮、他们也飞出禹城的地界后,他便操纵着玉笛缓缓降落在官道上,抬手放出了收在小世界里的马车。
四匹马儿陡然换了个地方,有些躁动地掀了掀蹄子,打了几个响鼻。莫西南在缩小成正常大小的玉笛上弹了记清洁的法诀,随口吹了几个音,马儿便停止躁动,乖顺地站成了前后两排。
一旁展初晓一边伸手理着被风吹乱的额发,一边绕着马车走了一圈,视线在车轮上沾染的些许青草上停留片刻,而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御空飞行感觉真微妙,凌空揽云,何其妙哉!就是——这风大了点。”
莫西南默然,他一个新手上路的“司机”,御器飞行时只记得要飞的平稳了,完全忽略应该在飞行过程中运行真气张开防护屏障。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
“车夫被害,现在只能在下驾车了。”展初晓看了看马车,叹口气自嘲道,“我的驾车水平一般,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莫西南道:“你进去,我来驾车。”
“这怎么成!”展初晓急忙反对,“您是前辈,又受雇于我,怎能让您屈尊来为在下驾车?”
“别废话了,上车!”莫西南皱了皱眉,目光一肃,展初晓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缩头缩脑地上了车。
她对于这位“秋大人”一直有些说不出的敬畏,尤其在知晓对方竟是个筑基期的前辈后,这种敬畏更是与日俱增。然而对方除了面色严肃些,为人高冷些,从未做过什么让她惧怕的事情,这种敬畏究竟所为何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见人上了车,莫西南坐在前室上,并未伸手去解马鞭,而是执起玉笛轻轻吹了几个音符,四匹马顿时动身向前,沿着官道稳稳向青都行去。而宫译依旧坐在他旁边,见他以音御马,笑道:
“你认识去青都的路?”
莫西南微微勾起嘴角:“我不认识,它认识就行。”说着用玉笛指了指面前。
“你说这几匹马?”宫译闻言挑起眉,“据我所知,我徒弟选马的时候并未刻意选择去过京城的老马,它们未必认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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