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得防着。漠北和皇室之间气氛愈发紧张,说不定什么时候,老皇帝便起了心思削藩。太子就算再与你交好,也不会违扭老皇帝的意思。人心不可测,澈儿你记着。”离氏语重心长的教导着。
“母妃,你说的事,我都记着,放心吧。”
祁舒没有将事情原尾讲与她听,祁子澈便也顺着她的话说,能瞒一日便是一日。
第34章 怪事
冉彦好些日子没见着祁子澈了, 有些不大习惯。想着去漠北王府看看他,但漠北王三口还住在王府里,便又有些踌躇。祁舒看他的眼神, 他总觉得锋利的很, 似乎要将他看个透。
“殿下,奴才听说京城里出了妖怪。今儿早上天还未亮, 一小贩起来做生意,看着个怪模怪样的人, 张着血盆大口在啃着些什么。早上有雾, 看不大真切, 只能模模糊糊看着是个条状的东西。那小贩也是胆大,走进一看,竟是只手臂, 被吃了一半,五个指头还留着呢!”今日元德身子不适,告了假便是元宵在伺候。元宵伺候周到,眼力劲也足, 就是这耳朵和嘴管不住,总爱听些闲话说些八卦。“那小贩看清后,魂都吓飞了, 拔腿就往回跑。现在都不敢出摊了,还请了道士做法。”
“妖怪?”冉彦冷笑一声,“你又是在何处听说的?”
元宵挠了挠头,“奴才和御膳房负责采买的小顺子是同乡, 今天是他当差,他听街市上的人说的,回来就讲给奴才听了。”
“那妖怪长什么样子?”
“听说长着一对铜铃大的眼睛,猩红猩红的,往外凸着。嘴里全是獠牙,小贩见到他的时候,还往外淌血。身上全是骨头,外面就一层皮包着,乌青乌青的,骇人的很。”
元德说的有模有样,脸上的表情配的正合适。
冉彦有些无奈,“那小贩既然魂都吓飞了,为何还看的如此细致,八成是些无聊的人传出来的。既然不是亲眼所见的事,就不要乱传。”
“是,奴才知道了。”元宵讪讪的应了。
午时刚过,便有人来报,说祁小王爷求见。
冉彦正看着经书清心,闻言忙抬起头,让人请小王爷进来。
这几日尤简被派去边境巡查,不得空教他们。林嗣宗的害了疾,告假在家。子澈便没了理由日日往宫里跑,况且漠北王夫妇难得来一趟,他得在跟前尽孝。这一来二去,便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殿下怎得日日都戴在书房或是寝殿里,不出去走走么。日日这样闷着,容易心思郁结。”自从冉彦表明了心思,便不让他在私下行礼。祁子澈也顺他的意,在东宫中大大方方,跟自己家一般。进了殿便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全身放松着。
“琐事缠身,哪能有得空的时候。就算有,一个人转悠,也挺无趣的。”冉彦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王爷和王妃还准备在京中住多久,孤要是有了空闲,便去认认真真拜访一会。”
祁子澈想笑,但又死死的憋了回去。冉彦似乎有些怕祁舒,估计是觉得心虚,见了他呼吸都不顺畅了。再让他去一次,又得不自在一回。
“父王和母妃估摸着快要启程了,毕竟这已将近入冬,等落了霜结了冰,路上就难行了。他们总得回漠北过年,这么重要的节日还留在京城,也不大可能。”
冉彦觉得他这话里含着失落,忙出言安慰,“就算王爷他们回去了,这年,还有孤陪着你呢。京城的年过的热闹,和漠北应当很是不同。初一十五舞龙舞狮,吃腊八饭。等到十五的晚上,孤带你去街市上瞧瞧,猜灯谜吃元宵。”
祁子澈笑着点了点头,“殿下可得说到做到。”
“这是自然。”冉彦忽而想起什么事,便问道:“王爷携王妃进京,来回要花去不少时日,政务总不能无人打理吧。那这些日子是谁在主事?”
“我大哥,二哥协助他。大哥很早便跟着父王学习处理政务,应当能独当一面。而且还有些老臣帮衬着,出不得什么问题。”
子澈的大哥祁子钧,便是漠北王世子,下一任漠北王。
冉彦想到这,便是心里一凛。漠北王疼子澈,从他言语里便看的出来。子澈虽好武,但政事上的见解也非同一般。漠北王舍了优秀的嫡子而立庶子,难不成就是因为子澈心里挂着他。
冉彦的心沉了沉。
子澈特意让他与漠北王见面,估计是存了以后好开口的心思。漠北王现在应当还不清楚,不然铁定拿刀宰了他,但以后就难说。子澈做事,比他大胆的多。他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以后如何护的住这孩子。
“你和你大哥,关系可好?”冉彦同他的异母兄弟们都没什么感情,面上过的去即可。若子澈也同他一般,不与兄弟交好。那他当初返了漠北便暴毙,怕是另有隐情。
“很好。”祁子澈笑着道,“我们几个兄弟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亲比同胞兄弟。父王性子比较爱闹,常常带着我们兄弟四处打猎、练兵,我们感情自是不同一般。大哥是长子,鲜少和我们争什么,若是几个弟弟打架,他还得出来当和事佬。”
“当真如此?”冉彦有些不信。
“自然。”
“那就好,孤还没尝过这种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的感觉。”冉彦说到这,避无可避的想起了早逝的皇后。
若是母后还活着,说不定还能给他添个弟弟妹妹。若是个弟弟,他便能放心的将储位乃至皇位交给他,若是个妹妹,便跟她寻一门好亲事。风光大嫁,十里红妆。
塞安的皇帝,真是该死啊。
寻常人家乃至皇家,甥舅之间都感情深厚,他却如此盼着他的舅舅死。
先皇后的死,宫中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也没人瞒着他。而且那时他虽小,也有些记忆,母后怎么消瘦,怎么倒下,他还能忆起些。
两边为难,进退不得,积郁成疾。
先皇后从塞安大老远嫁过来,是来和亲的。塞安势微,兵力衰弱,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塞安皇帝不得已向尧国求助,每年送上大批金银及贡品,还将掌上明珠送过来做了太子妃。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出奇的好,两人琴瑟和睦,举案齐眉。塞安因为得了尧国的助力,一举铲除了周边的祸患,修养生息。
两国一度交好。
可卫焘登基后,发展生产,训练兵马,国力渐强。便于尧国撕破脸皮,公然为敌。
兄弟与丈夫反目,卫倩夹在其中,两处为难。
卫焘是个野心勃勃的,不止不想缴纳贡品,还想要尧国的国土。
两国交战,两败俱伤。
卫倩一不想看着母国被灭,二不想看着丈夫儿子失了根基,郁郁而终。
冉觉虽答应过,他在位一日,便留下塞安一日。但身为皇帝,年轻气盛,血性难消。卫倩去世后,将塞安打的千疮百孔,如今苟延残喘着。
冉彦上一世即位后,三年孝期一过,便举兵攻打塞安,收了塞安国土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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