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啊,古怪的是,这事儿苗远他阿娘竟不知道了。”
“难不成又是私订的?唉,这苗远,先前不还与禾哥儿闹的一出了?”
苗觉与村长跟几位长老在祠堂里才讨论好灯会细节,笑呵呵出来时,就听的这出。那时林雪正面色难看,抓着苗远要他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苗远答案也迂回,只说他绝不会违背长辈意思私下决定的。
苗觉见状脸色就是一沉,对林雪斥道,“闹什么闹!!是让旁人看笑话么!!老二媳妇,还记不记得规矩了!!有什么事,回家里不能说!?”
林雪一听脸色更白。因为这表示苗远亲事,正是苗觉定下的!!但,但王主簿的女儿怎么办啊??就算远子这次没考上秀才,得等上三年才能再考,可人家女儿也不是不能等啊!那天灯会,她是知道王家小姐有多满意远子了。
就在周围村人想多探听一些细节时,另一头却有了另一波骚动。
原来是有辆驴车开到了祠堂空地前方的路!!
但都一个村子的,来祠堂拜个拜,走路不到一刻钟的事儿,哪用坐驴车了。正当以为是镇里来了什么人的时候,就有人叫。
“嗨,驾车的不就是杨大铜跟杨大钏么!?”
“啊?他们是去镇上接什么人吗?”
“没记得他家镇上有亲戚啊……”
这时驴车后头拉的车厢跳下了杨大郎,众人正一阵“???”时,就见杨大郎回过身,自车厢中抱下了一团被漂亮皮毛给包裹的胖胖的小哥儿。
小哥儿明显顶了肚子,但这点重量在杨大郎手里好似无足轻重,见人抱着轻轻松松就往空地走。车厢又陆续下了杨二婶跟她大媳妇跟两个小的,手里提着两盏灯。当中半个镇上人都没有!
众人眨眨眼,一时间不知如何评论,苗平就取笑了,“大郎啊,宠哥儿也不能宠成这样。人就是有孕而已,多走几步又怎么了。”
“雪滑,怕摔跤。这样保险。”杨大郎说。
苗平疵牙,“嗨,护成这样,当真头一次见啊。”
一旁的陈容笑眯眯道,“有什么好笑,这时候,怎么小心都嫌不够。不过我看,禾哥儿气色被养的真是好呢。这胎肯定很稳了。”
暖锅饭后陈容就吃上杨大郎给的山里拔的党参炖鸡,不久后,逐渐觉得腹部暖暖的,这是以往没有的感觉。让他信心大增,觉得或许这次真能有好消息。
苗禾则对人不好意思笑笑。他本来不觉得被抱一下会怎样,他不是北方长大的孩子,不擅长雪上走的,还怕冷,如今穿成这样,行动更加不便,于是有车就坐车,有人抱少走几步也好。但,呃,看大家这么震惊,他还是下来好了。
拍拍杨大郎,苗禾小声说,“放我下来。”
杨大郎却没有,一直走到祠堂前已经被扫清雪的空地上,才把人放下。放下后,手不忘牵着。后头杨二婶领着媳妇赶上他们,笑眯眯递过一盏灯过杨大郎,又转头对苗禾说了几句,像是叮嘱什么似的,显的亲厚又亲热。
闽春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又与这个禾哥儿比较起来。
毕竟那张有些圆、但五官姣好的脸真有些刺痛他的眼。禾哥儿此时还披了件似乎是用狐狸毛皮裁的披风。一圈温暖厚实的毛皮就围在那张脸蛋边,更衬的人精致俊俏。
而这一幕,突然让闽春想起女同事间聊的一句话。
说的是嫁的人有钱没用,重点是钱得舍的让人花。
视线不由移往身边的苗远,见人竟也是看愣的模样,闽春眯了眯眼。
“大郎,禾哥儿,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正聊到苗远婚事,也是好事啊!听说订的是个哥儿,正是借住他家的闽春啊!”此时,一个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冒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重新回到苗远与闽春身上。
而喊的这句话的人,正是苗强。苗禾瞅瞅人后,主动对苗远与闽春两人点头。
“那便恭喜二位了。大郎,我们是先上香还是先挂灯啊?”一句话漫不经心就过了这事。
这头杨大郎脸色也没变。他早已不再怀疑小哥儿的心,丁点都没。“先挂灯。”
“恩恩。那我们就去挂上。”
苗强却还一脸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走过来,笑道,“大郎,这儿弄完,要不要去我家吃汤圆?当然,禾哥儿一起来呗。”
“不用。我们直接回家。”杨大郎皱眉。
苗强一脸莫名的自信,拍拍杨大郎的肩。
“既然没空就以后再说。无论如何,我都在的。”
说毕,人是走了。
苗禾眨眨眼,总觉得后一句意有所指。回头看看杨大郎,见人亦有不解的神色。
但想想何必在意这还没长大的小孩了,他跟自己,应该没有交集。
第58章 扫墓
过完年后, 又下了几场大雪。瑞雪庆丰年,村里人见着这雪, 都不嫌不方便的, 就等待白雪消融后被滋养的大地。
这时苗远与闽春定亲的事, 也差不多在村里传开。
不少人好奇去找苗觉家的人问,不都说苗远肯定不会娶哥儿的么?怎又改了?
苗觉家的不管是英婶子还是林雪, 只能僵笑。解释是老爷子见闽春性情好,又守规矩, 亲上加亲以外也是报的以前恩情了,这才这么考虑的。
那王主簿的女儿,怎办啊?先前不都相看了?
林雪脸色更僵,只得道,前途与报恩,老爷子最后选了后者。那是当然的。
话说的可真漂亮,既然如此,那当初就别去相看么, 这闽春又不是最近才住到他家的, 报不报恩,不老早知道了?嗨, 怕是主簿家看不上远子, 这才转头了吧。
这么个说法,听的林雪着恼以外, 就更不满意闽春了。
毕竟哥儿天生不好生养, 闽春甚至连嫁妆都凑不出, 两张嘴还吃她家的了,怎么就能配的上远子了!!还有泄漏方子那出,她多少受苗锻儿的话影响,心底也很是怀疑。但能怎么办,家里一切都是老爷子说了算!她这个婆婆,只能等人进门,好好搓磨管束了。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其实也是苗觉与苗远只顾自己面子,不让旁人知道闽春功劳。先前豆腐花用了古书的藉口,就得继续瞒下去。后来的皮蛋,是直接把方子给的大河酒楼,算是半赔半送,息事宁人。苗觉总觉丢脸,就没与家里人说上太多。于是闽春在苗家的其他人眼里,就成了攀附富贵的奸滑哥儿了。
这等处境,闽春当然知道。可只要他能继续拿方子赚钱,这一家表面规矩、骨子里都贪财的乡下人,还怕拿捏不到手心了。
不过说到皮蛋,大河酒楼推出后,倒是真卖出了一波尝鲜人气。
然而掉下的单价是怎么都难以提上来。纵使有新鲜吃食,也难以让酒楼跃回高级路线,加上这皮蛋也很看个人口味的,觉得好吃的就好吃,不好吃的一口都吃不进,不如豆腐花普及,一阵新鲜火红后,又渐渐退去热度。
之后时序进入二月。距离苗禾要生虽还有一个月,家里一切都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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