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毓秀的小郎君白嫩脸颊红成最上等的胭脂,如同天边晚霞般直入心底,谢安指尖无意识动了动,按耐住想上手的冲动。其实他的心底也并不平静,之前没开窍他还能平常待之,但一想到林阿宝心境已生波澜,谢安心里便骚动不已,通身也有股燥热之感。
“小郎君……”谢安视线移过去,余下的话却是吞了回去。只见一身浅色衣裳的小郎君头靠在车壁上,已是一副入睡模样,从谢安视线看过去,白嫩肤色上挂着的黑眼圈犹为明显。刹时,谢安心里一股柔情几乎炸裂开来,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怜悯又是爱怜,只恨不得把小郎君拢入怀中好好怜爱一番才好。好在谢安还没完全忘记君子德行操守,没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只小心再小心的把林阿宝歪靠的方向换到自己肩上。
是以待林阿宝小睡一觉起来,看咫尺在则的谢安那种感觉简直了,只有一种反应能描述。那就是炸毛,头发尖都要炸起来那种。喵喵喵!!
“醒了?”谢安主动让开距离,抬手掀了掀车窗,回首道:“就快到了。”说着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被靠了许久的肩膀。
林阿宝冷眼瞧着,半点都不想道谢怎么办?
马车停在一别墅前,谢安先下了马车回身要扶,林阿宝却是避而不见自己跳了下来。谢安也不恼,反到心情极好的抿唇笑了下,等在门口的仆人忙前来见礼,谢安好心意的颔首:“前头带路。”
庭院深深,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室内,一跨入门凉爽之风顿起,林阿宝狐疑看去,只见角落里放着好几盘若大的冰块,有女仆跪坐在旁拿扇子轻轻的扇。为了解暑,豪门世家从不曾吝啬,没有科技条件就以人力创造条件,没有最奢侈只有更奢侈呀。
室内早到了七八人,正歪七倒八的或坐或歪躺,正对门的顾恺之一见两人,低首轻咳声。其余人一瞧忙理了理衣裳一副我很正经的模样。许询却是拿眼直瞅被好友护在身后的林阿宝,挪揄道:“来啦?快坐,等你们好久了。”
都是男人,上辈子林阿宝也与同学一起挪揄过谈恋爱的同学,谈恋爱?他跟谢大佬?!顿时,林阿宝感觉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喵!喵!!喵!!!
察觉林阿宝异样,谢安却是不敢再刺激人了,顾恺之投来询问视线,见好友神态当即乐的不行,忍俊道:“小郎君若不介意就与我同席吧。”
这简直是救命神音呀!林阿宝立时唆一声坐顾恺之那去了。虽然只是左右手距离但好歹好过同一张席不是?但一想到自己这种形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林阿宝心塞塞。“多谢顾先生。”
“小郎君客气。”
要放到往常,能与自己男神顾恺之同席林阿宝能高兴的晕过去,可现在。林阿宝整个人都是灵魂半出窍状态,没丁点心思去粉别人了。想到这里林阿宝偷偷拿眼瞥谢安,苦思心想,谢大佬究竟喜欢自己什么?到不想视线才过去,正好被谢安抓个正着。
喵!
只不过视线碰到就一副炸毛模样,谢安顿时心塞两息,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对面许询却是瞧着乐的不行,不过收到顾恺之示意收敛的眼神也只得清清嗓子,举酒盏邀请一众好友同饮。酒过三巡,奴仆鱼贯而入送来曲水流觞各项游戏器具。
室内原是有挖好的水渠的。仆人装好酒器,由宴请主家放下,手轻轻一推。小盘托着酒器,停在谁面前就由谁喝了这杯,喝完或赋诗或颂歌或作画或奏乐一曲,若不成,便罚酒三杯。
只见两个巴掌大小的小托盘托着酒器在流水带动下,随曲折水渠缓缓浮动,最后停在一梁姓男士面前。对方疏狂一笑,随手取过酒器仰首喝尽盏中酒水,随口便是一首上好的诗词佳作。
可惜林阿宝没听太懂。之所有说是佳作,是从其他人哈哈称赞举盏共饮这举动上看出的。在座都是名士,姿态各异却是姿容上佳,再加上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但学渣林阿宝就跟听天书似的。
神游天外的林阿宝被一阵笑声引回心神,只见酒器飘浮波动着恰恰停在谢安面前。
谢安姿态清雅的一手轻捋衣袖,一手取过酒器仰首喝尽,在众好友起哄中,却是轻唱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不同于女郎唱的软声细语,可用谢安那种清冷独具辩识度的声线吟唱出来,林阿宝只觉耳朵发烧连带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在座都是谢安至交好友,对他心悦于林阿宝一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见他既然借酒令吟唱《子衿》,一个个顿时想笑又不能笑,但许询却是个狂狷的,顿时拍着腿乐的大笑不止。
“谢安石呀谢安石,你也有今天!”乐完举酒盏大笑道:“来诸君,为此该浮一大白!”
起余人也是起哄笑回:“是该浮一大白!众位贤兄,请!”
有好事之人却是憋着知,遥遥冲谢安举杯:“安石兄,请?”
谢安无奈,只得遥遥举了杯。
林阿宝窘的差点要挖地洞把自己埋了。抬眼瞪最归祸首,不想对方正等着他视线自投罗网呢。清俊闲雅的君子似笑非笑,视线却是半点不落的投往他处,林阿宝顿时被烫烧似的转开。
谢安心情大好,但笑不语。顾恺之轻咳下,示意酒器:“满上满上,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林朗、林朔:软萌好欺的笨蛋哥哥就快是别人的了。心塞!
谢安:只笑就好.jpg
第38章 林小郎君
曲水流觞这种被君子视为极雅之事的游戏在座都没少玩, 玩的多了难免有了些经历,是以当酒器停在林阿宝面前时, 除了林阿宝外其他人都并不是很意外。
林阿宝整个都是懵逼的。
许询忍俊不禁,笑问:“小郎君可是要赋诗一首?”
赋诗?诗赋他成不?林阿宝欲哭无泪:“我、我不会。”
又有人问:“可是要颂歌一曲?来曲安石兄刚才唱的《子衿》?”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林阿宝简直心伤, 结巴道:“我、我忘词了。”
其他人顿时又笑的不行!连顾恺之都扭头忍不住笑了下。谢安又是无奈又是没辙,柔声出主意:“要不画画吧,出门时我让人带了画具。”
林阿宝正想同意,不想有人反对道:“小郎君画技超群,我等自然是想看的。但画画需要时间, 此时甚早,画画留在之后吧。此次,小郎君或先奏乐一曲?”
“奏乐?”林阿宝茫然, 他到是学过几年小提琴,但东晋有小提琴么?此路不通呀!
提议奏乐的人见林阿宝表情便知不行, 好笑问:“那如何是好?要不小郎君罚酒三杯?来人。上酒。”
成年人拳头大的酒盏内, 被过滤很多次的浊酒盛到八分满, 因工艺问题这里的酒度数普遍不高,但量改变质, 就算是啤酒这也够一瓶量了吧?林阿宝想了下, 一瓶啤酒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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