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文慧茶楼”,他打算先且暂留着,好好看看这个表面恭谨孝顺实则大逆不道的儿子,还能再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于此同时,太后也将一把戒尺和一本《烈女传》送到齐王府,以示对苏忆槿的不满。可怜苏忆槿刚刚承宠,就被齐郡王派来的人qiáng行带回,关到逐月阁中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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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忆槿禁足期,七皇子一次也没有来看她,这让她的心里极其不安。尤其是后来夏染蝶的死,更让她担忧害怕,生怕自己也遭到不测。
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让苏忆槿意识到她在七皇子心中岌岌可危的地位。为了挽救自己的命运,她绞尽脑汁,为七皇子献上红衣大pào的制作图。
不过这次,她没有一次xing的全jiāo给七皇子,而是留了一部分。同时在信内恳求七皇子,希望她可以解救保护自己。
七皇子在接到图纸后,先是为了红衣大pào巨大的杀伤力而震惊,然后就因苏忆槿字里行间的威胁利用而震怒。
勉qiáng将胸口的怒火压下,七皇子一面吩咐手下设法将图纸研究补齐,一面叫人备马,他要亲自去趟齐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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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郡王府,苏忆槿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安静的等着七皇子的到来。她十分自信,以七皇子的贪婪和野心,纵使被自己利用,他也要得到完整的图纸。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指,苏忆槿的眼角划下一滴泪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需要靠算计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不知道七皇子和齐郡王说了什么,苏忆槿终究还是解了禁足,但却彻底和齐家断绝了一切关系。七皇子叫人一顶小轿,将她抬道一个偏僻的宅子中。
在离开齐郡王府之前,七皇子看到面色冷淡的黎熙,刚yù上前打个招呼,就见他远远跪下一礼,然后便转身走了。
“殿下,小子无状,还请您饶恕。等会儿,臣必定狠狠责罚。”齐郡王赶紧跪下替他请罪。
“不碍的,”七皇子摇摇头,“终是本王对不住他姐姐,他难免心里难受。罢了,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七皇子说完就带着侍从离开。
齐郡王因为他这反常的态度心生不解,倒是他身边的小厮提醒了一句:“郡王爷,这位主惯是个怜香惜玉的,咱们世子爷是不是太过出众了?”
齐郡王脊背一凛,寒意瞬间自脚下升起。他想起七皇子对黎熙过于亲昵的态度,哑着嗓子命令道:“去后宅,咱们去见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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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郡王自是有所思量,而七皇子也已经到了安置苏忆槿的小院。
“以后,你便安生待在这里,本王会记得经常过来看你。至于位分,你也不用担心,等到风头过去。本王自会抬你入府!”七皇子冷淡的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是,殿下。”苏忆槿恭谨的应着,目送七皇子离开。往日恩爱,好似过眼云烟。当初把自己抱在怀里疼宠的温柔男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如今郎心似铁的负心汉。苏忆槿看着七皇子高高在上的背影,也渐渐对他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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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槿离开之后,肃王府和齐郡王府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一个月后,齐月茹诞下一子,玉雪可爱,十分得太后喜欢。甚至还在满月时亲自参加小皇子的满月礼,就连皇帝也为他赐名,称其有先祖遗风。
皇帝和太后的态度十分让人琢磨不透,而太子一脉却没有任何反应,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完全抓不到一丝错落。反倒是亲近七皇子的官员由于过于冒进,或多或少遭到了贬斥责罚。
而此时位于别院的苏忆槿更是无比焦躁。在得知齐月茹的儿子刚满月就被破格封为世子,她心头的危机感就愈发变本加厉。
事已至此,她已经完全察觉出来七皇子对自己的利用之意。可后路以断,名声又毁了,就算离开也只能是离京远走,找一个消息闭塞的小地方糙糙度过余生。
苏忆槿不甘心,她自负才华横溢,又拥有绝世姿容,更别提手中的灵泉空间,就是天生要站在人前,享尽追捧和爱慕,如何能够忍受自己默默无闻、庸碌一生?
摩挲着手里为尚未画尽的图纸,苏忆槿的心理暗自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她避开身边监视自己的侍女,悄悄写了一封信,买通门房叫人替自己送出去。
她已经想的很明白,女人不是只有爱qíng。就跟那些宅斗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她们总是在受到沉痛的打击之后,浴火涅盘,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至于男人,不过是聊解yù望的调剂品罢了。
看了看yīn冷的小院,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磨练,只要忍耐过去,飞huáng腾达便是指日可待。
而七皇子那边却没有心qíng关心苏忆槿的变化。他和黎熙之间好似生出了很大的隔阂。平素喜欢黏在自己身边,笑容甜蜜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每每想起黎熙在自己面前恭谨疏离的模样,他的心就不停的抽痛,沁到骨子里的寒意,纵使在温暖如chūn的内室,也让他手脚冰凉。
逗弄着怀里齐月茹所出的嫡子,七皇子yīn蛰的面色稍稍缓解了一些。这个孩子虽然眉眼间有自己的味道,但其实更像齐月茹,或者说是像黎熙。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猫儿眼,和黎熙的简直如出一辙。
痴痴的看着怀里的嫡子,七皇子的神色十分柔软。门外的侍从进来通报,说齐郡王世子来访,正妃派侍女过来想接小皇子回去。
七皇子点点头,亲自抱着孩子去了丹熙阁。黎熙见到他有些惊讶,但心里却毫不在意,不过略坐坐就推脱有事,想要离开。七皇子连忙起身相送,走到肃王府门口,竟神使鬼差的和黎熙一起上了马车。
看着黎熙一脸不解的模样,七皇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里的气氛就此变得冷凝,黎熙靠在一边望着窗外发呆,半阖着的眼帘遮住眼里的寒意。
七皇子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五味陈杂,他发现自己仅是这样看着黎熙就会觉得十分幸福,甚至还有一种想一直像这样送他下去,直到两人年华老去、白发苍苍的想法。
七皇子觉得自己又一次找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而这个对象却是个男孩还是自己妻子的弟弟,这让他觉得十分棘手。但想到自己以后必将继承大统,他又感觉好似有了出路。如果他真的能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一切便也都能引刃而解了。毕竟这天下都是自己的,何况一个小小的郡王世子?
脑中的臆想让七皇子忍不住浑身发热,恨不得立刻将少年抱在怀中揉搓亲吻。但眼下两人的身份,他还是克制住了。
在齐郡王府前,七皇子忍不住叫住了将要进门的黎熙。沉默良久,他涩然的开口问道:“景行,你是不是怨我?”
黎熙定睛看了他一会,缓缓摇头。
七皇子的眼里迸发出激动地光芒,他伸出手将黎熙拉到身边,高兴的说道:“谢谢你景行,本王就知晓你会理解的。”
黎熙冷淡的将他推开,恭敬一礼:“殿下请自重。景行不过是臣子,如何有资格怨恨于您?至于理解……”黎熙抬起头,故意用带着恨意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连姐姐都能理解,我又何必不满?毕竟您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啊!”
黎熙说完,再次告罪,然后便转身进了王府,留下七皇子独自一人站在门外。
看着他冷厉决绝的姿态,七皇子的心好似被生挖出来一样痛不yù生。他本以为黎熙仅是因为苏忆槿一事对自己失望,所以才会言行冷淡,没想到他竟然会因此恨上自己。喉头一甜,七皇子几乎就要呕出血来。
与此同时,太子翻着暗卫的回报,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居然妄想染指黎熙这只小狐狸,看来自己这个七皇弟的确没什么脑子。
放下文书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太子的眼里也多了些势在必得的光芒。怎么办,这么漂亮耀眼的小孩,他也想得到呢!
第11章 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10)
黎熙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等坐下,花颂就上前回报说,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他。
黎熙拆开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
随手把信扔给花颂,他指了指上面的话说道:“看,咱们苏大美人这是要宠幸我呢!”
原来苏忆槿所谓的办法就是再次投靠利用齐郡王府。
她已经看出现下齐郡王府嫡系一脉复起,黎熙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连七皇子对他也有求必应、十分宠爱。
因此她思前想后,唯有让黎熙收下自己,才能暂时避开七皇子的锋芒。再加上黎熙之前一度对她十分体贴,甚至在她刚进齐郡王府时,还有些淡淡的爱慕。这让她更有信心,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将黎熙勾引到手。
带着花香的笺纸上写满了对黎熙的思念。苏忆槿字字悲戚,句句恳切的向他道歉,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之前的做法。最后还用羞涩的语气表示,在阅尽千帆之后,她觉得,对自己最好的还是黎熙。
花颂气的差点撕掉信纸,当下就要拉着黎熙去老太君那里理论。
“世子爷,这表小姐也太欺人太甚了!您与她做了什么就有肌肤相亲之嫌?还缘着一只早八百年就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的纸鹤来刻意写信折rǔ与您。她苏忆槿自己是个不要脸的,难不成还以为旁人都跟她一样不要脸吗?”
“这不是挺好的吗,”黎熙从花颂手中夺下笺纸,再次叠上封好,慢条斯理的说道:“她想攀上我,我就让她攀。只不过这后果,就看她能不能承受得起。”
黎熙说着,拿起笔也写了一封信,连同苏忆槿的一同放在同一个盒子里。
扬声叫来一个小厮,黎熙将信递给他:“亲自jiāo给七皇子,完了就回来。”
“是。”小厮点头,接了信就走了。
“世子爷,您这样做会不会……”花颂有些担忧的看着黎熙。毕竟苏忆槿和七皇子还有那层关系在里,若是黎熙因此触怒七皇子,那该如何是好?
“不碍的。”黎熙摆摆手,“我越是这般,他越舍不得对我怎么样。先替我更衣,不出一刻钟便会有人过来。”
果然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便有侍从来报说七皇子来访,现下已经奔着世子爷的屋子来了。
黎熙的唇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后和花颂对视了一眼,瞬间换成一副怒不可歇的模样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推翻在地。
七皇子一进屋就看见遍地láng藉,一个凌空砸来的砚台还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大胆!”七皇子的侍从连忙将他藏在身后怒斥黎熙。
仿佛才看见门口有人,黎熙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施了个礼。然后便将手中画了一半的七皇子肖像一撕为二扔在地上。
七皇子的心因为黎熙的动作而狠狠抽搐,疼痛非常。
这幅画还是当初两人关系好时,自己抱着他一起画的,就差个题字便可完成。黎熙宝贝的要命,撒娇着让自己不要动,说等他字练好了亲自琢磨个出好句在写。谁能想,如今竟也有被弃之敝履的一天。
示意屋子里的侍从先都出去,七皇子缓了口气,走到黎熙身边将他的手拉住,温柔的劝哄:“那苏忆槿不过是个玩物,你不喜欢,本王便除了她,何苦动这么大的气连画都撕了。也不仔细,免得伤着手。”
“呵,”黎熙冷笑一声,将他推开:“殿下真真折煞景行。事到如今,恐怕景行才是您的玩物吧!”
少年原本就明艳动人的五官,因带着怒气而变得愈发摄人心魂。尤其是饱含恨意和决绝的猫眼,更是像极了波斯进贡的宝石,流光溢彩,艳丽无双。七皇子的心忍不住跳的更快,焦急的解释道:“景行,我怎会?”
“怎会?”黎熙语气冷凝的一一细数:“当初您对苏忆槿有意,齐家便悉心栽培,长姐更是费心cao持,多次嘱咐,让我们好好照顾,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而苏忆槿呢?她勾引我兄长在先,陷害我长姐在后,又多次令我齐家蒙羞,连太后都因她动怒,下令责罚。
如此忘恩负义、不贞不孝之辈您却因为一己之私,便将她带走,丝毫不顾齐家如何善后,又如何向太后解释原本应该禁足的罪女突然不见。
您喜欢苏忆君,将她娇养在别院,但您可想过刚刚出生的嫡子和长姐?您可知现如今上京的贵戚都如何议论?
更何况,现下苏忆槿以是您的姬妾,您却不管不顾,任由她写这种yín词艳曲来折rǔ于我,陷我与不忠不义。
我且问您一句,如若此信落入御史之手又该如何?恶刀笔吏、句句诛心。单凭这文官的一张利口,便能将齐家陷入无法翻身的境地。
殿下,自长姐嫁您,齐家为了肃王府,早已将名利地位弃之不顾,甘作平庸。难道这还不能让您满足,非要bī得上下几百口人命也尽数舍了才算罢休吗?”
黎熙站在七皇子面前,仰面同他对视。一字一句,均像是锤子,死命的敲在七皇子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景行……”七皇子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黎熙所言具是事实,让他无法反驳。但现下,他却狠不下心来彻底除掉苏忆槿。红衣大pào的图纸即将完善,这个时候放弃,他舍不得。
黎熙看出他眼里的犹豫,直直的跪在到处是残片的地上一叩到底:“殿下,景行知晓您胸中沟壑,定不甘心屈居人下。可景行斗胆,跪求您一个恩典。我愿以xing命相抵,恳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齐家上下老小。”
“景行!”七皇子一把将他拉起,死死的搂在怀里:“你怎可如此b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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