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的,呃,二叔在外头有,那个,的事儿,是真的么?”直氏脸嫩,有些结巴。
韩则眯起眼睛:“有没有,都得防着点儿,总比出了事儿再补救要好。”虽然已经有某些事qíng发生了,好在还不严重。
直氏也不笨,听这话音,是没这回事了,只是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说韩嫣与男人有暧昧。顿了一顿,方道:“那,那个丫头要怎么办?”
“先好好将养吧,”韩则沉吟了一下,“我这个弟弟,就有一样,待人极是心软念旧,伺候过姨娘的老人,他到如今都还惦记着有什么难处还会接济一下儿。何氏身世可怜,留着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许能把他拴在家里。”就算收了她,也比便宜了那个男人qiáng!
与此同时,母亲哄睡了韩说,便与同样未眠的嫡母开始闲话,结论与韩则很相似:“怎么说,咱们家阿嫣也是有前程的人,到现在还没成家生子,不能就这么不务正业,更不能跟男人瞎混!就先让他收了房吧,不能再由着他了。”——母亲下了决定。一直以来,韩嫣都把家里打点得很好,让母亲很放心,如今一看,还不能完全放手,有些事qíng,还要长辈多看着点儿的。母亲开始反省以前自己不够上心,决定不能再放任韩嫣了,至少,在婚事上要早下决断。
“实在不行,让阿则跟李将军家打个招呼,远远的把那人打发了了事,”嫡母思量了一下,决定釜底抽薪,“阿嫣自是不会乱来,只是,有了这样的风声,毕竟不是好事,防着点儿总没错。避避嫌也是好的。”卫家的事qíng,这样的八卦贵妇人们自是不会错过,思量着卫子夫都是没了音讯了,卫家奴婢子,实是没什么好忌惮的,就是杀人灭口也没什么。
“这样会不会太显眼了?”
“也没说就直做了,不过是有这么一个打算罢了。先看看,若是阿嫣就此老实了,也便不用多此一举了,画蛇添足没得搞砸了事qíng。”
“也是,”母亲表示赞同,“就是不知道书房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必是顺利的,若阿嫣真有个什么不好的嗜好,阿则还不早就说了?如今才说,事qíng定没有那么糟,再等等,必有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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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隔日,大家被韩嫣犯抽的举惊了,过了几天,两位母亲方才想起来有关卫青的事儿,嫡母召来韩则,嘱咐了一番。韩则心里抽了一口冷气,忙应了:“这事儿jiāo给儿子了。母亲和姨娘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转头,yīn着脸,把嫡母大人的打算告诉了韩嫣。
“这可不行!”韩嫣一惊,“本来就没有的事儿,为这个……”把大将军给灭了,可真是千古罪人了,“有伤yīn德。”
“这个我知道!”韩则有些bào躁,“还是想想你自己好不好?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觉得这事儿,跟——”朝汉宫方向扬了扬下巴,“那位有点儿像么?”
“王太后……”看到韩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韩嫣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是啊——”韩则点头,“还有太皇太后和皇后……”
这种事qíng,自己还无法表白,又不能直接站出来说:我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大家别找我的麻烦。看来,又要有得忙了。
“……”
“……”
相对无言,一起挑眉,点头。
第六十八章
“娘,我要娶她。”韩嫣整个休沐日都把自己给关屋里,发生这样的事qíng,对他的刺激还是很大的,他得理出个头绪来。外头一堆人正急得团团转不敢叫门,见他自己走了出来,都围上来正要发问,他就猛地来了这么一句,把大家都吓住了。
虽然大家对这女孩儿的评价还算不错的,但那是建立在这是一个陌生女子或是只是一个供自家儿子、弟弟收房的qíng况下的,如果是作为韩家正妻,显然是不合格的。哪怕是韩则这个明白底细、急着把弟弟拉回正途的哥哥,都不愿意韩嫣就这么随便娶了一个女人了事。
大家前几天才听说他与某男子有些暧昧,怎么今天就要娶一个条件这么不好的女人了呢?不是昨天受得刺激太大,傻了吧?三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又犯什么抽?”韩则非常直白,“过了一夜就要娶她?”
“事qíng既然做下了,我就得负责,”韩嫣觉得这很正常,“说来,我这两天,光顾着自己想事儿了,她——还好吧?”
众人愣了一下,直氏忙道:“放心,一直在我那儿呢。”
“谢嫂子了。”韩嫣向直氏一揖。
“呃,这,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应该的。”
“咱们,仔细聊聊吧,”韩嫣看了眼前几位家人,“先听我说完,大家要是还觉得不妥,咱们再商量,好不好?”
韩则眯一眯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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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还用联姻来提高身份么?家,本来就是个让人休息的地方,娶个身份高的,回家来,再为着她的身份要我伺候老婆,我还不如一辈子不娶呢。”
“这姑娘家里人丁单薄,如今这样,虽说也算是让她免于更糟。可真要是没个说法,自己良心也过不去,不是么?”
“今年多事,日蚀啊什么的老闹,不好大cao大办,身份高的进了门,会嫌委屈的,还不得跟家里怄气么?”
“如今朝上动dàng,嫂子娘家这样不与人jiāo恶的还好,其他人家,万一不慎,弄个卷进事儿去的,要受牵连。”
“咱们以前也看了不少人家,却总是拿不定个主意,如今,她就来了,可不是天意么?又何必要舍近而求远呢?”
“经了昨天,嗯,说不定,已经,那个,有孩子了……”韩嫣最后有些嗑嗑巴巴的,“总不能这样没名没份的吧?既然要给名份,索xing就一次办了得了。我现在又忙,要那么多女人,实在是làng费……”
……
……
……
韩家四个比韩嫣年长的人面面相觑,内心挣扎了一番又互相眼神jiāo流了一下,没有表示出坚决反对,但是——“要不,先教教看看,若是能持家,就娶,不能,再说。”嫡母大人这个主意算是折中了。
“若是——”
“才一回,哪那么巧的事儿?”母亲说话了,“不过是先看两个月,哪怕有什么,也好遮掩。”
韩嫣对于这个女孩子,更多的是出于责任而非感qíng,再者事缓则圆有现在这样的成果也勉qiáng能接受,剩下的慢慢磨吧,也就应了。韩嫣说了这么多,哪条都算不得是正经的理由,不过是表明他的立场罢了,既然他一门心思要娶,大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硬提出反对的意见。
长辈们觉得,正在兴头上的男女,都是没有理智的,激得他真的跟大家对着gān就不好了。大家都是过来人,在最初一惊之后,旋即清醒了来,认为现在不宜硬拧,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他自己就先冷下来了,先拖一下,也放事qíng就有转机了,何必硬掰呢?于是,虽然心里是极不乐意的,倒也不qiáng行反对。韩则觉得已经让韩嫣接触了女人,说明事qíng并不难办,韩嫣吃软不吃硬,迂回一点反而更容易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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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高府书房内,韩则留下韩嫣,开始了更深入的对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韩则单刀直入,“我选这么个女人给你,看中的就是她的出身不高。这样的家世,做妾则可,做妻,可不行,”挥挥手,“听我说,别的不讲,单就她是怎么进得府,日后若成了嫡妻,见了兄嫂家人,她都不好面对。若是妾,还能说她命好,若是妻,这开始就不正,”顿了顿,“你若不喜贵女,咱们到外头平民人家再聘也就是了,何必就要她了?”
“也不是非她不可,”韩嫣低头道,“才那么一会儿,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不愿意再麻烦罢了,”看一眼韩则,“我如今心里累得慌,实在不想家里头一堆妻妾,闹得不得安生。家有妻妾,和睦的本就不多,争风吃醋的。各自再有了孩子,热闹就更大了。”
“也是,”韩则思量了一下,“要不,留下来看两个月,若没有身孕,就打发她嫁人,你若觉得不好意思,多给她些陪嫁就是了,包她也嫁得风风光光的,到了夫家也不易受委屈。”
“不是为了这个,”看看韩则,犹豫了一下,“昨儿那样儿,还是用了药的,我也没觉得怎么样,不过是应景儿罢了。我在这上头,不是对着喜欢的人,总是没什么——激qíng……”
啪嗒,韩则手里的茶杯掉在案桌上,忙扶了起来:“你……不会……还对那个人有什么吧?”
“又想到哪里去了?”韩嫣有些羞恼,“也不是别的,只是,觉得这事儿,于我,跟应付差使似的……再多一个,我……实在是……”道德上、心理上、身体上都过不了这个坎儿,总觉得自己应该对人家负责。
“也行,”韩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你能把这差使应付得过去了,你想娶她我也不那么反对。”韩嫣做事儿,只要是任务,总会完成得挺不错。哪怕他把这夫妻之道当成差使,只要做了,韩则就不会计较太多——本来,这就是一份责任和义务,不是么?就是应付差使,当这个差,也比应付皇帝同样xing质的差好太多了。
韩则还有个小心思,不管怎么样,先把韩嫣给拢回了家里,把他给掰上了正道,以后的事qíng,以后再说,说不定,韩嫣自己就要再娶其他的女人了呢?这事儿,它不急,当务之急,是巩固现有成果。再说,应付差使是吧?如今你应付这个,过些日子咱们再换别的差使,也就是了。忽地想起先前韩嫣论及刘彻时说的“专一”问题,暗自思量,不行就把何氏给打发了,然后给韩嫣寻个正经的妻子,两个人好好“专一”了去。嗯,就这么着!
“那——”
“那姑娘姓何名蔓,蔓糙的蔓,”韩则这才想起要介绍一下人家,“品xing也还老实的,跟你八字也合,其他的,还要看母亲们和你嫂子怎么说,你别乱cha话,内宅事儿,得靠她自己。”先分开了这两人,内宅里让三个女人给何氏讲清形势,若是何氏不愿意嫁,韩嫣多半也是不会qiáng娶的。韩则心里默默盘算着。
韩嫣点头:“明白了,就算我整天盯着,也有疏忽的时候,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自己有本事立足的好,给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若是她不适合做当家主母,你也不许闹!”韩则最后警告。
“呃,”韩嫣顿了一下,折中一下,“反正得对人家有个jiāo代,她如今又没了去处。初闺媳妇,落地孩儿,都是用教的。你不是也说,她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支撑门户的么?”
韩则皱眉:“还是先看看吧。”我怎么就有了这么个死心眼儿的弟弟了呢?看来,还得加把劲儿。韩家大哥开始开动脑筋,努力过滤一下长安城里贵族人家适龄女子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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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韩嫣母子三人,便被韩则热qíng地留在了弓高侯府,韩则新婚,还没有开枝散叶,也没什么妾室,只两个通房,因此,府里有的是住处,少不得一一安排妥当了,韩嫣母子三人便带着行李、仆妇搬了过来。韩嫣手下,搬家已经搬成了专家,不多时便布置好了新居。
两位母亲并直氏在管家之余,便是调-教何氏,并不让韩嫣见面。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婚前男女,最好是不要见面的,既然韩嫣说要当妻来娶,正好,给了大家一个隔离两人,柿子单拣软的捏的借口。在韩嫣不知道的时候,何氏已经被韩家另外四个人潜移默化了。
韩嫣这里,骑兵的工作慢慢的少了,不过是按部就班,石渠阁的事qíng倒是多了起来。开始点校,不过是断句、正字,争吵也是有限,开始的这几个月,过得倒也算平静,不多时,点校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轮到一些简单的注释了,这时,麻烦来了。
同一学说,有不同流派,不同流派,对于演说经典的解释那是不一样的,这里面就有了争吵。能参与石渠阁校书的,都是有点见识的,有的还是这一流派的领军人物,自是不能随便退让。吵来吵去,就吵到韩嫣这里来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领衔的人。
韩嫣被吵得头疼,这些细节奥义本就不是他的qiáng项,最后想了个办法:先把大家有共同意见的给整理出来,有分歧的,让大家各自写出来,不算入正式定稿,算作自己的见解,当成参考论文单独成本,而不是列入定稿里。各派看着虽然自己的没有成为正稿,对方的也没成,心下平衡不少。然而却也不甘,便有心思灵活的,趁着刘彻来视察的时候进了自己一派的观点。刘彻心中有数,也不应,只让他们各自写出,却是与韩嫣的处理办法相同,让他们自己内部打架去,省得统一了观点来对付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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