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目瞪口呆地看他。
康时安慰xing的拍拍他肩膀,“放心,我事先调了飞行模式。”
耳边传来落地的一声重击,苏钰终于舍弃他贵公子的形象,骂出自出生以来第一句脏话,“康时,我艹你大爷!”
不知是不是康时的飞行模式庇佑,手机黑屏后再开机竟然还能用,重新换个钢化膜就好。现在是放学时间,校门口人很多,有些小贩抓紧时机,用各式各样花样的玩具小吃来吸引学生的视线,今天教导主任不在,简直是他们的天下。
“就是她。”苏钰突然道。
康时冲他指的方向看去,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的确站着一个人,其实用心看,你会觉得她很突兀,同有说有笑的同学家长不同,她的目光含着侵略xing,似乎一直在搜寻某个人。
康时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但又不想打糙惊蛇,“走吧。”
“等等,”苏钰突然拉住他的袖子,死死盯住那女人的面容,“康时,你有没有觉得那女人眉眼和你长得挺像的?”
☆、第52章 愚公移山
康时仔细看了眼那女人的长相,瓜子脸,最漂亮的当属眼睛,再往下看,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单论五官轮廓倒是很像。
“你看错了,”康时道,“她个子比我高,胸比我大,头发比我长,哪里像?”
苏钰听了他的话再瞧了几眼,“有道理,她腰还没你细。”
“走吧,安全起见,我们从反方向走。”
苏钰点头,康时在他转身后又回头深深看了眼站在小道上的女人,垂下的双眸掩盖住内里的心思。
这么一耽误,康时回到商家要比平常晚上半个小时,一进门,就看见商永坐在主厅,面色很严肃,似乎在思考什么。
没有在书房画画,单就这点足够令康时诧异,更何况商仲竟然没有在客厅乐此不彼的和他的小huángjī玩你逃我追的无聊游戏。
漂亮的手指在无意识的轻轻击打着桌面,康时也喜欢做这个动作,有益于思考,但这是商仲感到烦躁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有什么不好的事qíng发生了,非常的不好的那种。
意识到这点,康时放轻脚步声,往二楼走。
“我以为你会问些什么,起码会说上几句。”商永突然开口。
康时停下脚步,“为什么?”
“遇见心qíng不好的人宽慰几句这是人qíng世故。”
康时认真道:“我只知道有一个词叫迁怒。”
连商仲的智商都提醒他躲远点,康时怎么会傻乎乎的送上门去。
“过来。”
康时默默站在原地。
商永叹气,“迁怒这种多余的qíng绪不会在我身上出现,”
康时走过去,停在他面前时商永开口道,“放学不要在路上多做逗留。”
果然不会迁怒什么的从本质上就是一场骗局。
“为什么不坐下?”
康时,“坐下听意味着你还要说很久。”
“哦,”商永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那你坐下吧。”
康时坐下,最终还是问道,“出了什么事?”
商永,“家里养的野shòu爪子变利,逃了出去。”
康时看着他,“你会有危险?”野shòu出笼最先报复的应该是它的主人。
“不会。”商永道,“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
一瞬间,康时莫名感到了世界森冷的恶意。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又陷入相顾无言的状态,就在康时准备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商永忽道:“有时候我会想,究竟把你放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才算安全。”
康时,“你chuáng上。”
商永看着他不说话。
“我开玩笑的。”正说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裤脚,康时低下头,一只蓝色眼睛的哈士奇正在摧残他的裤子,康时摸摸它的头,哈士奇似乎很享受,还抖了抖身子,“之前它去了哪里?”
“看东西。”
也就是说被看得东西现在已经不在了,想到最冷的几天被这只狗追着晨练,康时不禁起了戏弄它的心思,但对比自己的体力能耐,理智的放弃了。
“晚上想吃什么?”
康时,“你下厨?”
没想到商永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最迟明天晚上就会接你回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商仲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给他包饺子好了,希望他能一帆风顺地滚走。”
晚上,商永切菜时,商仲从楼上跑下来,坐到康时旁边,小声道:“今天晚上有的煎熬了。”说着,往康时手里塞了个小纸条。
“这是什么?”康时打开,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电话号码,”注意到商永似乎往这里看了一眼,商仲赶忙别过头做出看电视的样子,等对方收回视线他才压低嗓音道:“放心,经过前几次的试验,来的比救护车快。”
康时一怔,“老师做饭……很难吃?”
“怎么说呢,”商仲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说,“我哥的料理秉持的原则是出其不意,”说完不忘拍拍康时的肩膀,目光像是送别一位勇士。
端上桌的是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形状完美,没有一个露出馅料。
康时看着这盘卖相不错的饺子,有点怀疑商仲刚才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正常的饺子,他用筷子夹起来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整个吃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对商仲挑挑眉。
商仲慢慢往他这里移了点,“生活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你的是什么。”说完,他紧紧盯着盘子几秒钟,小心翼翼的夹起一个,从旁边慢慢往里咬。
很快,康时就体会到什么叫‘意外之喜’,每个饺子里包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辣椒,硬币,豆子。
现在他嘴里吃的里面包的是芝麻,等好不容易咽下去他望着商永,“为什么不直接包成汤圆?”
商永,“习俗。”
商仲在一旁拼命摇头,证明这只是个人创立的疯狂习俗。
“味道怎么样?”他问康时。
康时淡淡道:“如果里面包的是金子我想会更好。”
商永,“我问的是评价。”
念在师生的qíng分上,康时回答:“下次做蔬菜沙拉会比较好。”
商永,“我记得你喜欢吃ròu。”
“偶尔也有例外,”康时道:“新鲜的蔬菜叶,拌上沙拉,有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这样就不会吃死人。”
商仲在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总结的jīng辟。
……
商永猜的没错,第二天中午康佑就派人来接他,唯一出乎意料的,来的不是南羊,而是叶冬。扑克一言不发的坐在车后面,显然对频繁更换居住地表达不满。
“父亲呢?”
“生病了。”叶冬道:“南羊在帮他诊治。”
康时皱眉,“我记得你是医生,他是保镖。”
“凡事总有例外。”叶冬从后视镜看了看了康时一眼,他安静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看上去有很多问题,怎么不问?”
的确有很多问题,康时目光探向窗外,商永和康家的联系绝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似乎并不隐藏这一点,还有叶冬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在他记忆里,很小的时候这人就被教皇处死了,现在又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当问题多到无法解决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他就默默看着,等这些大人物都撕完再米分墨登场。
☆、第53章 愚公移山
路上遇到堵车,叶冬原本放了两首曲子,后来在身后汽笛鸣叫中还要仔细辩听歌词,耐心消耗的更加快,索xing作罢。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敲击,和康时在一起,对方能忍住几小时不跟你说话,坦白说,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能被他憋出尴尬癌。
但今天叶冬走了大运,康时竟然主动开口说话,还挑了个无伤大雅的问题,“我们走的不是回家的路,你要拐卖我还是谋杀我?”
“都不是,”车子在弯成曲线的车流中缓缓前进一点,“先去我那里,你父亲病了,这时候需要亲属的陪同。”
康时一怔,“大病?”
“小毛病,”叶冬不在意道:“连感冒都不是。”
“我没有看出陪同的必要。”
叶冬,“好歹我也行医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明白jīng神上的安慰会使病人更容易康复。”
康时,“父亲生的是什么病?”
叶冬沉默了,装作没有听见,重新打开音乐。
现在车子过不去,康时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陪他耗,在他连续八十遍问出同样的问题,并且以同样的音调和语速,叶冬的坚定差不多溃败,他算是看清了,这世上真的存在一种人,不说话的时候可以连续几天不理你,一说起来就如同漫天在不停的下冰雹。
康时,“父亲生的是什么病?”
第八十一遍。
叶冬彻底宣告缴械投降,目光直视前方,言简意赅道:“走火入魔。”
康时,“……小病?”
叶冬咳嗽一声,“对他本身几乎没有什么伤害。”因为伤害值都转移到接近他的人身上。
康时,“……连感冒都不是?”
“这点我没有骗你,”叶冬尴尬道:“此乃jīng神上的疾病。”
暂时不可治愈xing疾病。
“等等,南羊怎么愿意靠近他?”
叶冬,“我说和他换一下班。”
康时,“他知道父亲走火入魔的事?”
叶冬看看表,“现在应该知道了。”
……
在路上磨蹭了一个小时,车子勉qiáng开到叶冬家的车坪上,还没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骂声和打斗声:“叶冬,我####……”
康时走到前车窗对叶冬道:“南羊在骂你。”
“我听见了。”
“南羊几乎不骂人,这是第十次。”
叶冬皱眉。
“不用想了,”康时直接回答他:“前九次都是我。”
两人刚进门,突然一道金光闪来,叶冬眼疾手快,迅速抱住康时打了个滚儿险险躲过,康时揉揉因为撞击发麻的手臂站起来,回头发现身后整扇门都变成了金色的。
叶冬后怕道:“刚才要不是闪的快,我们现在的下场就跟那扇门一样。”
“变成小金人?”康时仰头想想那个画面,莫名的带感,“记得把我邮寄给奥斯卡组委会,快递要用顺丰,别在节日和两会期间寄,会延迟。”
又一道金光闪过,地下的灰尘结出一个个颗粒状的金子,叶冬把他拉到一边躲着,以免被误伤。
康时拾起几颗塞到口袋,“南羊会活着吗?”
叶冬竖起耳朵听了听,“骂声还在。”证明还活着。
康时惋惜道:“他要牺牲了,记得帮我扛回去。”
纯金的,值钱!
叶冬深深看了他一眼,“就是我们两个也抱不动。”
康时,“我要上半身。”
“你们可真好样的,”前方传来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还没死就想着怎么分赃了。”
边说着,南羊以飞快的速度躲避康佑的攻击。
“赶快想办法,我的体力快耗尽了。”
康时看着康佑,平日里的俊逸深沉已经不在,相反的,他的瞳孔完全沦为金色,嘴唇是妖艳的红。
“怎么会这样?”康时喃喃道。
“国主因为点石成金术反噬失明,经过治疗虽然能在需要时暂时看见,但对元气损耗很大,还有一点点副作用。”
比如说偶尔的走火入魔。
“祸水东引,”康时冷静道,“把他带到教皇那里,可以顺便结果了教皇。”
叶冬打了个寒颤,这孩子心够狠,“关键是怎么带过去?”
康时想想,觉得实践很困难,“算了,丢卒保车。”
南羊趁乱回头扫了他一眼,带着森森的寒意,“敢逃跑你就死定了。”
康时侧过头看叶冬,“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走不让走,逃不让逃。
“只有你可以阻止这一切。”说着叶冬拉着他的胳膊走出去,“冷静下来,其实想阻止他方法很简单。”
康时怔住,才想到的确有简单的可行之法,“刚才被金子闪花了眼,给忘了。”
南羊看准时机退出战场,康时则朝前走去。
看着康时瘦小的背影,南羊迟疑道:“会不会有问题?毕竟康佑在力量上胜出康时百倍。”
叶冬摇头,“点石成金最不可思议的一点就是它的相融xing,只要康时在他施展时同时使用,两两会相互抵消。”他叹息道:“可惜点石成金术是王国的禁术,除了王位继承人,没有人会,这个重担势必会落到康时身上。”
南羊摇头,低头处理身上的伤口,许是他想的复杂了,总觉得在康时身上会出什么纰漏。
但很快,从叶冬猛然放大的瞳孔他清楚的知道出了差错,南羊不顾伤口抬头看去,画面定格在康时孤零零站在康佑面前,不闪也不躲,更别提使出点石成金,只是仰着头大叫了一声‘父亲’。
时间倒退三分钟,康时从安全区走出前,他和叶冬的心理活动是银河中完全不同的两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