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去吧,只要使用点石成金,两相抵消,这场灾难就结束了。
康时:童话故事里写了:主角走火入魔后只要挚爱或是亲人迎着刀锋而上,在刀尖劈下来的那一刻大喊一声对方的名字,对方就会在挣扎过后恢复正常。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一幕,康时伸展双臂,大叫一声父亲。
当然,康佑没有停下攻击。
☆、第54章 愚公移山
随着金光愈发接近康时,南羊和叶冬齐齐别过脸,不忍去看刚刚上位的新国王惨死前的模样,当然,如果抬头,从他们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康时头上闪着金色光环,起码死前有上天堂的征兆。
眼见那道光芒就要以势不可挡之势笼罩康时全身,一道疾风从门外席卷而来,笔直地朝康佑冲去,随着‘嘭’的沉闷声,一切又重新归于寂静。
除了康佑,其余三双眼睛齐齐朝门外望去,有人身如玉树,温文尔雅,他一步步走进来,恍若暖风chuī拂,过境处chūn光明媚。
康时这才看清刚才飞奔而来帮他挡住攻击的物体,地面上躺着一只孤零零的老鹰,显然,它现在已经成为一件纯金的装饰品。
毋庸置疑,老鹰是教皇放出来的。
康时抬头,“什么时候你也玩起救命恩人的戏码?”
教皇走到康佑身边,竟然对迎面而来的金光视若无睹,所有的光芒在接近他时逐渐消失,紧接着,他扶住因为过度使用法术而昏倒的康佑。
“我对做你的救命恩人不感兴趣。”教皇将康佑安置在沙发上。
康时目睹这一幕,嗤笑道,“你只对做国母有兴趣。”
“用词不当,”教皇淡淡道:“但本质不错。”
康时原本还有几分愤懑,突然想到什么恶劣一笑,踮起脚尖凑到教皇耳边,“你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教皇只是盯着康佑看,似乎康时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父皇的旧qíng人。”康时轻声道:“曾几何时,你也许应该尊称她为一声王后。”
温柔的面具被瞬间打破。
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过分用力让他的掌心渗出血丝,康时目睹这一幕淡笑不语,自己的存就是最好的证明,时刻提醒教皇有女人曾经和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行过鱼水之欢。
教皇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康时,似乎想通了某个关卡,“你是故意的。”
康时歪着头露出可爱的笑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可以躲过,”教皇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但却等到我出手,”他弯下腰,勾起康时的下巴,“如果你父王清醒知道自己错杀了你,必定会悔恨终身,所以我一定会出手救你……”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等着康时看了半晌,“挑拨离间的小骗子。”
“放心,”康时仰起头,“等父王醒了,我一定会告诉他是您‘及时’救了我。”
语气中特地qiáng调了及时两个字,康佑何等聪明,听到后怎么会想不到来的如此凑巧教皇必定时刻监督他的行动,上位者最忌讳旁人觊觎他的权力,这是本能,即便知道教皇的本意不在谋朝篡位,但被一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平淡的语气终于因为怒气有了起伏。
康时给他指了指门的方向,“慢走不送。”
蹲在墙角的南羊啧啧道:“真想亲眼目睹故去王后的真容。”
到底是什么样qiáng大的基因能培育出这样的品种。
一个大写的心机boy。
“王后很聪明。”叶冬道。
南羊,“范围包括你遇到的所有人?”
“她是最顶级的,”叶冬道:“且有多聪明,王后的心肠就有多歹毒,教皇有国王这条底线在,做不出太出格的事qíng,康时虽然也爱算计,本质却是善的,但是那个女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静默摇头。
等康佑恢复意识的时候,教皇已经离开很久。
南羊推了推康时,“你不去告状?”
“刚才是为了让某人诚惶诚恐才说的,”康时,“要是去跟父王说是教皇及时救了我,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南羊转念一想倒也是,康时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给教皇找不自在,康佑知道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清醒过来的康佑先是看了一眼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地上的一只金色老鹰身上,“这是……”
坏了,这只老鹰一只跟在教皇身边,康佑不可能不清楚,康时赶忙把它扔到南羊怀里。
跟每个走火入魔的人一样,康佑已经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但他的理智已经完全恢复,“我记得那是承远养的宠物。”
承远,天下敢如此唤那人名字的估计只有他父王一人。
康时面不改色的扯谎,“您看错了。”
康佑瞥了眼即使被南羊藏到身后还露出半个翅膀的老鹰,“解释。”
“金鹰独播剧场。”
南羊别过头,蠢孩子什么时候能扯点像样的谎言。
偏偏康时一口咬定的模样显得特别正经。
这个表qíng康佑比谁都了解,每当康时做出这幅样子,下面他要进行的一步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今天康佑法术消耗过多,没有几天缓不过来,也就不再费心力同他计较。
……
康佑修养期间,吩咐南羊看着康时,以免他又做些出格的举动。
望着已经晚上八点还名正言顺赖在自己房里并且霸占他chuáng的南羊,康时冷冷道:“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
正在看书的南羊点点头,轻描淡写道:“你去告我吧。”
康时:“……那是我的chuáng。”
“恩,”书往后翻了一页,“去告我。”
康时:……
“就跟这书一样,人样学会向前看,”南羊yīn测测道:“从某种意义上你可以理解为要学会认命。”
见对方不为所动,似乎要扎根在他房间,康时诡异一笑,走出门。
怕他做出疯狂的举动,南羊跟在后面,终是问道:“你要去哪里?”
“找人。”
康时最终脚步停在康佑书房外,在里面说了请进后,他推门走进去开门见山道:“我要去旅游。”
“不安全。”康佑的语气很平淡,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里也不安全。”
听到这句话,康佑总算抬起头分散一点注意力给康时。
只见康时仰着脖子,眼中带着悲怆,“万一您下次发病我该怎么办,要知道上次,您差点,差点……”
演的真好。南羊内心给出满分评价,还学会利用别人的同qíng心了。
果然,听到这句话康佑眉头蹙紧,良久,才开口:“想去哪里?”
康时立马接道:“先去济南,再去贵州,最后到黑龙江,如果您再宽限一点时间,还想去新疆和海南。”
很好,南羊估算了一下路程和游玩时间,他可以大半年不回来了。
“可以。”
此话一出,不止南羊,就连康时也感到诧异。
“这些地方你都可以去,”康佑站起身,“先回房间,过会儿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康时走出房门有一种如梦初醒之感,等他反应过来,问南羊,“他要送什么东西?”
南羊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约晚上十点的时候,有人抱着一厚沓东西站在康时面前。
“这是什么?”
那人将东西摊开,一共是五本卷子,“老板吩咐了,虽然不能让你亲身去那些地方,但可以刷刷当地的题。”说着把卷子放到康时面前,“都是jīng挑细选过的。”
康时:……
南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次鉴定无误,是亲生的。
☆、第55章 愚公移山
即便是在家里,康时也没过几天安分日子,面对桌上来自五湖四海的模拟题,他也曾激烈的反抗过,结局是非但于事无补,还挨了一顿胖揍。
南羊帮他贴好创口贴,哪怕最聪明的大脑也解不出答案,“恕我愚钝,就算论及前几日你父王差点失手gān掉你,也应该纵容你几分,怎么还会挨揍?”
康时别过头去,“总之我是受害者。”
南羊,“你开口说话了。”
康时点头。
“几句。”
“两句。”
“哪两句?”
康时完整给他叙述当时qíng形,“首先我走进父王的房间,告诉他将我锁在房子教皇一定乐见其成,所以我要求休学自助游,然后他拒绝了我。”
南羊呵呵一笑,同意就有鬼了。
康时,“紧接着我惊讶于这次他竟然选择和教皇同流合污,并提出了批评。”
“就这样?”
康时点头,“就这样。”
南羊,“你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您竟然选择跟他站在一边,这背后一定有肮脏的xjiāo易。”
南羊:……
康时,“是不是觉得他揍我是恼羞成怒?”
南羊看看瞧瞧他胳膊上的小伤口,“下手实在太轻了。”
这种熊孩子就应该往死里揍。
眼不见为净,南羊走出门,头也不回。
确定康时没有跟上,他掉头去找康佑,一进门就见康佑正在读报,“您的眼睛看上去恢复不少。”
康佑放下报纸,“只是暂时的。”
南羊,“这样子把他关在家里,用不了多久康时就会发现有问题。”
康佑,“先让他消停一阵子。”
“说起来,历来骑士忠于主上,就算不想再隐藏暗处,也不至于非得下死手,”南羊皱眉,“当中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是非曲折,”康时轻轻叹口气,“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南羊一怔,尔后快速走到门口,一开门由于惯xing一个身影直接扑倒在他身上,康时抬起头,眼神还是很清澈,完全没有听墙角被抓的窘迫感。
“迷路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南羊像提溜小jī崽一样将他提到房间内,用力关上门。
“闹够了?”康佑开口,淡淡三个字,却带着威严。
南羊摇摇头,这才是君主该有的样子,他是造了多大的孽,摊上康时这只。
康佑,“闹够了就回答问题,为什么会和自己的骑士反目成仇?”
南羊诧异,事实真相竟然连康佑都不知道。
“当年我从战场回来,只听到骑士叛逃的消息,但当时忙于收拾一些烂摊子,没时间管罢了。”
他口中的烂摊子估计就是康时设计想要教皇自裁。
“西西莉亚,”康时的声音突然cha|进来。
南羊看过去,他低垂着头,眼睫垂下的yīn影似乎在诉说它的主人陷入一段往年回忆。
“母后死前亲自为我挑选的未婚妻,按照王室的传统,要拿骑士屠龙后的龙角前去求婚。”
康佑背靠着椅子,双手jiāo叉放在身上,“我记得后来你悔婚了。”
“其实泽亚并没有把龙角jiāo给我,而我,也顾虑着往日的qíng分没有说出实qíng。”
“西西莉亚的美丽有目共睹,被誉为海上明珠,”康佑道:“泽亚爱上她不足为奇。”
“泽亚是心有所属,但不是西西莉亚。”
康佑和南羊都有几分惊讶,要知道骑士自小就在暗处守卫王子安全,根本没有接触其他女人的机会。
南羊,“不是西西莉亚还能有谁?”
“那条龙啊。”
康佑率先回过神,“但最后你还是拿到了龙角,不是泽亚屠的龙,莫非是你?”
怎么看都不觉得康时有屠龙的本事。
康时摇头,“那条母龙跟同族争地盘时重伤不治,我把她的角砍断带回来罢了。原本是要用它取悦西西莉亚,毕竟她虽然xing格骄纵了些,但却是最适合同我联姻。”
那个女人亲自挑选的人必定是万里挑一,和西西莉亚联姻好处的确远胜于其他国家,康佑淡淡道:“后来呢?”
“泽亚一直沉浸在悲痛中,那时我才明白自己的思想有多狭隘,王国里蕴含最qiáng力量的除了龙就是北海的玄武族,比起和人联姻,玄武一族拥有着海底数不清的宝藏还有广袤的海洋。”康时说到这里,眼中带着狂热的色彩,“比起公主,以我的条件完全可以掉到一个金guī婿。”
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康,时。”
南羊发誓,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康佑用这么难看的脸色说话,甚至掩盖不住字里行间的咬牙切齿。
康时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您觉得北海那些玄武族的女人能比得过我的姿色?”
“滚,”康佑冷笑,“滚回房间反省。”
康时,“但我还没讲到如何会和骑士反目成仇。”
“下次,”康佑冷冷道:“至少现在我以为他要杀你是为了国家大义。”
康时:……
晚上,康时在房间做题,南羊推门进来,只瞥一眼就能看到他本子上的涂鸦,康时淡定的把小本子收起来,做出刻苦读书的样子。
“别装了,叶冬来了,你父王和他在谈事qíng。”
康时放下手头的笔,“chuáng是我的,地板是我的,麻烦移驾。”
“记仇又小心眼,”南羊无奈看了他一眼,“你这xing子也不知随了谁。”南羊挑了离窗户近的位置坐,“他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是有原因的,康时,不管你信不信,你现在的处境是真的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