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反而忘了自己逃跑失败的事实!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他无比自然的动作,流畅的背部线条,坚毅的眉头英俊的脸,拉起我裙角的gān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他不仅长得跟执远一样,连手,都那么像……
执远?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当我在黑暗的地道里艰难前进的时候,在我无助的希望找一个人依靠的时候,竟然从来的没想到过执远呢!为什么?我不是喜欢他的吗……
杨侍卫甫一站直了身子,两道冰冷的目光立刻如利箭一般向刚才踹了我一脚的张老大she过去!那姓张的吓的后退了一步,眼神慌乱了起来。
"是……是她,她自己要……"他忽然住了嘴,恐惧的盯着步步bī近的杨侍卫。
站在杨侍卫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qíng,根据张老大的反应来看,估计相当可怖……难道是要剁了他的表qíng吗?
事实上,杨侍卫没有拔刀,也没剁他,不过是卸了他的两条胳膊,然后在他骇人的惨叫中,空手挑了他踹我那条腿的脚筋……
我浑身发冷的看着他一脸冷酷的样子。他怎么能这样?就因为张大踹了我一脚吗?那是我让他踹的啊?怎么可以这样不问缘由就对别人下狠手?
"你怎么能这样……你你怎么可以挑他的脚筋?这可是会落下一辈子的残废的!"我气得手脚发抖。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负责保护你,伤你的人,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看了一眼痛苦得在地上呻吟的张大和跪在他身旁痛哭流涕的张二……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造的第一个孽吧?不知道何时会报应到我身上……
"殿下有东西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缓缓地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只有清清冷冷几个字:
"玩够了,早点回来"
我捏着信纸的手猛然收紧!玩?我拼命逃跑,一心想救回朋友的努力,在他眼里只是玩吗?是啊,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在他掌心里杂耍而已,我是孙猴子,他是如来佛,随我怎么闹怎么耍,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把那张纸团作一团,用力丢得远远的!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他的束缚丢开似的。
心qíng一下子变得好糟糕……
"为什么不放我走……"我低下头,低声呜咽着。
"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为什么要抓住我……放我走……"缓缓地蹲下来,我抱着膝盖开始抽抽嗒嗒……
来到这个地方以后第一次流泪,第一感到自己这么无力。原先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顾及青青小桃我才走不了,现在才明白,只要是他想抓的人,我走到哪里又逃得了?我竟然没办法掌握我自己……太可悲了……
"放我走吧……放我走……呜呜呜……"
杨侍卫被周围的人群盯得十分为难,皱了皱眉,抱起敏敏,几个纵跃离开主街,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我被他抱着,紧紧靠着温暖的胸膛,更加控制不住眼泪,索xing报复似的拉住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统统往他前襟上抹!他身子一僵,别扭的说道:
"别哭了"
你说不哭就不哭?那我多没面子?
索xing扯开嗓子给他哭!
"放我走--放我走……啊啊啊啊……你们这班混蛋!呜呜呜……我根本,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家,回家……"
任我折腾了许久,他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家在哪里?"他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竟然说不出的安心。
"地……地球。"我哭得一哽一哽的。
他不说话了。
"在北京……"我小声地说。
"北京,北京……"他低声念着。我把脸埋在他怀里,没有看见黑暗中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奇怪光芒!
"那里,一定是个好地方吧。"他忽然说了一句,口气温柔无比。
反倒是我吓了一跳,也忘了哭了,他今天怎么了?
"好,好地方?……还不错吧……"就是总塞车……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抱着我站在夜色里纹丝不动。只有夜一样的黑发和袍带轻轻地随风飘动。
渐渐止住哭声,我忽然发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单字一个过。"有字却没有名,真奇怪!以前问他名字他不说,现在倒是告诉我了,真奇怪!嗯?!等等!他他他……他姓杨,单字一个过!那他不就是叫--
杨过?!!!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分钟,颤声问道:
"你……你是不是有个老爸叫杨康?"
"不知道。"他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随即便转身走出小巷。
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儿子不知道老爸名字的?我跟在他身后闷闷的走着。
啊,难道?他是个孤儿?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刚刚的自己像个揭人伤疤的混蛋,竟对他产生了一点歉意。
犹豫的望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挺直健壮的脊背,还是跟上一步,把手轻轻地抚在他背上,低声道:
"那个……嗯,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他停下脚步,脊背传过一阵战栗,我感到他优美的肌ròu在我手下由紧张到放松,最后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人多,当心走散。"
我们手拉着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慢慢的前进,没有人看见。
To be continued …
No.19逃(上)
他停下脚步,脊背传过一阵战栗,我感到他优美的肌ròu在我手下由紧张到放松,最后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继续向前走,
"人多,当心走散。"
我们手拉着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慢慢的前进,没有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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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这样,不过很遗憾,还是有人看见的。
现在这个人正在人群中,我不知道它是谁,只感到一只手在人群的fèng隙中与我的手迅速的碰触了一下,一个纸团滑进我的手心,我本能的握紧了拳。
回到寺庙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一早就被大狐狸拎出来,被迫跟霁雯学习礼仪,罚跪佛堂,遇到洛城,跟洛王比诗,从明净大师那打探到反穿越的方法,发现房间里的密道,打擂台,大哭,出逃被抓回来,接到神秘纸条……我以为这一天已经发生了够多的事了,却不知道最大的事还没发生。
杨侍卫把我领到一个新的屋子就退了出去。我紧张的摸出手心的小纸条,展开一看:
子时前,甩掉杨,至马厩。
本来我就不会辨认字迹,再加上也没见过几个人写字,也无从比较起,所以完全无法猜出这是谁给我的纸条。
让我甩掉我的护卫,是善意还是恶意?
让我赶到马厩那儿,是要帮我逃还是要劫持了我逃?
呵……便是劫持又如何?难道我现在的状态就不是被劫持么?也许是逃掉的大好时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念及此,我便放松的横在chuáng上,开始琢磨可以甩掉我们英俊潇洒的杨大虾的办法。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出可以骗过这jīng明又尽忠职守外加神出鬼没的杨侍卫的办法。摧残了更多的脑细胞之后,我不禁心烦气燥起来,谁啊?究竟是谁啊?要救我就救到底嘛!为什么把最困难的部分丢给我啊!
火气一上来,肚子也跟着闹起革命来,这才忽然想到:一早就被大狐狸抓上了车,中午在罚跪,晚上在跟大师聊天……
我竟然一天没吃饭!
一意识到这个问题,肚子立刻加倍的空旷,连头都开始晕了起来
……我不行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推门出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杨侍卫竟然没看着我?
怎么办?
我是该现在就去马厩候着还是填饱肚子攒足力气再去会那个写匿名信的家伙?
……思索了一会,我决定跟着感觉走。
记得以前读过一篇William Golding的文章,说人类分三种层次:
第一种是最低档次--只做不想;
第二种是消极档次--只想不做;
第三种是高级档次--想了再做。
大部分人往往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归到第三种人里--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身为第一种人的表现。
推门出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第三种人,半个小时以后,我就确定自己是第一种人了。
"厨房究竟在哪里呀……"我蹲在一个陌生的岔路口无力道。
"左转。"杨侍卫的声音无比平静地从我身后冒出来。
可怜我吓得倒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家伙是鬼魅吗?!
"参见四殿下。"还没等我睁开眼睛,身后那个声音又无比平静地蹦出一句爆炸xing的话!
大狐狸?!
唰的睁开眼睛,正看见某狐狸打理得一尘不染的烟紫色袍角和金丝套绣软底靴好整以暇的在我眼前晃动。
抬起头,视线慢慢沿着他烟紫色的袍子往上爬,最后落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
"你…你你你…按规矩你不是要跪一晚上吗?!"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
大狐狸背着手绕着我缓慢地踱了一圈。
我垂着脑袋等着他质问我今天逃跑的事,又饿又累,身心俱疲,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索xing蹲着。
但是他却毫无预兆的切入了另一个话题,
"洛王想请你去他府上住几日,"顿了顿,他又说,"敏敏果然是颇有些手段的么,我没有看错人。"
啊?我都做什么啦?
"还有,刚才忽然想到敏敏好像一整日没有进食,饿了吧?"这家伙瞬间又毫无预兆的切入了下一个话题……我敢对天发誓:如果他修逻辑学的话--稳挂!
见我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大狐狸就当我默许了,轻叩掌吩咐道:"来人,叫膳房准备点清淡的吃食送到我房里去。"
"我拜托你……有没有搞错,都几点了?"我一急连"几点了"都喊出来了。大狐狸不解的立在原地,那个被吩咐去通知膳房的侍卫也被我吼住了。
大狐狸这家伙真是当主子当惯了,三更半夜的专门折腾手下的奴才!你想想,正睡得舒坦,突然在凌晨被人拉起来做饭,换谁谁愿意啊?这年头,奴才真不是人当的!
"就你这样的还叫礼贤下士……"轻声嘟囔两句,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瞅了一眼还在呆愣状态的众人,
"领我去厨房,我做!"
向前走了两步,又颇不慡的回过头来,
"喂!你要是不来帮把手的话就没你的份哦!"
"……君子远庖厨。"
"那好,你们劈柴!"
"……"
天祖庙怎么说也是寺庙,好歹也要喂饱百十来号和尚,所以厨房还是很大的。
"咱就弄点快的,来个扬州炒饭怎么样?"
"扬州?那是什么地方?你家乡?"
"不。那是一个盛产炒饭的地方。"
"……"
半个时辰过去:
"敏敏,你还没弄好么?已经很久了。"
"敏敏?"
"……敏敏?"
"进去看看。"大狐狸的脸冷了下来。
"殿下,伙房已经没有人了。"侍卫报道,不敢看主子的脸色。
"哼,"狐狸冷笑,"还没玩够吗?凭她一己之力能逃到哪里去?给我在全庙好好搜,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见她!"
翻天覆地。
The Same Time:
"我会骑马!真的!你放我下来!"
肖寿抱着我出了天祖庙,策马狂奔,风刮过耳侧,好似刀割,他的手臂紧紧的勒在我的腰上,紧得几乎快把我勒成两截了!
我努力的掰他陷进我腰里的手臂,"你放我……"
"敏敏……"他搂着我,任胯下骏马狂奔,只把头埋在我的颈窝,低低的叹息,"我竟为了你,背叛殿下……真是红颜祸水……"
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将我搂得更紧,
"更可恶的是,我竟然不后悔……"
"肖寿……你……你……你看路啊啊啊啊!!"
公车标语:不要跟驾驶员说话,谢谢合作!
某寿被我这么一喊,立刻从qíng绪中抽身出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心一意的驭马。我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
我承认我很煞风景。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现在还说我看不出来肖寿对我是什么心思我就是在装纯洁了。
可是不行,他不行。
……
…………
刚刚正在厨房里切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等在屋外的一群"远庖厨"吆喝,米缸里就突然钻出一个人来。我吓的手一抖,菜刀就掉下去了……来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接住,轻轻地放回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