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后来想了想也觉得他那天过分,最过分的还有他娘,偷韭菜不承认,还搁他面前颠倒黑白。尽管不好意思,今天村长喊他,四喜还是去县里向东家请两天假。
店家认识大妮和二丫的婆家人,不但没为难四喜,还跟他说不扣他工钱。不扣钱?二寡妇知道四喜给三钮家帮忙也就没跑过来瞎嚷嚷。
三钮给他个赞赏眼神,从她娘手下逃走就去拿特制的长筷子,掀开砂锅盖往里戳戳,见筷子很容易就穿过猪耳朵,“帮我剥头蒜。”
“在哪儿?”卫若怀这次没等他祖父开口,机灵地走过去。
三钮下意识看卫老一眼,见老爷子正跟村长聊天,“厨房柜子里,顺便帮我把醋和葱拿过来。对了,再拿个碟子和几双筷子。”
“我去。”卫若愉听到“筷子”两个字,直觉可以吃,拔腿就跑。等卫若怀顾及形象的走到厨房,卫若愉已找全三钮要的东西正往外走,“若愉,你拿不动,给我。”
“别想。”卫若愉护犊子一般抱著就跑,边跑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先吃上好吃的。”
卫大少一个趔趄,顿时弄死他的心都有。那货绝不是他堂弟,他堂弟也绝不是个见到美食,连亲哥都不信任的家伙。
“咦,怎么是你?”三钮接过东西下意识往院里看了看,见卫若怀木著一张脸,挺吓人,“你大哥怎么了?”
卫若愉回头看一眼,不屑道:“他啊,想多吃点,被我看穿了还不高兴。”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吃你们家天天都能吃上,就是剃猪毛的时候麻烦。”三钮也没多想,“娘,把里面的肉全捞出来,剩下的那个猪头放进去。”
临时搭建的凉棚下不但有灶还有被洗刷干净的两米长门板充当案板,丁春花端生猪的时候又瞧见两盘猪脑,“这玩意还做不做?”
“做,必须做。”三妮敢保证,只要她摇头,她娘立马说:“今天不做明天就臭了,给狗吃吧。”
春节时家里杀头猪,杜发财被三钮逼著把猪脑弄出来,三钮做好,一家四口就她自个吃,二丫看见反胃,被三钮嘲讽,“没有享福的命。这不吃那不吃,比我小时候还挑嘴,幸好现在不是荒年,否则……”没等她说完,二丫站起来要撕她的嘴。
三钮端起猪脑就冲屋里走,“娘,猪头肉切片凉拌就好。卫小哥,帮我添把火。”
“哦,好。”卫若怀一听,喜笑颜开。三钮不禁挑眉,严重怀疑刚才那个像被人欠几百万,苦大仇深的人是她的错觉。如果不是,那,卫家大少可真反复无常。
无论好坏,三钮觉得都和她没关系。两个猪脑上的血线已被三钮用竹签挑掉,洗干净后猪脑倒入菜碗中,加油、盐、料酒和姜片放到篦子上蒸,“锅开就好。”说著,走到门口喊,“四喜,过来。”
“有事您吩咐。”四喜手里拿著半截猪尾巴,人没到跟前就说:“这个真好吃,你怎么不早点做啊。”
“早些时候我娘不准我进厨房。”三钮一直觉得她是个幸运儿。爹娘有点重男轻女,随著三钮出生,他们上了年纪,知道此生不会有儿子,非但没抱怨还特别疼三钮。
村里有二寡妇那种脸皮八丈厚的人,但没有大奸大恶之人。得益于村里出个太子太傅,村里人都很注重孩子的教育,无论有钱没钱,在村长提出办村学的时候,大家都掏出点钱支持。
除了女孩子,杜家村三十岁以下的男人没有不识字的。村民识文断字,素质跟著上去,别的村整天鸡毛蒜皮的事不断,杜家村却很少,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起。
今生能投胎到杜家,三钮逢年过节没少跟著她娘一起给老天爷上香。有时候闲下来,三钮也想过怎么才能让村里人富起来。怎奈亓国地广人稀,开国皇帝怕没人耕地,即便他是位穿越人士,依然重农抑商。
商人每年所赚的一半银钱交给朝廷,直属亲属三代以内不准参加科考,商户转为农户后一代才准参加科举。
三钮从段守义那儿听说这项规定,很好奇,便问:“有没有改户籍的?”
“没人敢。”段守义说。亓国户籍管理严格,事情一旦败露,不但当事人会被严惩,当地官员也会受到牵连。
三钮知道后就歇了怂恿村民行商的心思,然而她心里还想帮住村里人。行商一事行不通,三钮便把主意打到餐桌上。
丰富百姓的餐桌,像他们村所产的豆腐,山上的竹笋、蘑菇等物就好卖出去。可是怎么把东西卖出去?三钮思索好久,给别人做喜,把做法推广出去。
打定主意,三钮找人定桌子定餐具。这样做,一来能赚点钱填补家用,二来宴席不是每天都有,她和她娘也不至于太忙。
三钮见他吃得满面油光,笑著问:“猪尾巴好吃吧?四喜。”
“好吃,好吃。”四喜忙不迭点头。三钮微微一笑,“你觉得拿出去卖怎么样?”
“卖?”卫若怀开口,“你想行商?”
三钮说:“我们搁菜市场卖东西,不在县里开店就算不上商户。像走街串巷的货郎,他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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