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眨眼就到了中午,上午天上密布的阴云渐渐散去,太阳从薄薄的云层后面露出头来,潮湿的大地很快变得闷热。店里放着好几个大火炉,烘得店里的温度比外面过了好几度,小小的吊扇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大家工作了许久,都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惟独韩勋热得有些难受,一些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东西,正随着热度的提升悄然复苏。
冰箱里还冻着一些锅底料,但数量不多,不够晚上用,林墨需要重新炒料。
楼下地方有限,许多材料都被林墨对方在楼上,他按照一定比例取了需要的食材下楼,却看到韩勋脸色发白,开着自来水拿着蓝色的塑料水管不断冲头。
林墨快步走过去把水龙头拧上,皱眉道:“哪有你这么冲头的,小心感冒头痛。”
韩勋恍惚了一下,看清眼前人,忍住剧烈的头痛,勉强笑道:“不会,我身体很好。”
林墨见他脸色难看得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叹息道:“店里太闷热了,你先在院子里歇歇吧,一会儿绿豆汤凉了,多喝点消消暑,等我把料炒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家里比这边凉快。”
韩勋看着林墨眼底淡淡的担忧,长久以来需要药物才能控制的疼痛,竟渐渐退去,他轻笑道:“没事,刚刚冲过凉已经好多了。”
“你就别逞强了,万一把你累病了,我可赔不起。”瞅着韩勋白得不正常的脸色,再一想到他脑袋里的血块,林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省医院的医生说了血块不会再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会自然消融,可万一消融不了,万一往坏的方面发展了呢?于情于理,他都不想韩勋受到丝毫的伤害。
果然还是应该通知陈家把韩勋接走,接受更系统更彻底的检查和治疗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真的不想再与陈家任何一个人扯上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林墨想到韩勋要走,心里生出些许憋闷。
“要是赔不起,你可以把自己赔给我啊。”韩勋习惯性逗林墨,林墨却没有跟往常一样炸毛,反而一脸神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林小墨,我没事,你别瞎想,你该不会又想把我送走吧?”韩勋这下真急了。
林墨回过神来,心里苦笑了一下,一本正经说:“你花了我那么多钱,吃了我那么多粮食,没抵够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或许,他真的该好好考虑一下送走韩勋的事情了。
韩勋下意识松了口气,撇撇嘴说:“我就知道,林小墨我发现你就是个小葛朗台。”
林墨凉凉的说:“其实我更喜欢周扒皮这个称呼。”
“周扒皮,什么意思?”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林墨坏心眼的笑着问。
韩勋点点头。
“不告诉你。”林墨笑道眼睛都眯起来了,精致中带着少年稚气的脸看着活像只得逞的猫儿。
韩勋:“……”
忙到下午一点过,林墨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他还用店里的食材,简单给大家炒了几个菜,吃过午饭,大伙儿可以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继续准备晚上需要的东西。
林墨则骑着三轮车载着老太太回家,韩勋蹬着自行车跟在后面,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着,先前平息下去的头痛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
天气热得很,白花花的太阳光晒得人心烦,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因此,林墨也没发现韩勋的异样。
回到家,小胖墩已经煮好了米饭,林墨把从店里打包回来的菜倒在盘子里。天气热,菜都还是热乎的可以直接吃。
韩勋趁机一个人溜到楼上,拿出掉过包的药,倒在手心里,只剩下五粒了。他愣了片刻,拿出一粒丢进嘴里,干咽了下去,将剩下的药丸放回袋子里。
药,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疼痛渐渐减轻。韩勋从床底掏出电话,开机,猫着腰到外面阳台上搜到信号,拨通了阿虎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话后,电话那头传来阿虎着急的声音:【少爷,您就让我来接你吧。没有温切斯特医生给您开的药,您的病……】韩勋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病,我不需要他开的药。我现在很好,你不准过来找我。】【少爷,少爷……】电话响起嘀嘀的忙音,【好歹得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把药给您送去啊……】阿虎愁得头皮都快抓掉下来了。他的嘴巴真是太笨了,明明知道小少爷不喜欢别人说他有病,还说。阿虎郁闷的简直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没有药,万一小少爷发病了……
不行,不管小少爷说得再天花乱坠,他都必须去找他。
林墨在楼下清点早上的收入,顺道记录菜市场那边送菜过来的账单,方便月底结账。小胖墩自告奋勇上楼帮哥哥拿账本,走到楼道口,听到韩勋一个人叽里呱啦说着他听不懂的英文,下意识蹑手蹑脚屏住了呼吸上楼,他小心翼翼从楼道口探出个小脑袋,只瞄到韩勋手里拿了个黑色的东西,见他站起转身,吓得赶紧缩回了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敢走出来。
他敲敲虚掩的房门,韩勋已经藏好了手机,打开门见是小胖墩,便问:“有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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