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哥让我帮他拿账本。”
“哦。”药劲上来,韩勋头不疼了,但是觉得很困,他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你自己进来拿吧,我睡会儿午觉,跟你哥说一声下午走的时候记得叫我。”
小胖墩无意间撞破韩勋的秘密,心虚的厉害,他乖乖点头道:“哦,好。”
韩勋坐到床边,脱掉鞋子,边躺边说:“这是改性了?今天怎么这么乖?”
林书用小钥匙打开林墨的抽屉锁,翻出放在最下面用数学作业本订成的账本,又拿了支笔,锁上抽屉,扭头说:“我一直都很听话啊……”却见韩勋已经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林书纠结了一下下,拿着账本离开了房间,虚掩上门,走下楼。
“怎么去了这么久,菜都凉了。”林墨接过账本说。
林书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把韩勋用那个黑色东西将英语的事告诉哥哥。以他有限的见识来看,那玩意儿跟去年和爸爸在街上看到别人用的那个叫大哥大的东西有点像,他记得爸爸说过,大哥大是用来打电话的,打电话他知道,就是通过话筒跟别人讲话,那么韩勋是在跟谁讲话呢?
他会不会是新闻里说的坏人呢?
警察抓坏人都要讲究证据,等他找到那个黑东西交给哥哥,韩坏蛋就不能抵赖了,到时候把他赶走了,他又能跟哥哥一起睡了。林书悄悄为自己的聪明高兴了一番。
“跟韩哥说了几句话,他现在在睡午觉,他让我告诉你,下午去店里的时候记得喊他。”说完,林书低着头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刨饭,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嘴里大眼睛眯成月牙,哥哥炒的青笋肉片真是太好吃了。
林墨顿了一下,却听林建担忧的说:“我刚瞧着韩勋的脸色不太好,他该不会是伤口疼了吧?”
上辈子,韩勋老喜欢插手他跟陈俊曦之间的事情,十多年的针锋相对、半年的细心陪伴,他自问对韩勋还是有些了解的,便是这一世,他不是那种会为一点皮外伤变脸色的人。之前在医院时候,刚缝完针没两天,他不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怎么现在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眼看都快要拆线了,人反而难受了?
今天上午的事情是多了些,可韩勋那块头应该不是白长的吧,他除了收钱也没干什么重活,不可能累到啊。难道说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说他脑袋里的血块?
林墨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相比忧心韩勋恢复记忆,他更担心他的身体健康。
“我一会儿去楼上看看,如果他身体真有什么不适,我就送他到医院看看吧。”
“嗯。”
林墨也不清点钱了,匆匆将送货清单上的金额记到账本上,拿着钱包去了楼上,推开门,走到床前,见韩勋睡得极不安稳,眉头隆起,苍白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林墨喊了他好几声,又推了推他,他都没有醒过来。林墨心中忧虑更甚,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
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做噩梦的韩勋,今天居然又梦到梦中人身上盖着白布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看’到梦中的自己泪流满面,锥心的绝望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梦中的自己抖着双手揭开惨白的布,布下面,瘦得脱型的青年安静的躺着,灰败的嘴角残余着一丝干涸的血液,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看清了梦中人的脸——赫然是长大后的林墨。
怎么会这样?墨墨怎么会死呢?
精神状态极度不稳的韩勋,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他想要疯狂的叫喊,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梦中的那个自己眼泪不断的掉,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而旁观一切的他,被悲伤和绝望一次次折磨的他,更想拖着整个世界一切毁灭——
忽然,他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韩勋,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少年清冷的带着些许恼意的声音,竟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奇迹般的让他心底的暴虐消退得一干二净。恍惚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韩勋心底戾气尽消,梦中的一切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龟裂、破裂、碎成无数小块最终消失不见。
林墨无奈的看着韩勋紧紧抱着自己的手,睡得香甜,眉头渐渐舒展开,头上脸上的冷汗全都没了,嘴角还隐隐带着丝笑意。
林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韩勋抱得死紧不说,一动他就皱紧眉头,一副十分不悦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林墨试了好几次,他又不想真的喊醒韩勋,最后,只好脱掉自己的鞋子爬到床上陪他睡午觉。
韩勋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年难得乖巧稚气的睡颜,心情不禁飞扬起来。
林墨心底惦记着韩勋的病情,睡得不沉,韩勋一动他就醒了,正要睁开眼睛,却感觉唇上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偷偷啄了几下。一抹热气‘嗖嗖’的直往上蹿,脸颊不受控制的变红了,心也很不争气的乱跳起来……
明明曾经各种限制级的事情都做过,怎么一遇到韩小人,不过是亲两口,怎么就变得跟初涉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
韩勋看着林墨脸变红了,哪里还不知道他在装睡?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却忍不住忐忑,在他看来,男人之间可以因为生理需要互撸,接吻则是因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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