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声转过头,眉峰轻皱道:“……千堂去了东疆。”
白溪手动了动站起身走到皇帝身边轻笑道:“是吗?”那晚的事情,只有他、云熙、许若辰、千堂最清楚,他自然知道千堂离开的意思,被当作别人的替身是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
“皇上以前讨厌雨是为了文宣,现在呢?”白溪轻声问道,小喜子听了一旁暗地嘀咕,文宣这个名字被提出来多次,可是他想不出皇帝身侧有哪个贵人叫文宣。
皇帝听了看着他,很久后淡淡一笑走至桌前道:“……其实也并不是讨厌。”桌子上摆放着雪白的宣纸,上面的画,只做了一半,没有人的容颜,但白衣飘飘十分淡雅。
“王爷心结解不开,只怕越陷越深。”白溪靠着窗子淡淡的说,皇帝嗯了声低低道:“……有些东西不是说能解开就能解开的,千堂他心气高傲,我就是十万句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说道画,人常说,爱到极处画不成,皇上的心大概还在深处吧。”白溪走至御案前低声道,皇帝拿眼看他,眸子闪过一丝清明,而后笑了笑。
“对了,前些日子接到暗影来报,许君侍去了崖底。”白溪看了皇帝的笑容抬起头淡淡的道,沉静的脸上挂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皇帝听了脸色微微变了,神色有些怅然。
“说来还是皇上自找的。”白溪垂下眼道:“多情自古易伤,这个伤却是伤他人之伤。说道这里,云小王爷皇上就这么把人家留在宫里,都没个名分什么的吗?”
“白溪……”皇帝听了轻声喊了声,白溪抬眼,皇帝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最终只能苦笑。
白溪微微顿了顿,神色暗了暗:“臣听闻时丞相和文武百官最近都在向皇上提议立后封妃,画卷都送来了好几册呢。”
小喜子一旁听了脸色突然白了,那几册画卷可是他抱进来的,想到白溪沉静却阴厉的手段,小喜子有点想哭。
“……你今日这么闲就是为了这个?”皇帝抚摸着宣纸低声笑道,白溪脸色未变道:“皇上说是便是。”
皇帝脸上的笑容撑不下去了。
白溪看了勾起抹笑容躬了躬身子道:“臣告退。”
皇帝还没吭声,白溪转身离开了。
皇帝很宠白溪等人这是小喜子的感觉,好像自打太皇太后逝世,皇帝便十分宠爱宫内的这几人。
云熙曾说了句想吃凤梅,皇帝当时没说什么,不过翌日,新鲜的凤梅便送到了云熙面前,云熙看了眼却言不想吃了,皇帝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皇帝很是包容他们。
他曾也有些不解,偶尔提到过,皇帝听了沉默了下很久后叹气道:“人生很短,有些事不能随意错过,宠着就宠着吧。”
小喜子听了垂眼不语。
这时东疆的战事还很激烈,皇帝顺便以这个为口拒绝了立后封妃的消息。
“皇上,今日要到浅贵人那里过夜吗?”小喜子拿了件披风为皇帝披上低声道,皇帝想了下嗯了声。
想到浅童心底有些暖暖的。
前去浅居时,已是掌灯十分,里面灯火悠然,随风而舞。宫人和内监站立一旁,看到皇帝准备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小喜子领着众人退下。
轻轻推开门,便看到伏在案几上睡着的浅童,紫木檀桌上摆放着膳食,却是未动。皇帝微微皱了皱眉,轻声带上门,只不过如此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的浅眠的人。
浅童猛然抬起头坐起身,看到皇帝露出个淡然的笑容。
“怎么都不多批件衣服。”皇帝褪下自己的白裘披风为他披上低声柔和道,浅童听了温和一笑道:“也不是很冷。”手微微抬起,缓缓的抓着披风。
手腕之处还有道细微的伤痕,浅浅白白的,皇帝看了眼神暗了暗,有些心疼,有些难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早已无碍了。”浅童看到皇帝神色忙开口道,皇帝嗯了声坐在他身侧,抚摸过他的手腕处。
此处骨骼突出,虽经过近一年的养治,已不像当初那般孱弱,走路拿筷吃饭也甚无碍,但此生再也无法提剑再也无法练武了,每次想到这些,皇帝心里便心酸难耐,心底猛然会有丝恨意,但那丝恨意对上是文宣时,变得莫名的复杂,皇帝夹在中间很矛盾,亦是很纠结。
想到此处皇帝微微苦笑,浅童看了眸子暗了下,随后温柔笑道:“皇上,菜都凉了,臣让御膳房重传。”
皇帝听了淡淡笑了笑嗯了声,随即笑道:“今日白溪提到立后之事,你怎么看?”浅童心思多,皇帝知道,因此把话挑开道。
浅童听了拿眼看皇帝抿了抿嘴道:“皇上立后封妃无可厚非,后宫之中竟是君侍也着实……着实不行,而且上次皇上封臣为贵人已经破了规矩……如若……”
“为何还是这般……”皇帝把人搂在怀中淡声道:“为何还是这般不懂得争取呢?”浅童听了,眸子微热。咬了牙关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帝叹口气,正逢小喜子前来禀告膳食传到,二人便没有多说什么了,膳食过,皇帝坐在灯火下看书,浅童站在他身侧,拿笔练字,顺道练习手腕和脚腕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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