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算是捡了便宜吧?
“其实他一直都很寂寞……”任舒捂著脸,把头低在曲起的膝盖上:“为什麽人总是在失去以後才发现自己犯了错?没有修正的机会,再也没有了……”
任苒没劝他。
他转过头,仰起脸。
天空蓝的那样透澈,象是用水洗过一样,没有云彩,没有杂色。
任舒的电话响起来,他坐直身,用力吸气让声音变的不那麽浊重:“喂?”
“嗯,我知道……你过来吗?那好,我等你……”
“随便吧,吃什麽都行。”
他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轻快,看来电话那端的人对他来说意义不同。
任苒说:“我也该走了,晚上是夜班。”
“一起吃了饭再走吧,其实,要来的人你也认识。”任舒顿了一下说:“就是程士祥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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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了几天,我居然才发现,我不是上火也不是又龋齿了,是我在长新牙==
往事不要再提 36
我和程医生可没那麽熟。
任苒是这样对任舒说的,他说看到医生八成会紧张的胃痉挛,直觉的想起打针的疼痛来。
出来的时候,任苒看到墙跟的的碎渣子还没有被清走。
其实他已经没什麽感觉了。
就算是以前很喜欢的东西,但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了用处。
连烟都已经戒掉的人,还需要烟灰缸吗?
任苒出了小区之後,抄小路回饭店。
顺著河沿走,十分锺就可以走到。
唔,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来说,自己租房子是开销大了点。如果住山海花园,当然很方便,但是又和任舒作了邻居……唔,不如问问那位母亲大人,她在别处还有没有房产,想必是有的,就是没有,她也会说有。
任苒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心态在转化,从独立自主要强好胜──到有了妈妈想撒娇的小孩……
任苒脚步轻快,河边的垂柳看起来也顺眼的多,他还在路边买了一个卷筒冰淇淋,吃的两手黏糊糊的。
这个牌子的香草冰淇淋不错,而且还便宜。
任苒记住这个牌子,回去给周群也买一支尝尝。
上辈子的他,并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现在却觉得,甜食也没什麽不好,冰淇淋吃的时候口感细腻柔滑,甜甜的让人觉得轻松而愉快──就是吃完後手有点不太舒服,而且,他觉得嗓子里也黏黏的,急需要喝杯水!
任苒穿过饭店停车场的速度很快,他想赶紧洗手,喝水,然後睡一觉,晚上好能应付夜班──要是夜班时忍不住瞌睡打了盹被逮住,那半个月的工资可就没了。
“陈然。”
曾经熟悉的声音让任苒在炎热的天气里居然打了个寒噤。
他站住了转过身来,孙浮白站在他那辆黑色的路虎车门旁,客气有礼的说:“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四小姐有样东西托我带给你。”
孙浮白拿出来的东西,赫然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你去哪儿了?”
他这种象是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让任苒不快,接过东西他随意点个头说:“谢谢,再见。”
一直到进了宿舍的大门任苒才松了口气。孙浮白的关注让人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他洗了手去看那文件袋,孙靖海虽然看起来性子温吞,可是行动力完全不逊於那个火车头一样的孙靖山。文件袋里是房屋产权文件,还有两把钥匙。
任苒随意翻了翻,房子在三栋E座,也是14层。
任苒愣了一下,缓缓把文件合上。
E座14屋,那不是正对著原来那公寓的麽?
这算什麽?未免太巧了。
突然出现一个有钱的母亲,会让人丧失动力。这房子拿去租,一个月的租金绝对比他们现在挣的多。
任苒把文件放一边。
也许孙靖海是想用循序渐进的方式,让他慢慢熟悉孙家,接受现在的这些亲人。送房子,也许下一步是送车子,然後,让他再换一份工作或是去上学……
渐渐侵蚀比一下子打破更高明。
她大概并没有恶意。
可是任苒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交到别人的手中去,由别人塑成另一个样子。
他只想自在的生活,不太累,更不用受别人控制支配。
屋里有些闷热,任苒下午断断续续睡了三个多锺头就睡不著了,周群早就回来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翻那本拼盘造型的书,看到任苒醒过来,先不由自主的朝他咧嘴笑,然後突然想起来什麽,跳起身来去倒了杯水。
任苒喝著水,有水滴从嘴角流下来,淌到下巴上,只是一滴水而已……周群的喉头上下动了动,把水杯接过去,不敢再看任苒了。
“咦?这是什麽?”
任苒坐起来,抱著膝,懒洋洋的样子象只猫咪:“我妈让人送来的房子,说是给我们先住著。”
周群拿著文件袋的手立刻小心起来,郑重的放在桌上:“阿姨是怕你没地方住吧。你打电话谢过她了吗?”
任苒摇摇头。
“这不好。”周群说:“阿姨肯定在等你打过去,哪怕就说东西收著了这一句也行。”周群把任苒随意丢在桌上的手机递过来:“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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