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站住脚,对不起三个字说的异常清楚。
任苒回过头来看他:“你对我,就想说这三个字吗?”
周群觉得嗓子象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他觉得自己有许多的话想说,可是,脑子里却呈现出一片空白。
“好吧,我也有三个字想和你说。”任苒手插进口袋里,淡淡的说:
“分手吧。”
周群迷惘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分手?
分手?
在他向任苒坦白他出轨的时候,任苒没有说分手。昨天他告诉任苒要和魏亭亭结婚的时候,任苒也没有说分手。可是偏偏现在,他认为风雨过去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任苒对他说分手。
四周很安静,周群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本来把你扯进来,也因为我太恐惧一个人的寂寞。可是我没有替你著想。你还不够了解,也不够坚强……其实这些意外和伤害,本来不该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引诱你的话。”
任苒继续朝前走,周群呆呆的跟在他後面。
下过雨,山上的泥土特别的松软,一脚下去就是一个脚印。
“我们再继续下去,对你没有好处。”任苒摇摇头:“我这个人没有朝气,连带著把你也拴在身边,其实你应该学更多东西,有更好的发展。”
“小然,”周群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道理我不会说,可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不是说说就行了。我不想我们这样下去,彼此依赖对方,放任自己,彼此不信任,彼此伤害。”晨雾让头发变的潮漉漉的,任苒掠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微笑著说:“也许过五年,也许十年,我们会再见面,那时候,如果我们还相爱,那我们可以再试试在一起。别想的那麽严重,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生活上的,心灵上的……把顾虑抛开,去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吧。你想走的多高,多远都可以。”
“那你呢。”
“我?我会留在这儿。”任苒转头看著东边的方向,太阳快要升起来了:“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城市,但是我对它最熟悉。也有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不一定。”
如果任苒是恼怒的说要分手,周群大概不会这麽快就失望。
但是任苒太平静了,他不负气做的决定,他很冷静,晚上没有睡著的时候,他就在想著,他和周群的关系。
和周群的关系,象是相依而生的伴生植物一样。
他怕寂寞,他需要的……也许是一份陪伴的温暖,也许是一份不会离弃的安全感。可是周群毕竟不是他养的宠物猫,就算是,宠物猫也是有著自己的喜好和意志的,他也会彷徨,会觉得不安,会有自己的坚持,会有想要的另一种生活。
而周群呢?
任苒以前却没有想过,对周群来说,他存在的意义。
他作主,周群乖乖听话,好象没有自己的想法意志,一切以他为主,照顾他,陪伴他……那周群这个人呢?他的思想在哪里?他的快乐真的是纯粹的快乐吗?
也许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也埋藏在周群的心里。
所以他才会在魏亭亭找上门来时,告诉任苒,他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这一切,看起来很简单。
实际上,也的确简单。
可是要揭开这层皮之後,下面血淋淋的复杂内质,让人无法直视。
孙靖海的手段,让两个人都无法再回避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只有性,食物,和陪伴,是不够的。
每个人都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某个社会组织的成员……
周群首先是他自己,然後,才是任苒的爱人。
而不是为了相守,放弃自己。
这些,说来很复杂的事,任苒不用说,周群也没有再问。
他虽然笨拙一点,可是不代表,他的感情也麻木迟钝。
任苒表达出来的,和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这一瞬间,他都明白。
周群走过来,一步,两步。
脚下的泥地软,步子因而显的越发的沈重。
任苒轻轻叹息,朝前一步,伸臂将他抱住。
他大概从来没有平视过周群。
他一直把自己放在成熟的,高於他的位置上。而现在,周群已经比他要高了。
他长大了。
风吹过来,山间的雾时浓时淡。
远远的,山下的城市也正在醒来。
周群的眼泪落了下来。
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光芒有如利刃,刺开穿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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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橙子会说他自己的名字,还会说俺的名字了。。。撒花花花
(0.32鲜币)往事不要再提 61
任苒在门厅那里停下来,脚上的泥太多,他把鞋子脱下来放在廊下,穿著袜子进屋,地板的寒气透过脚掌侵进脚底。
一旁的饭厅已经摆了一桌热腾腾的早饭,孙世辉也是从外头进来的,虽然早晨清冷,他在外面打完拳却面色红润,看了一眼任苒的脚:“病从脚底起,快穿鞋去。”
任苒点了下头,在门厅柜子那里拿了一双拖鞋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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