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尽收起剑,眉目显露着不悦,说:“你剑法怎么学的?招式都是错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随心所欲,凭猛力吃透前招,如后才会南墙不破。”
扶艳天赋极强,别人学几个月甚至几年的东西他算天数就可完成,亦可于其上再加自己的东西,向更优的完善。
只恰经常如此便忽视了种种水火不容,阴阳调和之理,从而适得其反。
“有什么问题吗?”他只是最后一招学不会,南宫尽说的他好像一开始就是错的一样。
“纯至纯,皆为净,心不正,再强攻也无用。”他使出金书之术催灵力射向石桌上的剑谱,将其中招法提出环绕两人周围,状态千变,一动一作清晰展现在常人眼前。
“看清楚没有,破空剑法为护身之招,需本身心静如海,不带邪佞之意方可节节拔高,而不是像你那样一招斜向他巷。”
简言来说,就是扶艳的心术不正,练不出最高阶层。
学术精益求精,扶艳此时到没有和南宫尽拔刀相向,亦无争得目眦尽裂,反目成仇。
他收起长剑,仔细看闪着金光的图案,说:“如是我这样需重新开始么?”
南宫尽也不瞒他:“你若想学,必然斩断前功,从新来过。”
习武修道之人最怕从头来过,这意味着先前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得不到好结果还被一下打回原形,前功尽弃。
人大都是经不得批评的生物,受批时,要么情绪崩裂,要么一蹶不振,颓然度日,顺流一去不返。
纵使圣书在心,也逃不过名利的枷锁。
要不然世间怎么又那么多走歪魔邪道的捷径之徒,希望一飞登天,一劳永逸,再不受苦。
但对于扶艳而言,这些不过是再多练几天的剑法而已,并未达到天色灰暗的地步,所以他决心从头来过的决心表态让南宫尽惊讶万分。
正道多少人练就自身明玉暗石,何况魔路中人。
他能不介意一切抹零,南宫尽倒对他生了一点好感。
既然如此,他也不遗余力去教他了。
“出剑首招不求快,求稳,拿剑的手法不同常规一手持剑,很多时候剑柄都是从手腕掠过,灵力催动,剑招筑墙,抵御一切。”
破空剑法只名字凶悍而已,实则温柔似水,有时候外人不懂为何如此温柔似水的剑法取这么杀气的名字。
南宫府处八卦之心,大山怀抱,玉兰心蕊,便是以柔克刚,刚亦则刚,未尽时候。
当然南宫府的剑法不知破空这一种,光藏书阁一楼的书架一到十八暗格中,每一暗格就有好几本剑谱,针对不同灵力阶段,练习不同剑法,因人而异,也不都全学。
——
一招一式,浸注了时间,一叶一花,见证进步。
两人时而过招,时而矫正剑位,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居然能从中看出同门惺惺相惜之意,倒是诧异的紧。
——
甘遂扒着门框偷偷往外瞧,不过眼睛只一瞄到扶艳,定神看上几秒,而后快速缩头,害羞极了。
可她忍不住,躲了半秒不到,又伸头出去看一眼。
萧念稚午休结束,神清气爽地从屋里走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贼头贼脑的甘遂。
这小姑娘是百草堂掌门的丢下来让帮忙照看的,山下乡村捡的孤儿,父母下落不明,才来的时候一副破破烂烂,脸脏兮兮,就一双琉璃色的大眼睛看着精气一些,有抚心之能,便被留了下来,百草堂赐名甘遂,愿健康长大。
前些日子百草堂掌门的要出去游历采药,带着七岁的女娃不方便,便托萧念稚照看一阵,给吃给喝就行。
这女娃来第一天,萧念稚就知道这姑娘长大之后不得了,绝对是个祸害天下男人的妖精,小小年纪,对谁都好,颇懂得讨人欢心。
这些日子萧念稚寝殿路过的,传话的,请教的,只要看见了甘遂,被她甜言蜜语一说,魂就给丢了,个个对小姑娘欢喜的不行,隔三差五来一趟,有时候就为听甘遂说几句好听的。
不过这可不行,萧念稚喜欢自己的地方清净,这样一来,他萧念稚的寝宫岂不成了动物园,招惹众人是非。
“哟,看什么呢。”萧念稚故意逗她说,其实甘遂送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女娃喜欢扶艳,眼睛总看着他,眸子里全是仰慕,星辉熠熠。
甘遂回过头,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说:“仙君,扶艳哥哥学剑好厉害,我也想学。”
萧念稚一听,满口答应:“好啊,女孩子也得学一些功夫保护自己,等你再长大些,我让扶艳教你。”
一听是最喜欢的扶艳教他,小姑娘头上放佛生出了漫野的姹紫嫣红,睁大眼睛期待说:“真的吗?”
萧念稚点头:“当然。”
“那我去给扶艳哥哥倒茶喝,练那么久了肯定咳了,还有扇子,给他扇风,驱热。”
萧念稚扑哧没忍住,心想,这是往做人媳妇方向跑啊,扶艳真是有福了。
看着甘遂矮小的身子端着茶盏,步履略为不稳,却极为轻快,给扶艳送茶。
萧念稚从屋里出来,扶风作美,景色作陪。
扶艳接过甘遂双手捧来的茶,未喝一口,眼神灵敏地瞥见了萧念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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