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秦岚湘也被人用把刀制住,只是那拿刀的人有些出人意料,竟是一直呆在秦岚湘身边的贴身侍女,碧荷。
“夫人,刀剑无眼,还请小心些,不要乱动。”碧荷冷静的样子让秦岚湘感到陌生,她很想在侍女的脸上寻找到曾经熟悉的唯唯诺诺的模样,却终究是失望了。
秦岚湘看着碧荷手里的刀,那双执刀的手纤细却有力,稳稳地握着刀柄,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声问道:“杀死龚悦柏的人可是你?”
“自然是我。”眼下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了,碧荷笑道,“大少爷被重公子点了穴,定在枫鹭斋里动弹不得,倒是方便我动手了。”
“你这个贱人!还我大哥的命来!”龚悦梅闻言,提剑朝碧荷冲了过来,只是未近她的身,就被柳寒衣手下的人制住。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上除了重云这边的三人,竟都被柳寒衣带来的人控制了。
重云扶着龚如雪坐下休息,段尘在一边静静地望着他,也不说话,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偏偏因为俊美的外貌又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忌惮他们这三人的实力,柳寒衣带的人并没有朝他们围上来。
重云刚才也听清楚了碧荷所说的话,脑子里却猛的想起一件事情,他转过身去问柳寒衣:“你不惜暴露自己安插在龚府里的人也要去杀龚悦柏,并不只是为了要嫁祸于我,而是想阻止龚如雪前来参加重华宴是不是?”
闻言,龚如雪身子猛地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柳寒衣,似乎想听他一个说法,龚如雪很想知道柳寒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还在乎着他们之间的一点情谊?
但柳寒衣却没有理会重云,对于他的问题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是反问重云:“我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暴露的?你那日回了龚府,却没有带消息出来,你不信任我?为什么?”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有点怀疑,毕竟你那日说的话太多了。”重云见柳寒衣挑了挑眉,顿了顿又说,“你自己也说,龚家人极其注重面子,重华宴在即,龚悦柏又刚刚被人发现死在家里,龚家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隐瞒他的死讯,尽量不去影响重华宴的举行,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人把龚悦柏的死讯传出来,就算是阿雪因为不方便出来而想要派人传递消息给我们,也不可能把龚悦柏的死状描述的那么细致。而你却连龚悦柏是被人一刀斩下的头颅这样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除非你在龚家有自己的人手。但之前阿雪说过,龚夫人不喜欢你,甚至曾经在你去做客时将你赶出了府,可见你同龚家的关系并不融洽,如果你有安排人手在龚府,那么你的居心何在?”
闻言,柳寒衣眉眼一弯,笑道:“倒是小看你了,那日见你连怎么答复外人的问题都要手下人提醒,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原本想用你牵制住阿雪,只可惜……”
他的话没有说完,随即,话锋一转,“但是你知道了又如何,我说过,今日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如今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你虽是鬼界之人,但在这千里之外的西洲,又有谁能来救你?”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段尘突然道:“我。”
柳寒衣:“……”
重云:“……”
柳寒衣沉默半晌,对段尘的突然表态有些不解,段尘是佛门中人,佛门在整个修真界一直都处于中立,从不插手仙门世家的事务,那日吃饭时柳寒衣瞧见了段尘与重云之间似乎有些熟络的气氛,但多数时候两人都近乎是陌生人,因此对两人的关系倒也没有多想。眼下却见段尘突然为了重云站了出来,他顿时对这两人的关系有些疑惑了。
重云对于段尘突然的举动也有些无言,按理说他根本不是如此热心的人,两人也有十几年不曾见过,就算是在上辈子,两人的关系也不过尔尔,那时候他虽然追着段尘,但段尘却是明确地表现出不喜欢他的,他不明白现下段尘为什么要突然为一个关系并不算好的人站出来。
柳寒衣嗤笑道:“段尘大师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太过自信了?你瞧瞧这整个鹿台山有多少我的人?大师你的修为高深又如何,就算加上你,你们也不过才三个人,面对这么多修士,你们打得过来吗?”
闻言,重云突然冲他摇了摇头,诡谲地笑了笑:“谁说我们只有三个人的?”
第17章 痛
那日,重云站在湖边,对段尘道:“好,那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重云将自己对柳寒衣的怀疑告诉段尘,但这些怀疑还需要证实,他让段尘回江汀画舫,向霍清苓打听清楚,若有结果,便传信给他,而他自己也需要向秦岚湘打听一下,秦岚湘对柳寒衣的敌意从何而来。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而柳寒衣铺垫了这么久的工作怎么可能半途而废,重华宴便是他最好的动手时机。于是重云暗中联系段尘,让他想办法寻些人手来,以策万全。
。。。。。。
柳寒衣听这重云莫名的笑容,脸色倏的一变,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疏漏,那便是段尘在江汀画舫所谓的“朋友”。
柳寒衣突然有些遗憾,那日并未同重云一道去看一下段尘那位朋友是何样子,想着段尘既已脱离佛门,那在江汀画舫的朋友,也许不过是段尘在这俗世中的某位红颜知己、一段露水情缘,便也没放在心上,只顾着同南怀漪商量事情去,而今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疏忽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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