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眼神?明明沉默不语,可眼底像是野兽般的凶残,隐隐泛着锐利的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着别人的喉咙。
被这眼神骇到,皇帝的眼瞳微微一缩,再看时就只看得到谢临琛低垂眸眼的模样。“你,年岁多少?”
“十四。”
“可知道自己的名字?”皇帝又问道。
谢临琛摇了摇头。
“按礼部拟的名字,名为谢临琛。”皇帝道。
谢临琛应,“是,儿臣知晓了。”
说了这两句话,皇帝有些问不下去了,闭了闭眸,随后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李福来你看着安排吧。”
一旁的大太监连忙叩首,“是。”
李福来带着谢临琛出了御书房,心里知晓这三皇子不讨皇上喜欢。心道,没有母族关照,不讨皇上喜爱,怕是出了这皎月殿也难熬。
不过皇子该有的东西一定得有,李福来不敢怠慢,连忙带他回了流光宫。
谢临琛性格古怪,不少伺候的宫人不敢多言,日日见他站在窗前一言不发,都认为那诅咒还是挺邪乎的。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孩子,整日沉默寡言、行为古怪,还喜欢往皎月殿跑,实在是不正常。听闻那玉妃早早死了,也不知道这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皇帝不喜,谢临琛也不在意。他更在意温钦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甚至又跑回了皎月殿,留了一封信笺在里面,生怕温钦错过。
可温夫人的丧礼已经过了月余,还是没等到温钦回京城的消息。谢临琛心里更是担心不已。
没等到温钦的消息,反而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随着李福来进了重华宫,等待他的不止是皇帝,还有一个身着盔甲的年轻男人。谢临琛不解。
“琛儿,这位是你的舅舅,徐玉阁。”皇帝有些不愿看向谢临琛的眼睛,“徐将军听闻你安好,特意来看望你。你随着徐将军走走吧。”
谢临琛心中毫无所动,“谢父皇。”
两人到了御花园,徐玉阁打量了他几眼,没有废话,“三皇子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前去军营?”
“军营?”谢临琛直直的看向徐玉阁,“我不去。”我不能去,钦钦随时会回来找我。
“去与不去都在于你的选择。”徐玉阁道,“不过皇帝不喜,后妃争斗,你随时可能成为她们的一枚棋子。我是你的舅舅,不想看着你被养废,庸庸碌碌的过完这一辈子。”只是他也不喜欢蠢货,若是面前这个孩子坚持要享受荣华富贵,自己不会强求。
谢临琛心里微动,面前这个人和他有同样的心思,“那你能给我什么?”
“权利。”
“好,我跟你走。”
徐玉阁看着面前小小的人儿,心情沉重。这是姐姐唯一留下的血脉,自己一定会好好守护。
皇帝听闻徐玉阁要带他去军营训练,自然是乐意之极,丝毫没有挽留。
临行前,谢临琛又忍不住去了皎月殿一趟,他的信笺没有被打开的迹象,甚至被风吹到了地上。
轻轻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又把信仔细放在桌上,用了茶壶压住。
徐玉阁环视四处,“姐姐…葬在哪里?”
谢临琛带着他去了后院,“母亲去世后,我亲手将她葬在这里。”
看着谢临琛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徐玉阁心里抽痛,下跪叩首。姐姐,你的儿子还活着,这是不是天意呢?我一定会好好教养他的。
***
温钦再回到温府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父亲温珂早已升上了太尉的位置,不仅如此,还娶了丞相之女王云鸢为填房。
“这便是大公子吧?”继室王氏笑着迎了上来,笑意不达眼底。
当年温夫人去世一年后,温太尉迎娶了继室王云鸢,王云鸢貌美多情,比起一直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的赵明淑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温太尉对王云鸢十分满意。
王云鸢入了府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还顺利生下了子嗣,博得了温太尉的好感。王云鸢对一切也十分的满足,只是对逝去的赵氏留下来的温钦一直颇为膈应。这长子的位子到底是被夺去了。
这些年有几人提及将温公子接回来,都被王云鸢三言两语打发了。一直迟迟不愿接回,竟然拖了五年时间。要不是那二皇子大喜,皇帝宴邀众人,王云鸢还是不想将温钦接回。
想到这儿,王云鸢忍不住仔细打量温钦的脸,眼底带了抹惊艳。
面前的温钦十三余岁,眸眼灿若星辰,青涩而又天真漂亮,虽然还未长开,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就已让人着迷,举手投足已有几分优雅贵气。少年的优雅清隽的风姿也让人移不开眼。
不愧是临安赵家啊,王云鸢有些妒意,到底是太后的母族,养出来的孩子也是颇有风采。强笑道,“临安真是钟灵毓秀的宝地,看大公子简直像是神仙人儿一般。”
温钦笑眯眯,声音还有些稚气,“母亲过奖。”
年少而又知礼,王云鸢心里微堵,只恨不得这温钦是个有皮相没脑子的蠢货。
温钦回了自己的卧房,看着熟悉的摆设,温钦还有些怀念的。此时四下没有别人,温钦扑到床上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整个人卷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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