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叨叨叨!
七点开始的抢灯笼,旭六点就来到了。万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等他穿着红字战衣来到,九间房外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头。
他个子矮。跳啊蹦啊,也就能看见他瑞哥哥那鹤立鸡群的一小撮银发。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卖水摊上赌博的人面前随便摇两盅五个四,开了个围骰让庄主输了个底儿掉。顺利坑了那瘦高竹竿子的老板给他当垫脚的。
哪里晓得这家伙废话忒多。叽叽喳喳吵得旭巴不得拿霍山扣的针线给他把那大嘴缝上。还敢说他打不过那小胖子?
旭呵呵一笑,负手在后,“那可未必。”
两位当家吃饱喝足。围观群众的瘾儿也钓上来了。西寅看时间差不多,摊开大手示意廖天瑞先上。
廖天瑞别好耳边长发。远远看见那大红长生花的旭做好准备。
廖天瑞两条大长腿一个交叉,人群中此起彼伏响起抽气声。
廖天瑞就是换个腿,一时没在意,脚踝上的冰肌露出来一星半点。那些个男的女的老的嫩的,无一例外摸摸自己的脸,自愧不如。
那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质啊!也只有初生婴儿饱满的脸颊可比半分。
廖天瑞不来。西寅只能起身,一肩扛起那面大旗。
大旗上上面是大洋彼岸泡过咸水归国的他们龙头老大的亲笔题字-日升会。
木材是坚硬度堪比钢铁的格木。听说有人用它做了一座悬崖上悬空的阁楼。只靠木材的榫卯结构,完全不用一根铁钉。
西寅单手托起那九米高的格木大旗。用久了的格木旗杆乌黑透亮,跟他手上菩提佛珠链子一个颜色。
他臂上一用劲儿,大喝一声抛上屋顶。
三个光膀子汉子同时伸手接住,同心协力扛到“井”字的屋顶中央,掀开半尺见方的瓦片,对准下方屋中一个大磨盘上,四手一放。
彷如闷雷作响。大旗稳稳插在井字房正中。
除去屋内两米还有七米长竖立在空中。最上方,旌旗迎风招展。百里之外的西街,千里之外的青山全都看得见。
张忌惮蓝鲸两位副官从屋顶两角同时爬梯子上来。一人手执一个木棒。
屋下三当家一杯酒祭过皇天和后土,又一杯酒敬过青山忠义骨。跟二当家碰过杯。反转杯底,滴酒不漏,以示喝光。
两位副官收到讯号各自出手。带上手臂护甲的蓝鲸手一扬,放飞饿了三天的鹰隼呼啸飞过众人头顶,提醒各位争夺者做好准备。
张忌惮高举右手朝天放一枪,这才是开始。
枪口浓烟一起,潮水一般的人流分成八股。各自朝着认定的目标前进。
“借过借过。”
旭拿偷来的霍山扣的白手帕蒙上面,踩着人头在上面走出一条路。
不知道哪个抬头看见了他张开双手飞舞的英姿。眼里蓄满惊诧和艳羡,胸口沸腾着热血,禁不住尖叫出声:“蝴!蝴蝶!”
灯笼下的卧佛眉梢稍稍一动。握紧了手中的红棍。
又有人问,“哪儿来的蝴蝶?”
他以为是身有双翅的蝴蝶。待看清旭那摸不着踪迹的步伐,也只得跟众人一同惊呼:“是那个蝴蝶!”
越来越多人闻声抬头看那翩跹的舞姿。“真的是蝴蝶!”
他们抬起头来旭可就麻烦了。总不好踩着他们的脸过去吧。只好趁那些盯着前方灯笼的迟钝货色还没反应过来,挑着人头来踩。这么一来,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前方本来拥挤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乱了起来。
当中一个白衬衫遮不住古铜手臂肱二头肌的寸头汉子左手一个格挡,右脚横扫,撂倒一大片,在正字房门前腾出一片空地来。
这拼命三郎只管往前冲撞。其他人恐慌被他撞伤,纷纷退让。
眼看他就要一跃而起先拔头筹。旭心下一急。也没顾上脚上是什么,尽管一脚踢出。
千百双眼睛只见一顶驼色圆边帽从一个地中海头上飞出。用箭一样的速度直逼那伸手要取灯笼的寸头。
寸头仿佛后面长了眼睛。闻得风声迫近的破空声,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一个侧身堪堪避过。
驼色圆边帽协裹着周边气流切断了红灯笼上的红绳。失去红绳支撑,红灯笼飘飘落地。
西芹醒觉有人抢灯笼。圆眼一瞪,红棍冲着红纸灯笼就轮出去了。这是宁愿毁了任务都不要被他这个人抢到。
“不要!”
听得两声少年惊呼,众人只觉巷道一道疾风飞过。只见无数双脚的残影在墙上划出一道弧线。
白手帕跟不上被风刮落。一道残影半空中腾飞,追上了尚未落地的灯笼。圆润的指尖在红棍下抢救出来一张薄薄的红纸。
那人空中一个翻身准备下地。突然异变生。
一道人影从台阶前跃起。一个眨眼,两人已是同时手执红纸站在门前。
旭看清对面的寸头,不禁咦了一声。
看他要往自己那边扯,抓着红纸的一边连连往他身边逼近。
“哎哎哎!别动!红纸坏了任务就算失败。霍警官不信可以问问身边随便一个崽子。”
寸头正是霍秋水。
不明白这些黑道规矩的霍秋水不敢胡来。两人手执红纸谁也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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