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这时候,章树就希望自己能有个亲兄弟姐妹的。
其实他之前也考虑过来旺家,两家处的好,他们人品也不错。只不过,来旺他爹瘫在床上已经一年多了,虽然药没怎么吃,但还是要人在家照顾的。他们家又有个小的离不开人,偶尔出去干两天还好,长久是行不通的。
既然章树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李阿爸再拒绝就没意思了,于是他答应下来了,只不过他事先声明了,卖出的酸辣粉除了成本之外的钱一律和章树五五分账,这种赚钱的点子哪能白来?
章树赶紧拒绝,这不等于是雇他岳家帮他干活吗?两人好说歹说,最后确定了赚来的钱章树两口子拿两成,这还是李阿爸作势要送客了才答应下的。
李岩和李木槿两人没做声看他们说,手底下正一人一个抢着吃似的吃李阿爸做的糖炒栗子。
到最后几颗的时候,李岩仗着手大一把抓去了,看着李木槿气鼓鼓的脸,他突然发现,今天的栗子好像格外好吃些。
李阿爸答应接下这个生意,也算了了章树一桩心事。
回到家后,章树就发现现在有个问题,他们村的秋薯种的不是特别多,能收的都收回来了,再想收也没了。
章奶奶想了一下,就问章树,“红薯也出粉,咱们能不能收红薯做粉条呢?”
红薯这东西家家户户倒是多,红薯甜甜的,藤又能自己吃又能喂猪,大家都挺爱种的。
章树一想也是,于是就洗了一些红薯出来,用刀切了然后磨成浆,可是粉洗出来一看,差不多五六斤才能洗出一斤粉。
他们这里种的红薯不是白心的,那种粉多。这种是红心的,煮好了吃着软软糯糯,里面的粉很少。
如果用这个做粉条的话,成本就要多一些了,毕竟红薯比秋薯要贵的多。
章爷爷啪嗒啪嗒地抽了一袋水烟,然后说道,“明天我牵牛娃子去附近几个村走走,看能不能多收一点回来。”
“我去吧,您就别走了,这天怪冷的。”
“你一个年轻人能认识什么人,冒冒然进别人村子,别被当成拐子打出来。”
“那我和您一起去,也好有个帮衬……”
章树之后又去了一趟李家,让他大舅哥明天也去他外家那个村子里看一看,能收的都收回来。收价分两种,论筐卖就不分个头一筐七文,论斤卖就大个的一文钱两斤。
……
如今已是十二月,他们这里的雪下的晚,虽然天寒地冻的,但就是没下雪。
天越来越冷了,家家户户要是没活干的都点个火盆坐在堂屋里,外面风大,吹得人浑身发冷,晒太阳也不管用。
今天水下村的人却不顾寒风凛冽都裹着袄子出来看热闹了。上头的水头村人到他们这来收秋薯,按一文钱两斤卖!
他们这里的地大多都离水不近,只能多种一些耐旱的东西,像秋薯他们就种的挺多的,又不怕冷又不怕旱多好,就是不咋好吃。
家家户户都是几筐十几筐的存在那,隔两天就吃一顿,省点米面,多吃就不行了,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想换个口味。
现在有人拿铜板来收,自然是好的,于是每家都搬了两三筐出来卖钱,太多了搁家里也烦。
有人论筐卖,省心,有人论斤卖,反正小个的放家里一样吃。
一天下来,在这个水下村就收了一千多斤,钱是现结的,那些揣着铜板的人心里都高兴,靠这些不值钱的秋薯,过年能多割两斤肉了!
光靠他们家的牛一时半会是运不回去的,于是花了几文钱让他们村里的牛跟着走了一趟,才把这些秋薯都运回去。
到家一看,李岩那边也运来好些,起码有四五百斤的样子,李木槿正给人结账,看见他们运了两大车回来,脸上又是喜又是忧的。
现在粉条是不怕做不出来了,卖出去可就成问题了。虽然这东西不沾水就能一直放,但是存这么多在家也愁人啊。
今天弄了这么多来,这两日就不用再去买了。章树去订了几口大缸,又去买了几架做豆腐的工具同时开工。老丈人家和村里的磨盘也被弄来磨浆了。
帮忙的人请了好些个,这大冬天的没什么事做,请了四个人专门搓洗,又请了四个人切块,磨浆的有三个,一人赶一头牛,滤粉的三个。
得亏章家的院子大,摆得开,不然就要分几家弄了。
搓洗的人先抬了两筐去小河边,这会秋薯太多了,光靠井里打水是打不上来的,这个东西必须洗干净,不然掺了泥巴进去就十分硌牙。
不一会儿抬回来了,切块的人就开始干活了。再之后,院子里就运转起来了。章树他们自己就不做这个了,他要去山上打柴,因为第二天粉挖上来就要拌粉调浆捞粉条了。李木槿和章奶奶烧水烧饭招待,章爷爷则帮他们烧火。
院子里忙的热火朝天的,虽然风吹的有点冷,但赚钱的热情高,何况在干活的时候身上可热乎了。
这一千四百多斤的秋薯足足花了好几天才做成粉条,但总算赶上了送到县城去的时间。
章树赶着牛车到了林家客栈,林冬冬一见他就松了口气,“章树哥,你可算来了,我家从前天开始就没得卖了。”
“不是一天三十盘吗?怎么会不够呢?”算算还能余一些呢,“是不是你小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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