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油头粉面、头上带了一支大红花的锦衣衙内排众而出,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懒洋洋地朝叶无倾和乔一桥拱了拱手:“在下方琦,家父正是当朝方太师……二位兄台不是咱们开封人吧?不知能否赏脸交个朋友?”
叶无倾拿捏出来的衙内范儿比这群真衙内有过之而无不及,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久闻诸位衙内的威名,在下叶问,这是家弟叶乔,来的仓促,本来还想不日登门拜访诸位,谁知竟是这么巧,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里碰上了……”
哈哈哈,叶问?叶乔?乔一桥忍着笑看了小倾一眼,他这胡编乱造的本事真够可以的!
十大害则都在心里边琢磨——姓叶?江城叶还是滨州叶?这有恃无恐的劲儿,看来想随便捏死是不成了,说不定就会扎到手。
“不知叶兄是打哪儿来啊?”
“我打哪儿来不重要,”叶无倾唰地将描金骨扇打开,“直接说倒没意思了,不如留给诸位自己猜。甭管猜到猜不到,在下都准备了大礼——”
“大礼?故弄玄虚!”一个衙内嗤笑一声,“什么稀罕东西咱们没见过?一般的东西我们兄弟可不看在眼里。”
叶无倾听了只微微一笑,脸上适度地露出几许骄矜之色,仿佛这话都不值当他回答。
有几个衙内当场就变脸了,只是还没摸清这叶家兄弟的底细,一时间不太好直接翻脸。
要知道,虽然他们的父祖势力够大,可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万一碰上硬茬子,给家里招了祸,回头家法可难捱的紧。
“几位爷爷,薛大家就快到了,小的给爷爷们备了雅座,吃的喝的都是上等,不如这就进去?里边儿辽国的大人们也等着呢,小的给爷爷们引路——”
这瓦舍的管事额头上一层的汗,心里叫苦不迭,可不能让这些祖宗们在这里干起来啊!砸了场子,自己只能认倒霉。万不得已,只好壮着胆子过来拉人了。
“叶兄,同去?”
“请!”
乔一桥仔细看完这些人的神情动作,想着:以后再演皮笑肉不笑啥的剧情,他肯定不会再不知道怎么表现了……
大周朝的纨绔衙内们真特么让人瞎眼啊!
第78章
大戏院里摆了许多圈椅,其间错落着一些高凳, 上面摆些茶果, 应该就是古代的茶几了。此时院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因为“薛大家”还没到,台下客人三五相熟的, 就聚在一块嘻哈谈笑。能在今天巴巴过来的, 不用说,心里没点花花肠子谁相信啊!所以俱都聊得颇为投契,连那几个辽国贵族也能愉快地和这些周人打成一片, 仿佛前段时间的打仗、加收岁币等国耻根本不存在。
管事引着乔一桥、叶无倾还有一群衙内选了个好位置坐下, 让几个颇有姿色的侍女殷勤伺候着, 自己跑出去迎今天的正主儿了。
哎哟喂菩萨保佑, 千万千万让今儿个的场子能落个好结局啊!你看这狼多肉少,这么些祖宗都来了——重要的是薛大家虽然才貌双绝、艺业惊人,但她那性子却算不上圆融, 且颇有些烈性……早年可是拒绝了不少高官名士的纳侧之意。按理说, 凭她这些年赚的银钱,实在不行,自己赎了身也够了,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一颗痴心错付薄情郎, 全部身家被骗了个精光!
这哪怕鸨母赎身银子不要她的了, 她这么自赎出去, 也没个活路啊!
其实不单单薛大家一人, 几乎所有的青楼名妓, 年纪老大之后,都无外乎几个结局——
找个身份够高的人做小。
摇头一变自个儿做鸨母。
自赎出去隐姓埋名,再不出现在人前。
要是有人肯护着,自己又耐得住寂寞,在教坊司做女先生也是一条出路。
最差就是沦落成“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低等妓女了。
薛大家最后选了“公开招婿”,实在让人挺料想不到的。瓦舍管事听说薛大家要把最后一场表演放他们这边,当然欢喜得很。要知道所有来瓦舍表演的艺人,都要上交一半的收入,利益当头,谁舍得不要?何况就算不谈钱,其他好处也多得是啊!
唉,果然富贵险中求,胖管事嘬了嘬自己的牙花子,名妓公开招婿的先例多了,虽说今儿个来的客人难缠了些,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乔一桥跟这些说着变形河南话的古代官、商、富二代权二代没啥共同语言,只专心坐在椅子上剥他的松子儿。野生的松子儿个头不大,难剥的很,却滋味儿清香甜美,比他在现代吃的强多了。只是屁股下面的圈椅也没铺个垫子,木头椅面平平板板,一点不符合人体工程学,他那饱经磨难的尾椎真是怎么放怎么疼啊!怀念现代的大沙发!
叶无倾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些衙内们瞎扯淡,作为一个连千年以后的世界都见过的奇男子,加上心理素质过硬,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把一肚子草包的衙内们忽悠瘸了——啥玩意儿?人还能飞起来?装上翅膀从高楼跳下来还能毫发无伤?小盒子还能自己唱歌?怎么可能呀!
乔一桥在心里偷笑:怎么不可能?不就是热气球、滑翔翼、八音盒吗?
在暂时被忽悠瘸了的十大害眼中,叶无倾要么就是个失心疯,要么就是个再牛逼不过的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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