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深了,睡吧。”杜堇容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赵恒煦的动静,扭头脸带疑惑的问道。
赵恒煦低声的应了一声,动将手孩子抱到内侧,自己睡在刚才两个孩子躺的地方,侧身从身后抱住杜堇容,轻悠悠的拍着杜堇容的手臂,喟叹道:“睡吧。”
“嗯。”杜堇容微微挪动,靠进了赵恒煦的怀中,闭上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平野围场的夜并不宁静,远处时而传来夜行动物的吼叫声,此起披伏。近处又有昆虫的鸣叫声,翅膀的振动声,帐外那就是一个神秘的世界。第二日晚,经过一天的休整,孩子已经恢复了精神,充满了活力,一左一右拽着小静的手,往前走着。
“父皇,这些虫子为什么会发光?”赵甯章对什么好奇了,就会立刻把疑惑问出来,有时候真是让人头疼啊。
“呃……”赵恒煦挑眉看着四周的萤火虫,数以亿计的萤火虫纷飞在草木树林之中,远处芦花随风而动,空气中有着甜腻的花香。“它们身上挂了一盏灯笼,挂着灯笼到处飞是它们最喜欢的事情。”赵恒煦摸着下巴一通胡诌,让他就现在的风景弄出一首附庸风雅的酸诗来,也比回答两个孩子层出不穷的问题来得轻松。
“灯笼怎么不灭啊?”赵甯裕抬头疑惑的看着飞在不远处的一只萤火虫,顿时睁大嘴巴,“父皇父皇,小裕没有看到灯笼,只看到一个点点一闪一闪的!”
赵恒煦头疼的看着在一边偷笑的杜堇容,杜堇容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得更大,“陛下要回答他们的,不然他们会一直问。”
赵恒煦扶额,他小时候就没有问过这些问题,赵恒泽小时候也没有,凑到杜堇容的身边,“堇容幼时喜欢问问题吗?”
杜堇容停下来,带着感叹的说道:“幼时父亲带着我在泗州,也曾经去看过萤火,我也问过爹爹,萤火虫为什么会发光,它们是不是提着灯笼。”回忆起幼时的情景,杜堇容带着笑意的脸上多了一丝伤感。
赵恒煦从身后抱住杜堇容,“一月后我们下江南,到时我们到泗州去,好嘛?”
“嗯。”杜堇容感叹般的应了一声。
“啊——”突然传来孩子大叫的声音,赵恒煦和杜堇容一惊,迅速地往前奔去,十多米远处,小静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赵甯章和赵甯裕面前,赵甯章两只手勉强拿着一块大石头,赵甯裕手上艰难的举着一根树枝,两个孩子小脸紧绷着,带着警惕之色。
孩子一尖叫,侍卫、暗卫都行动了起来,已经将模样怪异的人围了起来,赵一的长剑抵在来人的咽喉。
赵甯裕眼尖,立刻就看到了身后靠近的爹爹和父皇,“爹爹,父皇,这个人会抓蛇,好厉害,好厉害。”
钟文思哆嗦着双腿,紧张的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眼巴巴的顺着长剑看着面无表情的赵一,手中抓着的死蛇刚好垂落在赵一的脚面上,血水顺着蛇身滴滴答答的落在赵一崭新的鞋面,赵一觉得自己一向完美无表情的脸要裂开了。
“陛下,恕微臣无法行礼。”紧张干哑着嗓子,钟文思哆嗦着双腿向赵恒煦行礼。
赵恒煦皱眉,“钟文思?”
“喏,喏……”
“下去吧,尔等要注意四周的环境,此事只能发生一次,如有再来,汝等提头来见。”赵恒煦抱着双臂沉声说道。
“喏。”整齐划一的应诺之声,在周围的都是赵恒煦亲信侍卫,绝对忠诚。
第八十章
钟文思一身墨绿色的儒衫,身上沾着湿泥巴还有枯枝败叶,眼力好的话,甚至可以看到他的发丝当中藏着一只七星瓢虫,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狼狈。钟文思左手上扼着一条蛇,黑黄条纹相间,赫然是一条金环蛇。在黑暗中,凭赵恒煦的眼力能够清晰的看到钟文思的左手拇指狠狠的洞穿金环蛇的大脑,但金环蛇却未死,徒劳的张着嘴却咬不到任何猎物。钟文思这一手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赵恒煦并没有让赵一移开抵在钟文思脖子上的长剑,他看着钟文思,看着这张普通的、只算清秀的脸,表情中满是害怕紧张,没有一丝破绽,但赵恒煦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钟文思你为何在此?”赵恒煦淡淡的问道。
钟文思被长剑抵着,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一开口还带着些颤音,“回陛陛陛下,臣在营帐中不舒服便出来了,闲逛到此,看这边的萤火十分的漂亮,便躺下看了一会儿。不久后,微臣听到有动静,知晓是陛下前来,心中胆怯不敢露脸。微臣知罪,望陛下开恩。”
“蛇呢?”
钟文思左手向前送了送,一瞬间的功夫,本来残喘着的金环蛇彻底的死透,“微臣看到此蛇靠近,怕伤害到小殿下,于是把蛇捉了。难道蛇是陛下养的吗,微臣不知,微臣不知,陛下恕罪啊!”钟文思抖着手,他不知道原来陛下还有养蛇的习惯,他是无辜的啊,他真的不知道!
“……”赵恒煦看着钟文思无辜后怕的脸,简直都要相信这蛇就是他养的了。皱着眉头无奈的挥挥手,让赵一放了钟文思,“蛇赏你做汤了。”
“啊?”钟文思一愣,随后恍然的点头,“谢陛下赏,谢陛下赏。”看来蛇得罪了陛下,连个全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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