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他同魏宁接触甚少,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姜珞。
姜珞的骨节发白:“你这是在偏袒他?”
代王沉下声来:“姜珞,你别忘了八年前发生的事情。”
当年吴王惊马,害得程家小郎君落下残疾,也害得魏宁昏迷不醒。
当初魏宁之所以会受伤,其实是为了护住表兄姜珞。
当时不仅是魏宁受了伤,姜珞也受了伤,所以没人怀疑姜珞。
可代王知道,吴王只是蠢笨,却并无害人之心,当时那场惊马,有姜珞的算计在里头。
正是因为查到了这一点,他选择远离京城,带着姜珞离开。
表弟和弟弟,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同胞兄弟。
但就是从那一次病重苏醒之后起,魏宁与他渐渐疏远,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兴许魏宁查到了什么。
但当时的证据,被他抹除得干干净净,他想魏宁也只是心中怀疑,
毕竟现在的魏宁,已经不是围着他转的单纯少年郎。
提到八年前的事情,姜珞的神情一变:“你拿这事情威胁我?”
代王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愿让你走上歧路。”
他顿了顿,道:“他现在有了喜欢的人,过的也很好,同我不会有什么干系,所以姜珞,你放下吧。”
他并不觉得孪生弟弟喜欢魏宁,毕竟姜珞实在是个风流种,但在姜珞的心里,魏宁肯定是特别的。
每次牵扯上魏宁,姜珞就很容易失控,八年前,姜珞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故而看到姜珞自残的伤口,他才会想,是不是弟弟又碰上了魏宁。
见姜恪如此,姜珞便软了下来,像是被拔掉了所有尖刺的刺猬,他眼睛泛红,声音带了几分软怯:“你是我的兄长。”
他的样子,仿佛同八年前那个哀求他帮忙的少年一模一样。
代王看着这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孔,每一次姜珞流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他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胡闹了。”代王告诫胞弟,想到什么,又改口说,“不要再有下一次。”
姜珞没有应声,因为是双生兄弟的缘故,他几乎是难以在代王面前说谎的。
做不到的事情,说了也没有必要。
“啊湫!”魏宁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徐元嘉抬头看他:“你这是着凉了?”
谁让魏宁仗着自己身体好,在温泉池那赤着身子胡闹的。
魏宁吸了吸鼻子,他自己身上没有帕子,手钻到徐元嘉宽大的袖子里,掏了一方带着熏香的锦帕擦脸:“我身体好的很……我们继续……啊湫!”
因为回来的时候时辰还早,徐元嘉起了闲情逸致,便想着作画。
魏宁就站在徐元嘉身后看,有时候起了坏心眼,就抓住徐元嘉的手也添上几笔,美其名曰,共同创作。
他这个人,在艺术上没有什么天赋,就算重来十辈子,在这方面也不可能比过徐元嘉。
但就算是手残,偶尔也会想要自己的墨宝名垂千古,一画千金。
虽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很无耻,但魏宁不管,他是徐元嘉名正言顺的夫君,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占便宜。
红袖添香,岂不雅事。
“对了,忘了和你说了。”徐元嘉漫不经心地道,“这两日你没出府,可能也不知道,林妍她怀孕了。”
魏宁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林家同我们没什么干系吧?”
“的确没什么干系,不过我听说林妍肚子里的,不是她丈夫的孩子,昨儿个纪家闹了一通,孩子打没了,大人也性命垂危。”
不知道是谁握住谁的手一抖,一大滴墨汁滴下来,在雪白的宣纸晕成一团。
第99章
徐元嘉握笔的手从魏宁的手里挣扎出来, 因为魏宁用的力道不大,他很轻易就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们两个人共同创作的画被墨汁毁了一半, 徐元嘉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把毛笔搁在砚台上, 转过身来, 反过来靠着桌子, 然后抓住魏宁的手, 他命令说:“魏宁,你看着我。”
魏宁的神态有些不自然,眼神还有几分躲闪。
徐元嘉重复了一遍,加深了自己的说话的力度。
魏宁便转过脸来,不再逃避,他凝视着徐元嘉的眼睛。
徐元嘉问他:“你同那位林家小姐, 是不是有过什么旧情?”
魏宁被徐元嘉抓住的手抖了一下, 魏宁摇摇头:“这辈子,没有过。”
上辈子的旧情,应该不能算数吧。
民间那些故事中,不是还有种说法, 子女是前世情人,你欠了情债,所以这一世偿还。
这么一想, 魏宁坦然不少,也能够更好的直视徐元嘉的眼睛了。
“我当真是清白的,只是提到这种事情,发生在林家女身上心中颇有几分惊讶罢了。”
徐元嘉将信将疑, 无论男女,在面对自己所在意之人时,均是心细如发,更何况徐元嘉天生观察力就比寻常人强上许多。
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到脑子,就可以断定魏宁同林妍有旧。
但这一份旧情,林妍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他私下里曾经调查过林妍,发现对方似乎有一个情郎,而且还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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