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昨天还去看过姜英凯的尸体?”
“是的,其实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端木衡是庶务处的,他为什么要插手警务处的事?不过他的身分背景很特殊,我也不方便多问。”
“那就不要问了,高官公子都想做出点成绩来,以奠定自己的地位,那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会一直甘心在庶务处做的。”
“那为什么还放他们进去?如果端木衡借此空降到警务处,会不会妨碍到你……”
“坚持不让他们进去,反而惹人怀疑,你盯紧点就好。”
温雅筠交代完,径直往前走去,裴剑锋慌忙应下来,让其他巡捕跟随温雅筠进行调查,他自己则去书房,监视沈玉书跟苏唯的行动。
这时沈玉书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转头看去,刚好看到温雅筠顺楼梯上楼。
苏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她好像对这里挺熟的。”
“你去问一下女佣孙泽学跟温雅筠的关系。”
“好。”
苏唯把道具箱给了沈玉书,跑出去,正好在门口跟裴剑锋撞了个满怀,他立刻弯下腰,捂着肚子说:“我想去洗手间,你帮忙带个路。”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
“帮我找一下总行吧,快点快点,我忍不住了!”
苏唯不由分说,抓住裴剑锋的衣襟就往外拖,裴剑锋被他一路拽去了走廊上,根本没机会去盯沈玉书。
沈玉书戴上手套,拿着道具箱走到书房当中。
房间里有几位探员,还有一名验尸官在检查尸体,大家不认识沈玉书,不过见他气场不凡,又畅通无阻地进来,都以为他是温雅筠带来的法医,也没有多问,任他自行勘查现场。
沈玉书先观察了房间的布置。
书房格局很简单,摆放着书桌椅跟书架,另外还有一对供客人用的沙发以及茶几,窗前垂着厚重的窗帘,光线透不进来,所以房间里仍然保持开灯的状态。
书桌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砚台里的墨迹半干,一支沾了墨的狼毫毛笔搭在砚台上,那应该是孙泽学写遗书时用的笔,或许探员们认为毛笔不重要,所以还没有收走。
沈玉书拿出随身带的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又去检查窗户。
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排除了撬窗而入的可能性。
沈玉书再转去看死者,死者坐在沙发上,身体歪斜靠着椅背,右手持枪,从喷血状态来看,子弹是从他的右边太阳穴射入,沈玉书顺着射击方向看过去,找到了对面墙上的枪眼。
“有什么发现吗?”他蹲下来,触摸死者的身体,询问验尸官。
验尸官是个带着书卷气的中年男人,他没询问沈玉书的身分,直接回答。
“从尸僵程度来看,他是昨晚八点至十点死亡的,死者右侧头部中枪的地方有灼伤,手指上遗留了部分火药灰烬,证明是死者自己开枪自杀的,那柄手枪也被证实是他自己的。”
沈玉书仔细观察了验尸官解说的几个地方,他发现死者面容平静,身上穿的睡衣也很整齐,脚上的拖鞋没有脱落,房里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所有状态都证明这是自杀。
“他为什么要自杀?”
验尸官看看周围,小声说:“据说是感情纠葛,死者生前追求大世界的一位叫明月的舞小姐,但人家看不上他,他就一时想不开。”
“遗书里都写了什么?”
洛逍遥走过来,帮忙回答了这个问题。
“写的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今生无缘,来生再聚’,不愧是舞文弄墨的,连遗书都写得这么煽情,最后还落了孙泽学自己的名字,我们已经派人去跟那位舞小姐确认了。”
“就是这样?”
“不然呢?难道你要一个临死的人长篇大论地写散文吗?”
洛逍遥说完,又追加,“对了,我们问过女佣,她说孙泽学最近犯了偏头痛,一直在吃药,心情不好,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发脾气,这大概也是刺激他自杀的原因之一。”
沈玉书还要再问,身后传来咳嗽声。
裴剑锋赶了回来,打断他们的对话,对沈玉书说:“都查完了吧?接下来我们还有许多后续工作要做,如果你们没事,就请先离开。”
他下了明显的逐客令,沈玉书却当没听懂,很认真地说:“那我去墙角,不妨碍你们做事。”
墙角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直接离开。
如果沈玉书不是端木衡的朋友,裴剑锋一定会这样说,看着他去了墙角,那里既没有人,也没有摆放物品,越发不明白他的意图。
沈玉书垂着眼帘站在墙角,像是在闭目养神。
见他没有再插手调查工作,裴剑锋也不方便紧逼,转去跟其他探员问话,了解案子的情况。
苏唯赶了回来,看到沈玉书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他挑挑眉,跑了过去。
“你是在死亡现场睡觉吗?”
听到苏唯的声音,沈玉书睁开眼睛,他没说话,向苏唯伸开手掌。
看到他手上的字,苏唯点点头,又瞄瞄站在一旁的裴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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