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普桑从蜷川面前开过,车里的陆湛“嗷”一声,挥舞着手臂,张牙舞爪地从睡梦中醒来。
“卧槽!”,薛行往后看了一眼,“你怎么睡个觉都这么大动静?”
陆湛捂着胸口,心脏从未如此有存在感过,在胸腔中噗噗乱撞,他眼前发黑,摸着控制车窗的按钮,摇下窗吸了几口雨后的清冽夜风。
等到心脏的不适感平息,陆湛才开口说道:“我做了个梦,好可怕。”
薛行:“我真服了你了,在车上睡个觉都能做噩梦。”
陆湛揉揉干涩的眼睛:“我睡了多久?”
薛行看了一眼时间:“也就十五分钟吧。”
“噢...”,陆湛扶着车门上的把手,目光迷离,“怎么感觉像睡了几十年。”
薛行有条不紊地拉手刹停车,语气轻松地道:“你盗梦空间看多了。”
“真的很可怕!你听我跟你说...”
“这都到家了,上去再说。”
陆湛只顾着组织语言,薛行下车,顺手把他从里面拽出来摁在臂弯里,半扶半抱地弄上楼。
薛行的车上也没个毛毯什么的,陆湛一觉睡醒有点着凉,出了一身冷汗,两只手也像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一样,薛行很自然地将这双手揣进怀里,他侧头看着陆湛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好像很少露出这样迷茫脆弱的表情。
薛行心动了,他收紧手臂,凑到陆湛颊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陆湛还沉浸在噩梦里,乖乖的也不反抗,薛行正欲趁火打劫再进一步,前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笨重的声音。
熊涛看到刚才那一幕,大跌眼镜:“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
陆湛:“涛哥?”
薛行:“涛哥!”
两个人立刻分开,陆湛乍一失去支撑,身体摇摇晃晃,眼看要一头栽在地上,薛行不忍,又过去松松地抱住他的胳膊。
陆湛怯怯地问:“您怎么来了?”
“下下周拼盘演唱会忘啦?”,熊涛左手提着一把衣架,“打歌服做好了,我送样衣来给你们瞧瞧。”
眼前这两位,一个惊慌失措,一个老神在在,看着都不像带了脑子的,熊涛懒得废话,把衣架径直塞到薛行手上:“试试尺寸啊,不合适赶紧说,听见了吗?”
薛行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好好,我待会儿进门就试。”
陆湛茫然地看着薛行点头,眼睛仿佛蒙上一层白翳。
熊涛打量他异样的神情,心中不安,扔下一句“莫名其妙”,抖着满身肥肉走了。
熊涛一走,陆湛身上的力气又泄了。
薛行早有准备,稳稳地接住陆湛,胳膊圈在他的腰上:“你没事吧?”
陆湛咕咚吞了口唾沫:“没事,我待会儿和你细说。”
进门以后,薛行先把样衣放在饭桌上,烧了壶开水,倒出半杯塞给陆湛:“喏,先暖暖手。”
演出服外面罩了一层黑布防尘,陆湛低头喝了一小口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布。
薛行叹气,扳过陆湛的肩头面对自己:“真的魔怔了?”
“没有。”,陆湛捧着杯子说,“我清醒得很。”
沐浴着薛行充满疑虑的眼神,陆湛笑了笑:“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下着雨,还有个年纪很大的老医生,他手舞足蹈地向我比划,跟我解释,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我就这么站在雨里,然后雨水就变成了温温的血水,一闻到血腥味,我就会醒过来,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多次,我都没听清那个老医生究竟在说什么。”
薛行:“刚才你听清了?”
“对,我看到老三的尸体,满地都是他的血。”,陆湛用手撑着头,“医生说他是自杀的,从一栋很高的楼上跳下去,当时就不行了。”
薛行试图宽慰他:“只是梦而已。”
陆湛坚定地摇头:“我觉得这不像梦。”
他不打招呼地起身,钻进卧室里,翻箱倒柜,找出那个在李郁家找到的相框,将照片的一面朝里对向自己,坐到薛行面前:“我再给你看样东西,不过你先答应我,看完后不准大呼小叫。”
“我又不是老五,年纪不大咋咋呼呼...”,薛行轻松地笑笑,接过相框,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不就一张照片吗,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我/操?!”
薛行放下相框,回味刚才看到的东西,无所适从地动了动身体:“我!操!”
陆湛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儿找到的?和老三有没有关系?”,薛行连珠炮似地问。
陆湛:“蜷川从狮台回来那会儿,把一个旅行包寄放在李郁家里,我之前去过他家录节目,因为机缘巧合,无意中打开这个包,然后发现了这个。”
“五周年...我们还没到五周年呢。”,薛行把相框倒扣在桌上,“怎么可能会拍这种照片?”
陆湛:“而且你看老五的脸。”
薛行小心地把相框提起来一点,仿佛里面关着一个恶魔,稍有不慎就会让它逃出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玉山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