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有高档烟和酒混合的味道,仿佛一种昂贵庸俗的烟火气。
李郁不知好歹地越吻越深,蜷川没来由的感到讨厌,用力推开他,微愠:“好了!”
他转过身去擦掉嘴角的唾液,闷闷地说:“太重了,不舒服。”
李郁想想自己干过的那些好事,弯下腰,低声下气地求和:“宝贝,我错了。”
他话音方落,一列电车疾驰而来,甬道里响起尖锐的噪声。
蜷川捂住一只耳朵:“看到了吗?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
李郁跟着蜷川上车:“我真的很想你。”
“是吗?是想我还是想和我做/爱?”,蜷川轻蔑地望着他的下半身。
说实话,两者皆有。李郁汗颜,也说不出话来。
蜷川见状,冷笑道:“我说中了?”
为了照顾不同身高的乘客,日本电车里的拉环扶手也是从低到高排列,蜷川能够到的拉环已经被人占了,他只好费力地挺直腰板,吸气踮脚去拉最高的那个。
李郁仗着个子高抢占先机,先他一步抓住扶手,把蜷川拥到怀里。
蜷川不情不愿地挣扎:“走开,我不要。”
李郁放软了声音哄他:“听话,就当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或许是孕期格外敏感,又或许是他早就忍不住想说,蜷川不动了,尖锐地问:“我要是没怀孕,你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李郁有口难言:“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混蛋。”,蜷川不痛不痒地接上。
至此,一路无话。
李郁把蜷川送回病房,对方没有赶人的意思,他便腆着脸留了下来。
蜷川指指床头的水壶:“口渴。”
李郁可算逮到献殷勤的机会:“好好好,马上给你倒水。”
他想起自己今天份的维生素也没吃,掏出一个塑胶药盒,随口问:“还有其他杯子吗?”
蜷川不解:“你要干什么?”
“吃点保健品。”,李郁存心逗他,“壮阳的。”
“你还是萎了好,或者干脆切掉吧。”
蜷川一边夹枪带棒地讽刺,一边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提起水壶倒了半杯水送到李郁嘴边:“没有多余的杯子,先用我的喝。”
李郁拿着药片刚想干吞,看到这半杯水,神色猛然一滞:“你…”
“快点喝掉,我冷。”,蜷川起得太急,被子已经滑到了大腿上,病号服下面露出小半截淡米色内/裤,裆/部还有一小片浅浅的湿迹。
李郁把药片塞进嘴里,蜷川捧着杯子喂他喝水。
吃过药,李郁突然抓住他猛地一拽——
蜷川一惊,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要!脏死了!”
蜷川怎么也不肯,李郁又不是知难而退的主,推搡间手肘不慎撞到他的肚子,蜷川惨叫一声,痛得弓起腰,一把将李郁推下床:“滚开!”
蒋芸联系了一个昔日同窗的学姐,把蜷川安置在她工作的医院里,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正窝在办公室里和学姐一起看恐怖片,嘻嘻哈哈笑个没完,听到动静起身夺门而出,瓜子壳“哗啦啦”洒了一地,视频里的僵尸在她背后吼叫着。
蒋芸赶到的时候,蜷川仰面躺在床上,捂着隆起的腹部倒抽凉气,李郁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幕,仿佛这些痛苦并不是他造成的。
蒋芸二话不说拽开李郁冲到蜷川身边,他的眼神已经散了,伸出手弱声求助道:“救救我…”
蒋芸早就从展枫玥那里听到了一大堆此獠的光荣事迹,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其他同事闻声而来,一时间病房里中文和日语漫天乱飞,蒋芸扯过唯一和她语言相通的学姐,急急问道:“还有没有手术室空着?赶紧推进去,通知副手帮忙,我来主刀。”
学姐看了一眼蜷川的状况:“不是晚上才用催产素吗?怎么那么快就要生了?”
“这你去问他吧。”,蒋芸阴沉地瞪了一眼李郁。
几个护士合力把蜷川搬到担架床上,争分夺秒地推进电梯。
术式都是之前决定好的,蒋芸在脑子里过着手术流程,蹲下身拉住蜷川的手:“你放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蜷川疼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地说:“我记得你说过...生这个孩子很危险,我可能会没命...”
“别紧张,蒋医生。”,蜷川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你很凶,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管结果如何,谢谢,谢谢你...。”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还是让别人放心。
蒋芸听得鼻子一酸,用力捏捏他的手:“别害怕,只要有我在,保你生完还能活蹦乱跳地手撕渣男。”
“来,闭上眼睛。”
蜷川戴上麻醉用的面罩,随着吸入的剂量越来越多,他看到许多五彩斑斓的色块,如同春日的蝴蝶般翩翩飞舞。
蒋芸换好衣服,站在沉睡的病患身边,她环顾她的副手们,目光凛冽如刀:“二零二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十八分,开始进行胎盘早剥剖宫术并子宫切除术。各位,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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