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当场失语,片刻后潸然泪下。
“有人记得她的,一直都记得。”,骆漫漫用指尖勾画碑上的铭文,“我这样说,你的心里会有安慰吗?”
陆湛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是大忙人,我们又不算太熟悉,要不是你朋友求我帮忙,我还不乐意来呢。”
骆漫漫身形一晃,让出背后的位置:“喏,就是这位,你们肯定认识。”
陆湛顺势看去,发觉薛行站在那里,有点扭捏地向他点了个头。
他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妈埋在这儿?”
薛行一米九的个子,顶着棺材脸,鹤立鸡群地杵在一大片坟包中间,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
他说:“你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呃,这样听起来是不是很像跟踪狂?”
陆湛哭笑不得地擦干眼泪,点点骆漫漫,再点点薛行:“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薛行老实交代:“我闲着没事翻你qq空间,在点赞列表里加到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完了,听上去更像跟踪狂了。
“什么叫勾搭。”,骆漫漫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我们是想帮你解开心结。”
陆湛笑了笑,又摇摇头:“不是这么容易的。”
“薛行。”,陆湛叫着他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这么容易的。”
此时骆漫漫已经知趣地回避了,薛行深一脚浅一脚绕过坟包,走到陆湛面前:“我知道。”
陆湛一字一句地强调:“我不接受你,不仅仅是因为我妈。”
“我知道,你是直的,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这款,而且也不想影响组合活动,你不用重复,我都会背了。”,薛行不情不愿地嘟囔。
“靠。”,陆湛捶一下他的肩膀,“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喜欢你,我也没招。”,薛行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陆湛睨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我,你是放不下老三。”
薛行刚想申辩,陆湛摆摆手示意不想听:“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三这段时间不在吴城,你偷偷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薛行急得脱口便道:“我是担心他的身体!”
陆湛冷笑:“他身体怎么了?”
“他...唉,怎么跟你说...”,薛行为难地抓抓头发,“就是...我可能又要有一个侄子了。”
“操。”
陆湛还以为李郁又有了新欢,撸起袖子就要开干:“那畜生在哪儿?我抽他去。”
薛行:“是老三!老三怀上了!”
陆湛听完,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扎扎实实地骂了一句脏话:“我操!”
薛行抬起他的胳膊,把袖子一点点卷回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呗。医生建议做手术打掉,老三非不听,几个月前去日本养胎了。”
陆湛激动得不行,抓住薛行的肩膀使劲晃:“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没人告诉我?”
薛行:“我也是刚知道的,李郁已经去日本陪他了。别说这个了,我们的事情...”
陆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挥挥手,用上缓兵之计:“我们的事情再大能大过这个?先等老三生完再说。”
第75章 临盆
李郁拖着箱子见到蜷川时,他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借此掩盖日益臃肿的腹部。
李郁一遍又一遍复习着他的面容,小朋友似乎又瘦了,头发留到了肩膀,雪粒子不断洒在乌黑的鬓角上,他抬头看天,伸出手指拢起发尾,雪光照得侧脸一片莹白,唯独鼻尖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李郁踩着残雪,深一脚浅一脚走进这幅宁静隽永的画里,画中人见到他,神色一变,刚想逃跑就被拽了回来。
“我不吃人。”,李郁低声为自己辩解。
他牵起蜷川:“回去吧,外面冷。”
两人并行在雪地里,脚下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车站入口处有几只麻雀雕塑,每只都穿着一身小小的红色毛衣,憨态可掬地立在铁栏杆上。
李郁出发前没查天气预报,一件毛衣根本顶不住寒风,刚出机场就被冻成冰棍,看到这些雕塑,直叹自己活得不如鸟,而且还是假鸟。
蜷川低头专心走路,睫毛时不时微微颤动,他看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死撑着不肯开口。
眼看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李郁想了想,调动自己少的可怜的生理知识询问:“几个月了?”
蜷川给他买了一张车票,自己摸出交通卡过闸:“七个月,蒋医生说再怀下去会挤压到重要器官,过几天就给我打第一针催产素。”
到了站台上,车还没来,蜷川试了试李郁的体温,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揣进怀里:“冻到了吗?这几天一直下雪。”
“不冷。”
李郁伸手轻轻碰他的肚子:“我还以为你把孩子打掉了。”
“不舍得,就像我不舍得你一样。”
蜷川拖着笨重的身体,踮起脚在李郁的唇上啄了一下,李郁条件反射地搂住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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