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带来的损害通常不可逆转。”,蒋芸的脸一片惨白。
“那戒指...”,展枫玥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宝蓝色丝绒盒。
李郁看了一眼,劈手夺下,狠狠掷在地上。
他蹲在墙根边,不多时,蒋芸和展枫玥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人都这样了,还要戒指有什么用!”
他捂住脸泪如雨下,指缝间漏出一声满是伤痕的呻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抬起头:“都是我的错。”
展枫玥愤恨不已地瞪着他:“你现在明白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李郁沉默了,半晌,他扶着墙站起来,快步往前走去:“先让我见他一面。”
展枫玥拦住他:“他不会想见你的。”
“你滚开。”,李郁推开展枫玥,眼神完全空了,“我要去找他。”
按照李郁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一旦相见场面势必失控,展枫玥深知这一点,拼命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两人都熬了一晚上,残余的体力不相上下,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有了动静。
门内的白光倾泻而出,薛行走出来,面如沉水地叫道:“哥。”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者还是称呼你的大名比较好?李郁?”
“老三不想见你。”,他清了清嗓子,“以后也不会想见你了。”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李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行的表情寒到极点:“哦?不可能吗?”
李郁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他不断告诉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薛行嗤道。
懒得和他废话,薛行重新回到病房,重重地带上门。
李郁猛然抬头,病房里的最后一点光线彻底消失在他眼前。
只有丝绒盒里的戒指还在兀自生辉。
第77章 白驹
三年后。
日本,埼玉县,桶川市,朝日五丁目。
“你小心点啊。”
陆湛扶着蜷川慢慢挪出家门,薛行一脸紧张地殿后。
侧面冷不防窜出一团咋咋呼呼的红色虚影:“叔叔!我来啦!”
“操!”
陆湛和薛行同时往后让了一步,红色虚影开始减速,最后变回软乎乎的实体,咯咯笑着扑进蜷川怀里。
蜷川沉默着接住小女孩,蹲下身把她抱进怀里。
陆湛捏捏小女孩的脸,操着一口夹生日语没好气地教育她:“慢点儿,撞到你爸了怎么办?”
小女孩笑盈盈地用中文回他:“君日本语本当——上手。”
“你这都跟谁学的。”,陆湛哭笑不得,从蜷川手里把孩子接过来。
小女孩靠在陆湛肩上,一刻也没闲着,向薛行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加飞吻。
薛行被她逗笑了:“今天怎么那么乖啊?”
小女孩的眼睛转了转:“肚子饿了,要吃巧克力。”
这么乖果然是有原因的。
陆湛把脸一板:“家里没有巧克力,饿了就吃饭。”
小女孩急了:“我说有就有!”
陆湛:“没有!”
“昨天上午我去超市...”,蜷川轻声开口,打断了这一大一小之间毫无意义的争论。
“看到在打折就顺手拿了一盒,她跟我念了好久,拿给她吃吧。”
陆湛:“这...那你还出门吗?”
“算了。”,蜷川转身折回屋里,“我也没什么兴致,只想睡觉。”
好不容易做了半天思想工作,这下又白干了。陆湛和薛行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牵起孩子跟上。
三年前,蜷川在日本产下一个女婴,他醒来后精神状态极差,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睡醒了就哭哭笑笑,很少和人交流,非要交流也是用母语,药吃了一堆,肚子上的刀口在慢慢愈合,但是心头的伤口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蜷川仿佛又变回了小时候的那个他,沉默、敏感、偶尔神经质,遍体鳞伤的躲在自己的壳里,来自外界的一点触碰对他而言都无异于毁灭。
还好,他的朋友并没有放弃他,SAUDADE全员把这三年活成了海绵里的水,愣是瞒住了粉丝和经纪人,轮换着一次次飞日本,四个人的心意都是一样的,既然爱情没有指望,那就从友情上尽量弥补,哪怕收效甚微——蜷川发起病来谁都不认得,只会机械地重复那一个名字。
夏枝一蹦一跳地跟蜷川去冰箱拿巧克力了,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陆湛和薛行坐在客厅里,看着这对父女说说笑笑。
陆湛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把腿搁到薛行身上:“谢天谢地,你侄女没出过什么问题,不然大的发疯小的生病,那才真要命了。”
“是啊,这丫头壮得像牛一样。”,薛行动作熟稔地给他按着小腿。
陆湛笑骂:“人家是女孩子,哪有用牛形容女孩子的。”
蜷川夏枝听见他们交谈,含着巧克力像一阵风似的卷进客厅:“我不是女孩子,我是仙女!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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