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大笑,把小仙女按到身边坐下:“好好好,我们都听你的。”
陆湛叹气:“你也太宠她了。”
“我是她小叔,我不宠谁宠?”,薛行捏捏夏枝的脸,“哎,陆湛你发现没有,丫头长得越来越像...”
陆湛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夏枝长得像李郁,谁都能看得出来。
蜷川生她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是女孩,希望能像李郁多些,像他会吃亏。
现在,这个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预言应验了。
蜷川在厨房泡了三杯茶,端到客厅时正好听见薛行和陆湛在讨论孩子的相貌。
夏枝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
蜷川没站稳,被小姑娘猛地扑了一下,身体一抖,杯中滚烫的茶水洒到他的手背上。
“乖,我在。”,蜷川脸色苍白,勉强对孩子挤出一丝笑。
陆湛连忙迎上来解围:“薛行脑子有病,你别理他。”
“无所谓。”,蜷川放下茶,捂住烫伤的手背,“我去冲一下凉水,你们继续聊。”
陆湛坐回沙发,隔空用力点了点薛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薛行握住他的手:“这话早晚都得说,陆湛,我们现在中国日本两头跑,被人拍到不止一次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陆湛没好气地顶回去:“还能怎么办?瞒不住就扯瞎话,只要没实锤,打死我都不会认。”
“但是这样下去,我怕迟早有一天...”,薛行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薛行我告诉你啊,不仅是你,回去你和老四老五说,都把嘴闭紧了,一个字都不许漏出去。”
陆湛情绪激动起来:“你看老三以前什么样,再看他现在什么样,瘦得都没人形了,精气神一个都不占,身边还带着孩子,粉丝看到会怎么想?媒体又会怎么说?”
他很早就看透了,真实是这份职业最大的禁忌。眉眼是描画过的,歌舞是排演好的,卖腐是需要把握分寸的,就连悲伤也须是和“仙女落泪”一样体面。
偶像的职责是给粉丝造梦,这个梦里绝不能有暴力、血泪、陈年密辛。
所以陆湛决心要把这个秘密保守到最后。
薛行觉得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明示道:“我觉得吧...他的心结没解开,好不了的,我们又这么忙,你看要不让他来...”
这些年来,慕枝由李郁养,夏枝由薛行养,两兄弟一边一个,倒还挺平均的,李郁私下不止一次找过薛行,想要和蜷川重修旧好,然而蜷川的态度放在那里,薛行一直不敢答应,然而随着李郁找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薛行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了。
陆湛一听就变了脸色:“你做梦!”
薛行:“不是,你先听我跟你说..”
“说个屁,你还嫌老三的身体不够差是吧?命都差点没送在那个畜生手上,你非得逼死他才甘心是不是?!”,陆湛勃然作色。
薛行苦着脸给他顺气:“不是!我哪儿会啊,唉,算了,我不说了,你别动气行不行?”
他这块三夹板当得简直太憋屈了。
陆湛不情不愿往薛行肩上一靠,闭起眼睛沉声说:“与其天天围着那个老畜生转,不如想想我们的事情。”
薛行一愣,继而狂喜起来:“你...你终于肯答应我了?!”
“那么多年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傻。”,陆湛拿自己的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肩。
薛行顷刻之间就把李郁的破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声答应:“是是是,对对对...”
陆湛笑笑:“在这之前,我想再见回家长。”
“见家长?可是我妈也早就没了...”,薛行面露难色。
“不怕。”,陆湛把头埋在薛行胸口,深深吸气,“我认识一个人,她有办法。”
日本的房子墙壁都薄,隔音也差,薛行和陆湛打情骂俏两厢情浓,蜷川在浴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关掉水龙头,蜷缩在洗手台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蜷川挣扎了一会儿,胸中悲意却越来越浓,他呼出一口气,起身趔趔趄趄地躲进浴缸里,从窗台上拿下一条崭新的刀片,狠狠刺在手臂内侧。
刀锋划破皮肤上发白的伤疤,鲜血涌了出来,蜷川打开花洒,用温水冲刷伤口,在疼痛的连番刺激下,他才稍微觉得好了一点,如将死之人一般卧在浴缸里喘气。
陆湛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蜷川歇斯底里的样子了,他以为随着时间推移,蜷川在慢慢好转,殊不知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发泄悲伤的方式。
血流了一会儿,慢慢有了凝固的迹象,蜷川擦干眼泪,正欲找纱布包扎,猛然见到夏枝站在浴室门口。
卫生间分为内外两个部分,用一扇塑料拉门隔开,外面是洗手台和装内衣的柜子,里面是淋浴和浴缸,蜷川吓了一跳,连忙跳出浴缸检查外面的门有无关好。
夏枝迷茫地看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爸爸...”
蜷川把门锁起来,转身抱住夏枝,颤抖着叮嘱道:“刚才的事情千万千万不能让叔叔知道,听见了吗?”
“血,痛痛。”,夏枝摸摸他的手臂,嘟起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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