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大片单调、扎眼的猩红。
蜷川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四个人都没在第一时间上去扶他,因为眼前的场景血腥得太不真实。
“我没事,还活着。”,蜷川靠着墙一点点挪进门。
卞云放下喝了一半的热牛奶,扑上去架住蜷川,看到衣服上的大片血迹,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三哥你你你你怎么了?!”
蜷川:“没什么,被狗咬了一口。”
他不让卞云扶着,但是卞云哪里敢放手,陆湛及时上前解围,从卞云手里把蜷川接过来,他看了看出血的位置就大概猜出了事情始末,在蜷川耳边轻声问:“是李郁吗?”
蜷川看着陆湛,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眼神终于散了,他靠在陆湛肩头,放心地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蜷川喏喏地说:“我好痛。”
“云云什么也别管,小嘉回去看书。”,陆湛回头对三个人道,“薛行,你去买药,小心点,别被人看见。”
陆湛给了薛行一个“什么药就不用我说了”的眼神,薛行心领神会,默默离去。
他把蜷川送回房间,期间半个字都没多问,看到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才说了一句话:“要关吗?”
蜷川累到极点,他怀疑自己可能发烧了,眼眶一阵阵发热,眼睛也睁不开,没听清陆湛说什么,含糊着答:“没事…不用了。”
电脑停留在邮箱界面,新邮件是尚轶轩发来的,他在里面简单问候了蜷川,询问是否有兴趣参演一部正在筹备中的电影。
尚轶轩说的“正在筹备”,意思就是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他只发来了一个记事本文档,里面潦草地介绍了一下剧本创作的思路。
他说,他的故事发生在北齐宣帝时期,他要写疯魔痴狂的高洋,写惊鸿一瞥的薛嫔,写兵危战凶的乱世,写众望所归的天命,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演完高洋一生的得意失意,心起心死,艳情苍白,不故作高雅,也绝不落于俗套。
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可是蜷川读完还是一头雾水,拿给经纪人去看,经纪人说尚轶轩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连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几个演员最后都和他分道扬镳,而且在剧本未完善的情况下,尚轶轩就提出让蜷川退出组合活动一年,专心磨炼演技,新晋组合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经纪人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陆湛一点都不知道剧本的事情,他安置好蜷川就出去了,正好遇见买药回来的薛行。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饭桌,生生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危险气息,薛行看到陆湛,一言不发地将装药的塑料袋扔到桌上,塑料袋往前滑了一小段距离,正好停在陆湛伸手能够到的位置。
薛行问:“你还要继续忍吗?”
“那不忍又能怎么办?”,陆湛轻描淡写地反问。
薛行没说话,径直绕过桌子,一把揪起陆湛的衣领。
耳边缠绕着薛行温热粗重的喘息,陆湛微微踮起脚尖,故意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他身上:“我一会儿要去给蜷川上药,你轻点打,打坏了就没人照顾他了。”
后者偏过头,一把将他推开:“谁要动你!”,
薛行气势汹汹一指陆湛:“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吗?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到底要怎么办!”
第13章 变数
“怎么这么急着走?”,李郁离家之前,沈兰茵侧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他收拾行李。
李郁专心收拾衣服,没顾上回答,沈兰茵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看到趴在身边的绒绒,伸出长指甲恨恨地在猫背上掐了一下。
李郁: “你要是不喜欢这只猫,就趁早送回去。”
沈兰茵:“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老头子查出癌症,我总得回去看看吧?”,李郁不耐烦地把衣服团成团,随手往旅行包一扔。
沈兰茵见他这样,咯咯笑了起来:“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李郁没心情跟她废话:“猫,你还还是不还?”
绒绒最近大把大把掉毛,沈兰茵每天吸地都要发脾气,发脾气的时候就用烟头烫猫泄愤,然后绒绒因此掉更多毛,一整套恶性循环下来,猫变得越来越难看,精神状态也萎靡不振,已经有细心的粉丝看出了端倪,沈兰茵觉得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丢给孙月明,这才答应:“好,我还。”
“那我打电话给孙月明,让她今天来把猫带走。”
李郁正准备出门,沈兰茵突然从后抱住他:“你先亲我一下。”
“别闹。”,经过酒店那一晚以后,李郁就本能地排斥和蜷川以外的人接触,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门就这么开着,沈兰茵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在地板上怔怔坐了许久,好像在等待李郁回心转意,补上那个欠她的吻。
沈兰茵等了很久,然而回答她的,只有走廊里阴冷的穿堂风。
李建宏是江苏九华人,年轻时做生意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哪里有商机就在哪里落脚,想不到也会有思乡情怯的一天,李郁劝他在南通市区买套房养老,周围什么娱乐都有,花天酒地起来十分方便,但是李建宏执意不肯,非要搬回镇上的祖屋,骄奢淫逸了一辈子,在晚年却过起了自耕自种的简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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