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散了一室旖旎春光。
“你发/情是不是年终无休?”,蜷川抚平被他揉皱的衣袖,“不要脸。”
年终无休这个说法简直贴切得过分,李郁有些恼羞成怒,脱下身上的外套丢给蜷川:“拿去换了。”
蜷川冷着脸把衣服扔回给他。
“啧。”
李郁大步上前,把蜷川压在沙发里,三下两下撕破他身上的衣服,把碎布褪下来后,又拧着他的胳膊替他穿好外套。
蜷川力气没李郁大,只能窝在沙发里任人摆布,眼睛红红的,愤恨地凌迟了他一回又一回。
李郁像个保护欲过剩的家长,把每颗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上,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最后看着他,轻声叹气:“非要我这样吗?”
蜷川不肯说话。
他规规矩矩地坐到蜷川对面:“那天的伤好了没有。”
“我回家以后就测了艾滋,阴性。”,蜷川尖酸刻薄地挖苦他,“睡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没得病啊?”
李郁气得眼前一黑:“你…”
他再也坐不住,站起来,踢开脚下的空酒瓶:“没大没小,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蜷川干巴巴地顶嘴:“哦,睡完我又想来当我爹了?我亲爹还没死,不用你越俎代庖。”
……
“操。”,李郁暴躁地一拳砸向玻璃。
我是不是还没把你干老实?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怕吓着他。
蜷川看到地上全是酒瓶,不知道是李郁一个人喝的,还是他又带了什么狐朋狗友来过这里,手脚利索地收拾起来,先把易拉罐堆成一摞,努力把它们调整到最对称的样子。
他做着这些无聊的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埋下头,小声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蜷川隐隐觉得,只要声音够轻,李郁就不会听见,后悔了还可以随时收回。
把易拉罐堆好,又开始捡红酒瓶子,忙活到一半,他突然一愣,心想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赶紧把刚才摞起来的易拉罐一把推倒,别开头,哽着喉咙说:“刚才差点说成分手了,后来想想也不对,你都有女朋友了,那我们应该早就分手了。”
沈兰茵是李郁见过承受能力最好的女人,她发现自己怀孕后没哭也没闹,答应生下孩子,但是要求李郁绝对保密,不准外传,还提了一大堆附加条件,恨不得借此机会,把未来五年里最好的资源全部收入囊中。
刚才谁也没来,这些酒都是李郁一个人喝的,借酒浇愁,不过如此。
他看着咕噜噜滚到自己脚下的易拉罐,狠狠心,对蜷川说:“好,既然有你这句话,那我择日就和她结婚。”
蜷川冷着脸道贺:“祝你们百年好合。”
李郁:“再坐会儿吧。”
蜷川挺有骨气,掉头就往外走:“不待了,我买的是经济舱。”
走到自动门边,蜷川骤然停下脚步,心里清楚,一旦出了这扇门,此生此世,就和李郁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奔回李郁身边,从后抱紧了他。
“李郁,我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你听好,记在心里。”,蜷川擦掉眼泪,“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李郁点点头表示他在听,蜷川舒了一口气,靠在他身上。
“拍《北洋南风》的时候,小心片场的威亚,最好避开所有高空戏,记住了!千万别忘。如果你还想留着你这条命的话。”
蜷川最后紧紧地抱了李郁一下,逃也似地离开贵宾室。
等到蜷川跑得都没影了,李郁才发现,他瘦了很多,骨头硌得后背生疼。
第24章 全是受
“外国人请走这里。”
入关的时候,边防指了指另一边排成长龙的外国通道。
蜷川叹了口气,夹着他的日本护照,径直越过边防走了。
上飞机前,他简单梳理了一下律师给他的信息:邦夫杀了人,六个,他本来只是和那家的男主人有矛盾,两个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起了争执,邦夫失手杀死男主人,被妻子看见,便一不做二不休,犯下这桩灭门惨案,死者里包括三个未成年人,最小的只有四岁,无论从法理还是情理来说,让他吃枪子都算便宜他了。
邦夫的律师建议,将辩护的重点放在他的家庭生活上,塑造一个含辛茹苦抚养孩子长大的鳏夫形象,或许法官看在他尚有一丝人性的份上,会把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律师在电话那头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大堆利弊,最后恳请蜷川出庭作证,讲述一些父子之间的“温情”小故事。
高桥和彦的原话是:“这样的话,再流几滴眼泪,民众一定会买账的。”
蜷川坐在计程车里,不解地苦笑:“怎么会有律师愿意为他那种人辩护啊?”
和彦旁敲侧击:“蜷川先生是您的父亲,您希望失去他吗?”
“我早就失去他了,从我离开家的那天起。”,蜷川把手机放得远了一点,“‘无缘社会’,日本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无缘社会”,意指不以感情作为联结的社会,子女长大离家以后很少再联系双亲,唯一一次见面或许就是在葬礼上,隔着一位黑衣入殓师,一个念经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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