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没有男皇后的美貌。”,少年提刀挑飞士兵手中的利斧,“你看见我,又为何不杀我呢?”
他用大刀一格,把利斧推回去,砍在士兵的脖子上,士兵无声倒地,鲜血渐渐染红了一方河水。
少年扬起饮血的刀刃:“来啊!”
又是一番鏖战,宇文泰带人赶到时,少年仍不肯去,他浓烈得像一团火,烧尽了天地间的寒意,西魏士兵被逼得节节败退,跌入水中,有人不甘心如此赴死,吊着最后一口气问:“你究竟是谁?!”
在一重天光,一重雪光的照耀下,少年骄傲地昂起头,肌肤被映照得宛如白玉:“北齐。”
说罢,催马上前,他在乱军之中全然不见惧色,杀到尽兴时,以刀划开冰面,骏马抬起前蹄嘶鸣,那领貂裘在空中扬起,交织红衣黑发,皆是艳烈颜色,寒川冰碎,雪浪倾山,少年抽刀直取敌首,自报姓名:“高洋!”
他的刀还未落下,尚轶轩在监视器后举起右手:“好了!卡!就停在这儿!”
战斗的场面凝结在这一刻,场记走到摄像机前,疏散扮演士兵的群演,扮演宇文泰和韦孝宽的演员卸下厚重的战甲,蜷川呵着手下马,连厚衣服都没顾得上披,急匆匆走到尚轶轩身边,请示道:“这一条能过吗?”
尚轶轩点了点头:“这条可以。”
蜷川“呼”的长出一口气,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想再等,脱下湿淋淋的貂裘,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羽绒服,躲进背风处不停搓手。
狮台四面环海,岛上气温极低,一到冬天,附近的水域还会结冰,尚轶轩选择在这里拍摄少年高洋和宇文泰冰上交战的情节,由于这场武戏是电影前半部分的重中之重,尚轶轩把他的强迫症发挥到极限,前前后后一共拍了十几条才过。
蜷川被工作人员护送着回到船上,展枫玥见他回来了,放下手上的剧本,拿来一个刚灌好的热水袋:“小川我跟你说啊,这还是个开始。”
说着把热水袋往蜷川怀里一塞:“就你这体质,我看够呛。”
蜷川冻得上嘴唇不停碰下嘴唇,怀抱热水袋气若游丝:“玥姐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放心吧,以后玥姐罩你。”,展枫玥十分豪气地保证,“至少能比我少走点弯路。”
蜷川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像穿山甲一样缩成一个圆润的球形。
展枫玥伸手把他拉开摊平:“你这样会越来越冷的。”
“来,我跟你说说接下来的日程哈。”,展枫玥有心分散他的注意力,打开备忘录,逐字逐句念道,“上岛以后,剧组分为AB两组,各自按照计划进行拍摄。”
她粗略估计了一下进度:“顺利的话,我们在狮台待一个月就够了,一个月后转战影视城,那里环境好,至少不断网。”
“断网?!”,网瘾少年蜷川莲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不是说买了当地的网卡就能上网吗?!”
展枫玥一脸悲痛地安慰他:“你的钱白花了啊小朋友,只有省会安南能上网,我们这次要去的是沧口。”
蜷川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那么残忍的现实:“沧口…”
展枫玥点头:“对,沧口在狮台东部,别说网了,电力都是时有时无的。”
“不行,我觉得我要死了…”
蜷川夸张地往后倒去,在完全躺平之前,后脑勺碰到一样温温热热的东西,回头一看,李郁正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他接住蜷川,低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吉泽和苍田的钥匙上都有来自未来的挂件,蜷川可以确定,苍田由纪和吉泽翔太一样,也因为某种原因“死过一次”。
蜷川的经验更丰富——他死过两次。第一次是李郁从高处坠落受伤,他赶去医院的时候,出车祸意外身亡,换言之,蜷川是因为李郁而死。
这样想来,李郁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是为了不害死自己才故意疏远,蜷川想通这一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如果死亡是无法避免的,那么李郁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不是能静下来对质的时候,蜷川打算先缓一缓,反正在一个剧组,李郁又不会跑。
他故意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嗯,冷,而且头疼。”
李郁听得连活剥尚轶轩的心都有了,又不敢表现出关切,起身便走:“那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
“不要。”,蜷川偷偷观察着李郁的表情变化,几次险些笑场。
他抓住李郁的手,还微微晃了两下:“我这儿已经有一个了。”
李郁无奈:“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聊聊天吧。”,蜷川乖巧地给他空出一个座,“不然太闷了。”
李郁真的快要演不下去了,拼命暗示展枫玥给他解围,展枫玥正纳闷着,理都没理。
这不太对啊…她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照理说两个人认识也没多久,怎么小朋友这么主动?
展枫玥调动还没冻住的脑细胞,冥思苦想,只得出一个结论:小朋友也看上李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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